第13章 換衣
月色朦朧。
靜謐的院落裡，一位美少婦攥著少年的衣角，發出了一聲嬌呼：
“你這身衣裳，怎地如此老舊………” 魏瓔珞的目光，停留在了魏丞的一身長裳之上。
“呃……”
魏丞愣了愣，低下頭顱，看了眼自已身上的白衣，鑲鏽銀絲的雲錦袍子不染纖塵，其用料做工，皆是上乘，在皎潔的月光下，衣面甚至被襯映得瑩瑩發亮，這不是挺乾淨的嗎?
魏丞有些疑惑的看向魏瓔珞？後者搖了搖頭，美眸一翻，語氣含嗔：
“十多年前雲錦閣的款式，現在穿出來太過時啦……”
魏丞眨了眨眼，頓時明白過來，他拂了拂長袖，喃喃道：“我瞧著還行，乾乾淨淨的，也能穿……”
對於衣裝服飾之類的，魏丞本就要求不多，而且，他破鏡之時，還脫胎換骨了一番，如今的他，可以說是汙垢難容其體，纖毫不染於身，用冰清玉潔這四個字來形容，亦不為過。
所以，只要他身上的衣服不破不損，哪怕再穿上十年，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不行!”
可魏瓔珞的態度異常堅決，杏眸含嗔地瞪了魏丞一眼：“你先在這兒等等，姐姐…姐姐去房裡，給你取一件新的衣裳來。”
魏丞聞言，腦袋一歪，面露困惑之色。魏瓔珞被魏丞這麼一看，臉頰倏地一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按理來說、她這種獨居在院落裡的俏少婦，房間裡不應該會收有男子衣裝除非……
“這，這是姐姐早就給你備好的…”魏瓔珞支支吾吾的解釋著，一張書韻味十足的臉蛋上，飄蕩著兩抹嫣然的酡紅色。
“院子裡空蕩的緊，這麼多年來，也沒個說話的人……魏瓔珞說著，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幽怨。
“姐姐在裡邊畫得乏了，偶爾也會有想出去逛逛的心思…”
“所以，每隔一段時日，姐姐都會去西坊那邊購置些物品，一看到那些好看的公子衣裳，便想到了你，自然而然，會買上了幾件……”
“只是打發時間罷了，你不要多想了…”魏瓔珞的眼神忽閃，聲兒漸漸地小了下來，一對飽滿豐潤的紅唇微顫，最後，被檀口中探出的雪白貝齒，輕輕咬住。此刻，屬於少婦的那種熟美姿韻，在這一瞬間，被魏瓔珞的一羞一嗔，無限放大，很難想象，這既典雅嫻靜，又熟媚撩人的兩種風韻，會同時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
一時之間，魏丞看得竟有些恍惚。“唸白知曉了……”不過很快，魏丞就回過了神。
他點點頭，沒有多想什麼，只是望著魏瓔珞的面龐，輕聲感嘆：“這些年，是辛苦瓔珞姐了。”
“哼。” 魏瓔珞聞言，勾了勾唇角、眉梢彎起幾分：“你這小沒良心的知道就好………好了，乖乖在這裡等著姐姐。”
說完，魏瓔珞鬆開了魏丞的手，緊了緊自已的領口衣襟，站起身來，回頭向屋內走去。
魏丞端坐在石凳上，側目眺望，月光下。
一道曼妙的背影搖曳，迤地長袍隨之輕擺，兩個頑皮挺翹的小西瓜，亦在不停地上下晃動。撩人，且充滿遐想。
“咳咳………
魏丞假裝輕咳，閉目轉眸，環顧起了四周。
一圈看下來，他驚訝的發現，眼前的這座院落，竟然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那棵百年白玉蘭，依舊挺立在院子中間，旁邊擺著一張石桌，幾個石凳，四周角落，還栽種著幾棵並不茂盛的湘妃竹。與他二十年離去時的模樣。
“咯吱——”
不待多時。
廂房木門緩緩推開，魏瓔珞捧著幾件銀白色的衣裳，施施然地站在門口處，
“小白，過來。”
魏瓔珞微抬螓首，扶著門柱望向魏丞，那踮腳凝望的模樣，像極了一個盼夫歸來的小婦人。
“來了。”
魏丞應了一聲，驀然回首。
廂房處，木門內燈火蔵莉，桌案上綻發出明亮的燭光，如暈暈金輝輕灑，悄無聲息地打在魏瓔珞身側。
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被屋內的光影勾畫得淋漓盡致……饒是魏丞心志堅定，也不免多看了一眼。隨後，他肅然起身，快步走到魏瓔珞的面前。
兩人對立於門廊處。一裡一外，凝目對望，頗有幾分郎有情，妾有意的意味。
“姐姐一件件拿給你……”
魏瓔珞拾起柔美，一邊拿著衣物，一邊對魏丞說道：“喏，這是外衣，這是內襯，都是姐姐挑出來的……嗯，最後這個，是褻衣……”說到‘褻衣’這個詞的時候，魏瓔珞的臉色不受控制地紅了紅。魏丞一件件接過，很快，就抱了個滿懷。
魏瓔珞看著他，眼簾撲眨幾下：唸白，要不你先去房間裡把衣服換了，讓姐姐看看大小……”
看看大小?魏丞抱著一疊衣服，眉梢微微蹙起，
魏瓔珞見魏丞怔了怔，看向自已的目光帶上幾分怪異之色，亦是有些不解，便伸出小手，掐了掐後者的臉頰，含羞輕嗔：
“你這麼看著姐姐幹嘛，快進屋換衣服去，要是不合身的話，姐姐也會些針線手藝活，能幫你改改……”
“喔。”魏丞瞬間恍然。
魏瓔珞白了他一眼，眨眨眸子，繼續說道：“對了，你原來穿的那些衣衫……放在桌上就行，姐姐會替你處理的，說話間，魏瓔珞已然側過身子，姍姍走出廂房。
“姐姐在外面等你。”
聞言，魏丞的目光繞過魏瓔珞，朝廂房內撇了一眼。隨後，他遲疑了一下，猶豫稍許、推脫道：“要不，唸白還是拿回去換吧”
“什麼意思，你…你嫌棄姐姐!
魏現珞瞪了他一眼，一對含嗔的雙鳳眼裡，既有不解，又有些許惱怒。
“不是不是，這裡畢竟是瓔珞姐的房間，唸白進去換衣服，於禮不合……”
“你……姐姐都不在意這些，你墨跡什麼呀!”
魏瓔珞俏臉微紅，生氣地跺了跺腳，沒得魏丞再多說什麼，她直接挽起魏丞的手臂，拉著他，將他推操進了房間。
“快點換。”，“好好好.”魏丞拗不過魏瓔珞，步履蹣跚地走進廂房，連連應好。
最後。
魏瓔珞抓著門門，緩緩地關上了那扇厚實的檀木門。
“呼……”
她長長地吁了口氣，眼簾撩起些許，凝目望向木門窗根。
只見屋內燭火瑩亮，透過那張薄薄的窗紙，可以清楚的看見，有一道人影在舒展腰身，寬衣解帶。
門外。魏瓔珞的手緩緩鬆開門門，她臉上的羞紅，忽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褪去。
就連那對含羞帶嗔的眸子，也變得幽沉了起來，仿若一潭寂寂深水，不可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