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阿爾貢幽林。確切地來說,這裡是阿爾貢幽林的深處。然而,他現在才知道,在此之前的十多天裡,他們其實一直是在阿爾貢幽林裡轉。只不過在之前邁出踏入阿爾貢幽林的第一步時,由於森林與森林之間的銜接實在是令人看不出來他們來到了阿爾貢幽林裡,這使得他誤以為離精靈們的領土仍相隔得很遠。

在經過上一次,北方聯軍的部隊對他們臨時在小房屋及其附近所構築的營地發動襲擊後,整支商隊的氣氛就變了。在上一次的夜襲中,矮人們死的死,傷的傷,最後還能戰鬥的矮人就只剩下霍比格和其他另外兩個分別叫做多戈爾與謝姆多的兩個傢伙了。

然而,再看看人類這邊,大家還失去了喬科。準確地說是,在那場夜襲中,喬科獨自一人偷偷地逃走了。好在,芙卡寧娜和她的飛龍——希夫列爾又回到了大家身邊。她再次讓大家把兩臺笨重而又珍貴的矮人弩炮綁在了希夫列爾的後背上。因此,霍比格一直很感謝她的善良與大肚,以及“仁慈”,至少他認為她是仁慈的女人,因為在那天晚上她聽見了他和卡洛勒之間的談話,並沒有讓希夫列爾吐出龍焰將他給活活地燒死,而他也再也不以“瘋女人”來稱呼芙卡寧娜了。

卡洛勒可以很明顯地觀察到,在經過前天晚上的那次夜襲後,霍比格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變了。儘管他仍然在一路上開著玩笑,甚至仍然在有些時候,他的嘴裡還會蹦出幾個髒字,但整個商隊的行進與休息過程卡洛勒可以感覺到一下子變得十分謹慎起來,而森林裡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霍比格都會讓大家停下,來仔細觀察。這樣一來,整支商隊的行進速度就相比以前來說慢了一兩倍。

卡洛勒還在擔心,商隊行進得這麼慢,會不會被森林中的那些北方怪物們給一下子追上。但霍比格在不久前給出的回答則是:“這裡是阿爾貢幽林的深處,精靈的地盤,只要那些雜種敢進來,那些尖耳朵的傢伙們就會把他們消滅掉。”

一直飛在他身後的帕耶切拉突然快速地飛過他,圍著一棵大樹飛繞了一圈,然後降落在他的面前,衝著急地他嘶叫著。

卡洛勒停下了腳步。他以為帕耶切拉又想要被他摸了,於是他蹲下身來想要摸摸他的腦袋。但他的手一碰到小飛龍,他的腦袋就將他的手給一下子頂開,故意躲避著他,隨即又接著向他嘶叫著。

他有些搞不懂了,站起身來找尋著芙卡寧娜的身影:“芙卡寧娜,你快過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別叫了,我就在你的旁邊,搞得我像是耳背一樣。”說罷,芙卡寧娜只是看了一眼正圍繞在他腳邊不停亂竄的帕耶切拉,隨即說道,“小帕耶切拉只是餓了。還有,你多久沒給他喂東西了?”

“啊?我早上才餵給他了昨天吃剩下的肉。”卡洛勒反駁道。

“什麼?這是龍,不是什麼狗!除非他長得像我的希夫列爾那樣大的時候,你才可以這麼做,畢竟他已經能夠自已去狩獵了。”芙卡寧娜聽到後,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但是,當希夫列爾在小帕耶切拉這麼大的時候,我每天至少喂他四次。畢竟龍在這個年齡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他們往往在這個時候發育得特別快,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會特別多,更別說小帕耶切拉生長得似乎比其他的龍還要快——還有,不要再把什麼剩飯剩菜餵給他了,龍是十分有靈性的,而且他們吃的是生肉,不是熟肉!”

“但是我又不會打獵,哪裡來這麼多的生肉啊。”

“生肉嗎?我這裡有,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羅姆拿著自已之前製成的彈弓,從身後掏出了一隻小野雞。

“你怎麼會隨身帶著只野雞?”芙卡寧娜驚訝地說道。

“這是我在早上打下來的。當時大家還在睡覺,所以我沒有告訴大家,本來打算是用來中午吃的。但是,既然他餓了就給他吃吧,我一會兒再去打一隻下來。”說罷,羅姆將小野雞迅速地扔到帕耶切拉的面前,隨後迅速地將手撤開。

“唉,等等,還沒有拔——”卡洛勒剛想要提醒,帕耶切拉就暫時從嘴裡吐出了一團火苗,火苗瞬間熄滅後,他又使出渾身的力氣,吐出了一道龍焰。

空氣中傳出了羽毛被燒焦的味道。還未拔毛的小野雞渾身被火焰包裹著,燃燒著。還未等火焰熄滅,帕耶切拉就開始對其撕咬起來。

“龍沒有這麼講究。不過——”芙卡寧娜看了看正盯著帕耶切拉一臉震驚的他,又看了看地上飢渴地啃食著小野雞的帕耶切拉,隨即冷笑道,“不過他的吃法可真是有點……與眾不同。”

卡洛勒緩過神來:“芙卡寧娜,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

“你可以教我龍語嗎?還有,希夫列爾飛在森林上方,視線全被樹木給擋住了,他是怎麼知道我們正在怎麼走的?

“這是兩個問題。”芙卡寧娜修正道,“不過,看在我今天心情比較好的份上,我就回答你吧——首先,你想學龍語?”

他點了點頭。

芙卡寧娜繼續說道:“這個嘛……看在你有著我們巨龍的一半血統,我以後有時間的話,可以勉強教你幾句。但是,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想說的是——你太低估龍了。每一頭龍的嗅覺和聽覺都出奇的靈敏,可以分別聞到與聽到幾里外的氣味與聲音。”

“喂!小子!離你旁邊的那棵樹遠點!小心它活過來。”霍比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扛著他的雙刃巨斧從前方探路回來,大大咧咧地走到他們的面前。

“‘活過來’?你是什麼意思?”卡洛勒感到有點不解。

“你不知道嗎?幾十年的那場天殺的渾神之戰讓精靈們被北方的混蛋們趕到了阿爾貢幽林的深處——就是我們現在正待著的地方。他們和那些樹精們共同守護著阿爾貢幽林中心的那棵巨大的樹,而在平時,那些樹精和其他普通的樹根本區分不出來,因為他們處於的是休眠狀態。但是,一旦有外來者來到他們的地盤,他們就會從地下伸出他們像手指一樣靈活的樹根,來將外來者死死地纏住,逐漸拖進泥土裡。”

“然後呢?”卡洛勒顯然是不相信這些的。

“然後,這些倒黴蛋就會變成他們的肥料。”

“啊!”聽到這裡,羅姆嚇得跳開,神色緊張地盯著一旁離他很近一棵的大樹,儘管那棵大樹和普通的大樹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哈哈哈哈哈!被嚇到了吧?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了——還記得在那個山洞裡查爾布多提到的那棵巨樹吧?他們只會待在那棵巨樹附近……”

“是誰在那裡胡亂地打聽聖樹的訊息?”霍比格身後的高草叢後方,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我的鬍子啊!有樹精!”霍比格面向那片高草叢後退了幾步。

“你才是樹精。”兩隻精靈手握著長矛,撥開高草叢走了出來。他們看起來和人類沒什麼兩樣,只是雙耳尖尖的,頭髮的顏色也比許多人類的淺,而且也長得很是好看。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霍比格這個矮個子啊。”一名精靈矛手說道。

“希爾沃,你他媽才是矮個子!你全家都是矮個子!”霍比格生氣地朝他咆哮道。

“你認識他們?”卡洛勒好奇地問道。

“啊——這就說來話長了,畢竟精靈和矮人之間的貿易持續了又不是隻有一兩天。”霍比格摸了摸他的鬍子說道,“只不過這次竟然是精靈王艾德卡隆直接向我們訂購的。我並沒有見過他,而之前也只是一些我所熟悉的精靈商人或是一些精靈貴族和我們保持著聯絡與訂購。當時我在信上看見這個陌生的名字時,我還以為是哪個突然崛起的暴發戶。”

“偉大的艾德卡隆可不是什麼暴發戶,他是我們的王。要不是他,在那場戰爭中,我們損失的族人將會多得多。還有,在你們踏進阿爾貢幽林的那一刻,我們的斥候早就發現你們的蹤跡了,但沒想到你們走得竟然這麼慢——不愧是腿短的矮個子們。”另一名矛手說道,同時他注意到了站在霍比格身後的大家,“等等,你們是誰?霍比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的商隊裡還有人類?難道說,你們格博亞的矮人們懶得都要找那些人來代替你們了嗎?還是說,你們矮人數量現在少得可憐?”

“希弗瑞奧!你們這些尖耳朵他媽才懶!有本事你們自已跑到我們山上拿去!還有,要說數量少得可憐的可是你們。看看你們自已,怎麼被北方的那些混蛋們趕得只剩下這麼一點地盤了?”矮人們隨即跟著起鬨道。

“霍比格,你……”希弗瑞奧向前邁出了幾步,想要和霍比格理論。

看著他們倆快要打了起來,希爾沃趕忙上前將他的同伴攔下,然後看看霍比格說道:“霍比格,你為什麼要帶人類進來?還有,我們要的貨呢?”

“我可不是人類。”芙卡寧娜雙手叉腰說道,隨後吹了一聲口哨,飛在森林上方的希夫列爾龍嘯了一下,以作為回應。

“什麼聲音?”兩名精靈矛手將手中的長矛緊握在跟前,四處看了看。

“那是龍,兩個膽小鬼。”霍比格嘲笑道,“難怪你們只剩下了這麼一點地。”

“兩臺弩炮是吧?在我的龍後背上綁著的。”芙卡寧娜語氣中夾帶著輕蔑地說道。

“好吧。龍裔是吧?” 希弗瑞奧點了點頭,“霍比格,你可以帶著你的那兩個矮人弟兄和這位龍裔隨我們進去,但是你身後的那兩名人類必須留在這裡或者自已離開阿爾貢幽林。”

“他們他媽和我們是一起的。”霍比格反對道。

“看得出來。但是非常抱歉,我們不相信任何人類,你知道的,人類和我們一族的恩怨一直都存在。” 希爾沃解釋道。

“什麼恩怨?”卡洛勒感到十分不解。

“這你得去問你們的先王列格忒。”希爾沃不滿地瞥了他一眼,說道。

“到底是什麼恩怨?告訴我!”可是兩名精靈矛手根本不想再理他,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唉——看來瘋王的荒謬管政給人類帶來了許多的麻煩。

“小子,就這樣吧——你們待在這裡,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霍比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帶著多戈爾與謝姆多緊跟在那兩名精靈矛手的身後。

“放心,也就一會兒的時間。”芙卡寧娜安慰道,然後便也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消失的前方,卡洛勒不語地沉思著。這裡只剩下了他和羅姆兩個人,以及帕耶切拉。帕耶切拉將小野雞身上的最後一塊肉吞進他的肚子裡,滿足地嘶叫了一下,撲哧著翅膀,好像是在感謝他們。

“去北邊,找到阿爾貢幽林深處的白樹,在樹下面你們能夠找到精靈王艾德卡隆,或許他能夠幫助你。”看著在地上開心得蹦跳的帕耶切拉,查爾布多的這句建議在他的耳旁響了起來。一瞬間,卡洛勒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轉身對羅姆說道:“我們從旁邊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

“但是,你也看見他們剛剛的表情了——他們一看見我們就十分地嫌棄。”羅姆憂心忡忡地說道。

“查爾布多說精靈王知道我的父母在哪裡。我必須要找到那棵樹,在那棵樹下找到他,去問問他事情的真相。”說罷,卡洛勒便跟上去去。

“喂!卡——等等我!”羅姆還想在猶豫一會兒,但看見他已走出很遠了,便急忙跟了上去。

阿爾貢幽林深處的樹木遠遠比其他地方的高大粗壯。精靈所生活的國度,不愧被稱之為草的國度,而這裡的“草”則代表著世代生長在這裡的植物,它們茂密、多種多樣,同時也比其他地方的大而強壯許多。

他和羅姆跟著霍比格他們來到了一處四周由藤蔓圍起來的地方。這裡的樹木圍繞在藤蔓附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圈,使得陽光得以灑落在地上,讓這裡顯得十分開闊,而藤蔓後方的遠處,一棵巨大的樹遠遠高於其他大樹地屹立於高處,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阿爾貢幽林裡最高的樹。樹上開滿了白花,花瓣與花瓣之間泛著白光。那裡就是卡洛勒想要去的地方,艾德卡隆就在那裡,而關於他父母的真相也在那裡。

四周到處都是精靈守衛,由於精靈們十分擅長使用遠端武器,所以拿著長弓和短弓的精靈居多。

帶著霍比格他們走在前面的其中一名精靈矛手好像對著面前的藤蔓說了些什麼咒語,隨著“咔噠咔噠”的聲音響起,藤蔓逐漸地收縮,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嘿,快看,那藤蔓是活的。”羅姆十分驚訝,但他還是及時降低了自已說話的音量,來防止被精靈守衛們發現。

“當然,瑟魯斯們是活的。”

“誰?誰在說話?”羅姆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

“瑟魯斯?瑟魯斯是那些藤蔓?還是這個人被詛咒了”卡洛勒感到很奇怪,同時他也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瑟魯斯就是瑟魯斯,他們沒有被詛咒。為什麼叫他們為‘瑟魯斯’?唔……至少埃爾夫他們是這麼叫的。”聲音是從他們身後傳來的,沉厚而又十分接近。

卡洛勒看向身後,然而除了一棵樹以外什麼都沒有。等等,樹?面前的這棵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地抖落了面部的一些泥沙。

“你們好,我叫謝爾,以及如你所見。”謝爾渾濁的兩個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們。

“啊!是樹精!”羅姆驚叫道。

卡洛勒見狀,趕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小點聲,不然他們全都被你喊過來了!”隨後,他又向眼前的這個樹精問道,“你剛剛又提到了埃爾夫,他或者說是他們到底是誰?”

“其他的種族,包括你們稱他們為精靈,而他們則還將自已稱為森林民,但我們稱他們為埃爾夫。”謝爾打了一個哈欠,“你們不該來這裡的,人類。他們不喜歡你們,也不歡迎你們,雖然你們當中有一個人類有所不同。但是,如果有機會遇見白樹的話,他會喜歡你的,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得到艾德卡隆的同意。”

“我就是來找他的。但是請你告訴我,我們人類到底和那些精靈有什麼恩怨?”卡洛勒說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唔……這就難辦了。”謝爾嘆了口氣,“一百多年前,你們人類的王派遣他的子民踏進了這片土地,來尋求長生的秘方。你們獵殺了艾德卡隆的子民,將埃爾夫們的耳朵割下來製作藥方。後來,你們又大肆地修建各種房屋建築與器械,還不斷地開墾荒地,期間不知道砍伐了多少樹木,踩死了多少花草——於是,森林發怒了,埃爾夫們從自已的同胞被你們割下耳朵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將你們視為敵人……”突然,謝爾再次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喂,然後呢?你說完啊!”羅姆又大叫起來。見樹精沒有任何反應,他便想要揮動著拳頭去打他。但他的手一懸在空中,就被別人的手給死死抓住了。

“然後,你們被我們抓住了。”卡洛勒轉過頭去,看見一名女精靈正死死地抓著羅姆懸在半空中的手,另外一隻手裡則拿著一杆長矛,而她身後則是七八個拿著武器的精靈們,“貪婪的人類,竟膽敢闖入我們的領地!怎麼,這次又想割誰的耳朵?還是想砍樹精來拿回去當材料用?”隨著一聲令下,她身後的精靈們紛紛將武器對準了他們。

“卡洛勒……你快想想辦法啊!”羅姆試著將右手從這名女精靈的手裡掙脫。但她的力量出奇的大,這使得他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面對如此多的精靈拿著武器圍著他們,卡洛勒心裡慌亂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唔……娜維洛莎,他們其實是來找艾德卡隆的,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身後的謝爾再次開口道。

“喂!謝爾,你剛剛怎麼不早點說……”羅姆抱怨道。

“給我老實點,死胖子!” 娜維洛莎給了羅姆一巴掌,羅姆一下子被扇得沉默了。在卡洛勒的記憶當中,羅姆還沒有被任何一個女孩子打過,更別說是女精靈了,“他們要找我的父親做什麼?”

“唔……或許艾德卡隆會知道的,而且他身上的味道……艾德卡隆應該十分熟悉。”說罷,謝爾瞄了卡洛勒一眼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味道?什麼味道?” 娜維洛莎感到十分不解地看了看他。

“嘶——哈——”飛在卡洛勒身後的帕耶切拉向她發出了警報,娜維洛莎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當看到小飛龍的那一刻,娜維洛莎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她隨即讓身後的精靈們放下了武器:“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你們可以進來,但是別給我到處亂走,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們——你們兩個,上前去搜他們的身!”

說罷,兩名精靈矛手走到他們面前,開始渾身摸索著。自然而然地,卡洛勒的龍誓被精靈發現了,並一把奪了過來,交到了娜維洛莎的手上。

“這是查爾布多給我的!還給我!”卡洛勒想要上前奪回來。但是,一旁的精靈將他攔下,並給了他一拳。

“幹什麼?他可是我父親的客人。”

“抱歉,小姐……我並不知道。”

“沒事,給他一點教訓也好——對不起啦,我們只是按照要求處理而已。霍比格他們,還有那名女龍裔想必也是和你們一起的吧?尤其是那個霍比格,在大門都能聽見他在抱怨我們拒絕你們兩個進來。不過,他們的武器也被我們照例暫時保管了。” 娜維洛莎將龍誓拿在手裡仔細端量著,劍刃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耀眼的白光,“真是把好刀——我暫時替你們保管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手勢,精靈們推搡著他們來到藤蔓所形成的大門前。娜維洛莎走到藤蔓面前,輕聲低語了什麼,藤蔓緩緩地為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精靈們的樹屋參差不齊地羅列在不同的樹上,每棵樹上都有三個甚至五個樹屋。街道上,精靈們來來往往。一名女精靈注意到了這兩個人類和跟在他們身後的小飛龍,隨即大叫了一聲,精靈們紛紛地圍在道路的兩側,紛紛議論著什麼。卡洛勒可以看見,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嫌棄與害怕。

“別到處亂看。” 娜維洛莎提醒道,“別忘了你們是人類。”

過了許久後,娜維洛莎將他們帶到了那棵白樹下。艾德卡隆的宮殿就在那裡——就在樹洞下方。

“我們到了。”說罷,娜維洛莎拉開了樹洞處的木門,隨後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這裡修得和矮人的崇石城塞內部一樣,四處都是甬道和房間,只不過比那裡的更大,更寬敞,甚至更豪華。不愧是一個以“優雅”與“高貴”自稱的種族。

他們來到了地下的宮殿大廳裡。周圍洋溢著女精靈們的歌聲,四周被精靈工匠們拋光的白石在燭光下對映著火光。

精靈王艾德卡隆就站在那裡,背對著他們盯著牆上的一幅畫賞悅著。娜維洛莎上前將龍誓遞給他看:“父親,人給你帶到了。”

艾德卡隆接過龍誓,放在手中看了看,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劍啊,好劍!不愧是查爾多克的劍。”

說著,轉身走到卡洛勒的面前,將劍重新遞還給了他:“你叫卡洛勒是吧?世界之樹在先前告訴了我你的名字——看來你們已經見過查爾多克那個傢伙了。說起他來,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卡洛勒低下了頭,許久後他回答道:“很不幸,在那場戰爭中,他和他的一些子民被詛咒,化成了沙石待在了一處矮人的地下遺蹟裡。不過好在,他成為了新的山神。”

“成為了新一代的崇山之神嘛?這或許對他和剩下的矮人來說是個不錯的結局了。”艾德卡隆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我早就預示到了你們會來,吾友。”

“‘預示’?查爾布多在那個山洞裡和我們提起過你能夠遇見未來。你能夠跟我們說說嗎?還有你剛剛稱我為‘友’,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之前見過?”卡洛勒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哈哈哈哈,不錯,我的確能夠預知未來,還能看見過去所發生的事,當然我也知道你為何來找我——不過,這些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給你展示的。”艾德卡隆說道,“回你的第二個問題,吾友。你是卡雷斯切和艾莉亞的孩子,他們的確來到過這裡,而且也對我族有恩。他們是森林的朋友,而他們的後人也自然而然地會被森林給善待。”

“哇,看來你的父母做了好多好事。”羅姆笑道。

“他們是英雄,能夠得到世界之樹認可的人是偉大的。”艾德卡隆點了點頭,隨後對娜維洛莎說道。“娜莎,像他們給那幾個矮人和那位女龍裔那樣,給卡洛勒和他的朋友分別找個房間。”

“好。”娜維洛莎離去了。

“吾友,先跟著娜莎去你們的房間吧。一會兒午宴就開始了,到時候一些事情我們可以在餐桌上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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