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賣貨還價

劉大壯領著管事，將所帶之物一一展現，除了昨日蘇明媚所尋得一些珍貴菌子，尋常野菜，並一隻肥碩的野兔子，再有就是王慧蘭之前存著的一籮筐曬乾的普通山菌。

“我說大壯，除了這幾個牛肝菌還算少見，這一把蕨菜也可以吃個新鮮，只是這量，也真是少的可以。”

福記大酒樓的張管事挑挑揀揀一番，放下手，面色不是很好，言辭更是不客氣，“要知道，其它東西，我們福記可是不缺的，你不是說這次有好貨，難道就這些？”

劉大壯一時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硬著頭皮笑著諂媚：“我這不是聽張管事說，這酒樓需要一些少見的菌子，這時節，這東西不多，這不偶然得了一些，就巴巴給您送了過來。”

張管事此時才收斂起不悅，淡聲開口：“大壯你也是有心了，念你好歹也跑了一趟，東西我就收下了，就按照市場價，一簍子野菜菌子野兔子，還很新鮮，就給你兩百文，那筐子菌子，一百文，總共三百文。”

劉大壯麵色有一瞬間不好看，但還是笑著就應下：“行，就按張管事所說，我這就將東西送進酒樓。”

張管事滿意點頭：“嗯，不錯，下次有好東西，再來找我，總不會虧著你。”

說完，還拍了拍劉大壯的肩膀，以示親近。

眼看張管事要走，東西也就這樣定價，蘇明媚開口道：“慢著，我這還有東西沒有拿出來。”

張管事轉身，只見一個年紀不算太大的婦人，面容滄桑消瘦，一身不合體的衣服，打滿補丁，雖洗得發白，卻很是乾淨，唯一出彩的就是那雙眸子，明亮透徹中閃著自信的光芒。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農村婦人，張管事莫名多出幾分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

“哦？這位娘子怎麼稱呼？”張管事盯著眼前面對他，眼神毫不慌亂的女子，饒有興致問道。

王慧蘭一臉緊張拉住蘇明媚，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蘇明媚制止，“王姐姐莫要擔心，幫我看顧好小丫，我自有計較。”

蘇明媚不急不徐，緩步下車，還不忘背起她身後那用一塊帕子蓋著的竹簍，對著張管事行了一禮，淡笑開口：“張管事，我本家姓蘇。”

張管事眉目舒展，不動聲色舒了一口氣：“原來是蘇娘子，不知今日是有什麼好東西沒有拿出來？”

蘇明媚輕笑，也不出聲，只將手伸進竹簍之下，再次伸出之時，手上赫然多了一朵品相完好的雞樅菌。

張管事就著蘇明媚的手，仔細打量半晌才道：“這雞樅菌美味新鮮，縱是難得，若是隻這小小揹簍裡一點，也不值當什麼。”

蘇明媚只是笑笑不語，再次掏出一朵菌子，赫然是松茸，還是品相極佳的完美版。

“這？”張管事呼吸停了一瞬，滿眼都是眼前的松茸。

蘇明媚依舊不說話，繼續掏，這次是肥美的猴頭菇，足有成人拳頭大小。

然後掏出的還有竹蓀、鵝蛋菌等多種名貴菌子，張管事根本應接不暇，他哪裡見過這麼多菌子。

就是一旁的大壯，也是瞪大眼睛，好多菌子，他壓根就不認識，這？不愧是秀才的女兒，就是厲害。

蘇明媚任由管事端詳著這些菌子，半晌才開口說話：“張管事，這些東西你看怎麼樣？”

“蘇娘子，這些東西自然是極好，當然——”

張管事回過神，自然對蘇明媚的東西大加肯定，只是商人逐利，他眼神微動，嘴裡的話也轉了個折，“我們福記自是不缺這幾朵菌子的，不過是看蘇娘子一路過來不易，就這些菌子，我們願意出50文收購，後續這東西是有多少，我們福記就收多少。”

想著展示的小半簍子珍貴菌子，聽到這話的蘇明媚心中不斷搖頭，這張管事還是太著急了，估計就是看她是鄉野婦人，好忽悠，不過這倒是便宜她了不是？

“張管事，東西呢？我這次也就帶了這麼多，就是送給你又何妨？不過——”

蘇明媚沒有如同張管事預料的那樣，一臉驚喜，反而是學著張管事的語氣，停頓一瞬，才繼續開口，“我只是一介鄉野婦人，見識淺薄，若這些菌子只值這些錢，以後也不必去深山尋覓了。”

說完這句，蘇明媚不再提要賣菌子的事，就連之前談好的東西價格，也不再提及，只是將簍子裡的菌子一收，對著劉大壯喊了一聲：“姐夫，套上車，找到姐姐和孩子們就走吧，這東西咱不賣了，留著自已吃，也是不錯的。”

面對毫不猶豫就要走的蘇明媚，張管事急了，他就沒有看過一言不合就要走的賣家。

“蘇娘子，大壯老弟請留步！”

蘇明媚回頭，一臉疑惑不解：“張管事不是說你們福記不缺菌子嗎？這是還有什麼事？”

張管事聞言，一臉菜色，他是可以以勢壓人，不過只為這幾朵菌子，實在不值當，他還要靠著這婦人，找到源頭呢？

再有，這裡的縣令是個清廉公正的，他們東家剛來，他總不好給東家惹事，只得放下身段笑道：“蘇娘子哪裡的話，我觀蘇娘子也是個爽快人，不如移步福記雅間再詳談？”

蘇明媚面對張管事的客氣相迎，也不再作態，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劉大壯有些擔心，喊了一句：“蘇妹子！”

蘇明媚搖頭說道：“姐夫，你不必擔心，我去去就來，你在這等著姐姐過來就是，她帶孩子們出去玩耍，估計還要一會。”

張管事是個伶俐的，聞言笑道：“大壯兄弟放心，這牛車自有夥計看著，你去尋了弟妹過來，中午我做東，就在這酒樓請你們！”

劉大壯很是拘謹：“這，這不太好吧......”

張管事不待劉大壯拒絕，直接喊了店裡夥計安排，劉大壯也就有些暈暈乎乎的跟著安排走。

那邊，進了雅間的蘇明媚，和張管事一番周旋後，總算商定好接下來的事宜，還有幸嚐到了福記酒樓的招牌菜色。

不得不說，大廚的確有水平，不過這些食物總是缺了點什麼，想了好久，蘇明媚才反應過來，就是食物的烹製方式還是比較單一，蒸是蒸，煮是煮，炒是炒，很多步驟都沒有很好結合起來，導致食物口感層次不足。

打個比方，就比如那道紅燒鯽魚，應該是煎炸時間不足，就直接加了調料燉煮，又沒有把握好火候，導致肉質鬆散，還沒有那種淡淡的焦香味，總體而言，不夠鮮嫩不說，還有些土腥味。

她的心中，新的主意又從心中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