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約會

昨天把惜惜累著了，卡洛維斯體貼地幫她穿衣服。

他先是拿起一條柔軟的暗紫色蓬蓬裙，輕輕地套在她的身上，仔細調整領口的位置。然後將黑色絲帶繞在她的脖子上，手指在空中舞動，靈巧地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換作以前，如果有人膽敢對他說，有一天他會低三下四地給女孩子穿衣服，他恐怕會立即用地獄火將那個瘋子給燒成灰灰。

然而現在的他做起這些瑣碎的事，卻比以往任何一次扭斷敵人脖子還要開心興奮。

特別是她乖乖軟軟的抬手，仰著小臉任他動作時，他好幾次都控制不住，激動的在她臉上親了又親。

顧惜指望著他帶自已出去玩兒，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強忍著沒有一巴掌呼上去。

卡洛維斯見她乖成這樣，嘴角不停上揚。將漂亮的紫水晶髮卡別在她頭上，歡歡喜喜的牽著她的手出門。

他特意打聽過女人喜歡的約會場地，帶著她來到一片令人歎為觀止的紅色花海。那些紅色的花兒每一株都有人高，花瓣巨大，豔靡至極，香味也極為濃郁。

顧惜從未見過這麼美的花，眼中滿是驚豔。但她記著上次那朵很兇的紅麗花，猶豫著不敢上前。

卡洛維斯鼓勵道：“惜惜別怕，想摸就摸，有我在這些食人花不敢動你的。”

顧惜眼中的驚豔瞬間變成驚悚，“食……食人花？”

卡洛維斯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的問：“你不喜歡？”

顧惜眼裡差點兒飆出淚來，“不喜歡，不喜歡！趕緊離開這兒！”

食人花不是深淵裡最兇猛的植物，卻是最漂亮的，很多男性惡魔求偶都會送這個。卡洛維斯知道她膽小，為了這一片花海，他辛苦拔掉所有食人花的牙齒，清除它們的毒素，沒想到她還是嚇哭了。

卡洛維斯安撫的抱抱她。認為可能是食人花的名字不好聽嚇到她了，揮手趕走食人花後，又一個響指召來一群渾身熒光的迷你小妖精。

它們全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暖黃色熒光，在空中輕盈地舞蹈、跳躍、像是無數顆小星星灑落在了夜色之中，美得炫目。

顧惜對深淵生物都快產生心理陰影了，她緊緊抱住卡洛維斯的胳膊，害怕的問：“這不會又是什麼恐怖的東西吧？”

卡洛維斯將她摟在懷中，“它們是熒光小妖精，性格膽小溫和，除了會發光製造氛圍感，沒有任何能力用處。”

顧惜反倒驚異起來，“深淵裡也有這種無害的生物？”

卡洛維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裡彷彿被永恆的暗夜緊緊擁抱，沒有陽光的照耀，沒有藍天的映襯。黑色的天空如同一塊厚重的絨布，看不到一絲星辰的閃爍。

“深淵不同於人間界，這裡沒有陽光，所以這些熒光小妖精是惡魔們很喜歡的寵物。”

顧惜終於放下心，對著小妖精伸出手。一隻稍微膽大些的小妖精落在她指尖，綠豆大小的眼睛裡滑過兩行細淚。

她心絃一動，對卡洛維斯道：“我感覺它好像很難過。”

“或許吧？”卡洛維斯不在意的說道：“小妖精身體裡的熒光消耗完，它們的生命也會終結。看這一隻的光芒，它應該快要死了。”

顧惜怔怔的看向他，“所以，它們並不喜歡發光，而且每一次發光，就意味著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這是它們的宿命。”卡洛維斯屈指讓小妖精離開，淡淡道：“這麼弱小的生物，要不是因為這種能力得到惡魔們的庇護，早就已經滅絕了。”

顧惜無法反駁這些話，過於弱小的生物能活著就已經很艱辛了，哪兒還能奢求活得開不開心？

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深淵一點兒也不好玩，我想回家了。”

卡洛維斯興沖沖的帶她出來約會，結果不僅沒讓她開心，反而讓她不高興了，他著急想要彌補。

“我知道你是人類，不喜歡深淵的環境，那你告訴我你喜歡哪裡？伊賽奧爾帝國、或是其他什麼地方……要不然這樣，我帶你去人間界，你的腳步踏在哪裡，我就將哪裡擴為領地好不好？”

顧惜聽他說起攻打人間界時語氣如此自然，心都涼了半截。她提高音量，厲聲呵止，“卡洛，別受你哥哥的影響，我最討厭的就是戰爭。”

卡洛維斯不喜歡她冷漠的目光，抱住她溫聲安撫，“我只是想讓你高興，你討厭的事我不會做的。”

花言巧語還是有些用處的，顧惜得到了些許安慰。

冷靜下來後，她想到他方才的話，仰頭望著他，“你剛剛想要對人類帝國出手，那就證明你能自由來往深淵和人間界，也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對不對？”

卡洛維斯瞬間語塞，絞盡腦汁的尋找著可以自圓其說的理由。

就在這時，十二公爵裡面的尤安和基蘭也來到此處，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

卡洛維斯佔有慾極強的將顧惜按在懷中，就像一隻保護幼崽的猛獸，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她。

“惜惜怕生，你們別過來礙眼。”

兩隻惡魔是被扭動著花瓣，瘋狂逃跑的食人花吸引過來的。得知那是魔王所為後，他們實在好奇暴虐的魔王戀愛起來是怎樣的？

尤安忍不住將目光落在了人類少女的背影上。她的容顏被魔王遮擋得嚴實，只能隱約看到她身姿纖柔，彷彿一朵盛開的百合。雪白如玉的纖手輕輕搭在魔王的胸膛上，畫面極為唯美和諧。

作為深淵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他有過很多女人。僅僅是一個背影、一隻手就能引動他的慾念，卻還是頭一回。

這定然是個絕無僅有的美人兒。

可再怎麼美，惡魔就沒有長情的，要不然象徵感情的夫妻契約就不會在深淵成為無人知曉的禁咒。

人類女子嬌弱，以魔王的脾氣，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厭煩她的。

“上次攻打龍谷，我也出了不少力。等您將這個人類玩膩，不要殺了她，直接送給我吧！”

這種情況在惡魔中很常見，尤安的請求並不算冒犯，卻讓卡洛維斯心中翻湧起無限殺意。

他眼皮微掀看向尤安，血色的眼眸如同冰冷的紅寶石，反射出他內心的陰鬱與暴戾，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攻打龍谷時你也在？那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