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瞳孔驟然收縮,道:“你這死魚才不配得到蟲族血脈的改善!”

真是鬼話連篇,聽了這話許卿只覺得耳朵嗡嗡的。

這條不知天高地厚的死魚!

罵許卿可以,但絕不能侮辱許卿的種族,這可是一族蟲母的信仰。她的獸形只要一出來,那才是誰也配不上,嚇死人的哦。

驚於羨徑自捉了她作亂的手禁錮在一旁,豔極的鳳眸微微眯起,幽深的瞳孔近乎融成血紅的一線,他勾唇笑道:“晚了!”

“他不做的,孤偏要做!”

“你不要的,孤也偏要賞給你!”

許卿縮了縮身子,另一隻自由的手難耐地拉扯著他栗色的碎髮,一縷一縷地被她用力帶下來。

瘋了,真是瘋了!

明天你就等著禿頭吧!

溪水隨起伏的節奏嘩嘩地衝刷而過。流光溢彩的鳳凰魚尾在水流下襬動著,時不時激起一朵朵水花,淋了許卿滿頭滿臉,也弄溼了驚於羨。

每每這時,驚於羨便湊過來舔弄她臉上身上的水跡。

“你是狗嗎?”

許卿推搡著罵道。

他愈發用力了,冷聲道:“誰是狗?你說誰是狗!”

“你你你,說的就是你——”

許卿緊緊抓著他的頭髮,手一脫力,控制不住地指甲一劃,在他左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那道細細的傷口很快滲出血來,卻在蟲母體液的澆灌之下逐漸復原了,就連他腹部前胸裸露出的刀傷也結好了褐色的痂。

她緊緊抓住驚於羨強健有力的小臂,實在捱不過來,道:“夠了,我說夠了!”

“砰——”地一聲。

這個無可救藥的瘋子一下倒在許卿身上,許卿大驚,驚於羨不會累死了吧??

許卿倒想探一探他的呼吸,可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驚於羨……?”她輕聲呼喚著。

無人應答。

許卿也累的不行,就這麼仰面躺著。太陽初升了,淺淺的金光鍍在她無瑕的肌膚上。

不知躺了多久。

許卿覺察到有人默默地清理著她的身體,這才緩緩睜開眼。

“你……?”她可不敢開口就叫驚於羨了,免得挨掐。

驚於羨一怔,關切道:“你還好嗎?”

許卿忍不住蹙眉,道:“頭也疼,腰也疼,哪裡都疼。”

驚於羨不應了。

他羞慚得說不出話,心裡翻江倒海。明明不想將無辜的雌性拉下海,但他卻沒有控制住自已,還將心裡的另一個魔鬼放出來折辱她。

許卿踹了他一腳,道:“理我!”

她是真的腰痠腿軟。

踹了這一腳,要不是驚於羨還扶著許卿,恐怕許卿就要摔溪裡頭去了。

“我不會讓你成為共妻。”驚於羨承諾道。

他眉眼分明極淡,是淺淺的栗色,可偏偏那雙鳳眸穠麗絕人,無端生魅。

“我說了,我選了你,就會保護好你。你別擔心什麼共妻不共妻的,這世上沒有人能逼迫我。”除非我自已願意。

許卿在心中補充道。

是的,她還挺喜歡驚於羨的臉蛋兒。

不一會兒,驚於羨收拾好了許卿,他從自已的儲物戒裡面取了衣服給許卿妥帖地穿上。雖然是上衣,但給許卿穿起來堪比裙子。

“太長了。”許卿道。

驚於羨道:“給你買新的。”

驚於羨背起許卿,一步一步平穩地走回星艦處。

沒走多遠,天邊傳來一聲聲難聽的“嘎嘎”。

“嘎!!”

隨之一隻黑烏鴉落地,看也不看便胡亂罵道:“驚於羨你他雄的倒是舒服了!我被一個雄鬼纏著打了一整晚!卿卿,卿卿你還好嗎?”

雅晴安一眨眼又見了掛在驚於羨背上的許卿,連忙化作人形,趕過來左顧右盼地搭把手。

“走開,你越幫越忙。”毛手毛腳的,弄傷許卿怎麼辦?

驚於羨皺眉斥道。

雅晴安:“你沒資格說我!”

“你有資格?”

“卿卿早就答應讓我做她的獸夫了,先來後到,我比你有資格!”雅晴安梗著脖子在一旁單方面吵得團團轉。

驚於羨一個眼刀刮過去:“你有什麼證據?”

許卿:“好了好了,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了,好不好?”

怎麼越來越像小學雞了!

……

回到星艦時,巡衛秩序已然恢復得差不多了。

“大人,小雌性竟然還活著?太好啦!”

“少將,是你們把雌性救回來的嗎?”

雖然在巡衛的眼中,許卿極有可能是個生育能力低下或者沒有的雌性,但是隻要是雌性,都是星際的瑰寶,雌性是不會有錯的。

何況,現在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s以上的雌性出現。

低一點無所謂。

“對呀,只要小爺一出手,還有什麼不能手到擒來?”雅晴安傲視群獸。

驚於羨不理會,徑自向裡走去。

雅晴安撇撇嘴。對啊,還不止呢,驚於羨這死魚還把人家小雌性給就地做了,真是氣死他了啊啊!

許卿伸手環在驚於羨的頸間,細嫩的手與他毫無阻礙地緊貼著。

驚於羨復又想起昨晚極其美妙的感觸。

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問:“你就不問問我,昨晚的事?”

“你是雙重人格對吧?”

“嗯,”驚於羨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他確實擁有兩個不同的性格,而且他們互相通感。另一位能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麼,他也是。

“他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

許卿玩弄似的捏了捏他的肩膀,細白的手指在他肩胛處時不時地戳戳點點。

驚於羨渾身緊繃,還是道:“在我重傷瀕死的時候。”

“這是第幾回了?”

驚於羨言簡意賅:“第三次。”

第三回了啊。

“我只是好奇,他為什麼稱自已為孤?”

許卿偏了偏腦袋,側著臉貼在驚於羨的背上。她忽然好奇,驚於羨從前是過著怎樣風刀霜劍的日子,居然都是第三次重傷瀕死了。

驚於羨一怔,背上的暖意快要進到他的心裡去了,可許卿說出的疑問卻叫他如墜冰窖。

許卿又繼續說著:“不瞞你說,在我們那兒,只有遠古的皇帝才會稱自已為孤。這是一個古老而又尊貴的自稱。”

他頗覺難以啟齒,道:“他似乎,認為自已是神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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