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龍斬
“肯定不敢，肯定不敢。”
蕭大雷拼命地瘋狂擺手，恨不得要把手腕直接甩脫臼了。
“不敢就好，老頭子暫且饒了你。”
“算你小子識趣，哈哈！”
玉京子本就流著大鼻涕，這一笑更是雪上加霜，鼻孔裡竟冒出一個碩大的鼻涕泡泡。
剛剛停下笑聲的蕭大雷，見狀瞬間又像被點了笑穴一般，狂笑不止。
“哈哈哈～”
“咱......就...就......說......這誰.........忍得住啊......！”蕭大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無法停歇。
“等我回避一下。”玉京子連忙扭頭走到另一個屋子，這個屋子暫時他實在待不下去了。
待玉京子離開後，蕭大雷的笑聲也如潮水般漸漸退去，閒來無事的他便尋思著四處轉悠一下。
這間屋子完全由青石磚搭建而成，屋內並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東西，倒是簡潔得很，除了一些日常隨處可見的生活用品，似乎再無其他雜物。
不過，唯一看上去像是價值不菲的寶貝，便是桌子上擺放的那把劍了。
說是劍，其實更像是一種刀，屬於唐刀的一種，好像是橫刀。
然而，刀鞘卻已破爛不堪，白色的刀鞘上刻著一條蛇。
不對！
等等……
蕭大雷仔細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刀鞘上刻著的蛇固然沒有問題，但有問題的是，這蛇竟然長著雙生犄角。
這他媽也太離譜了吧，頭上長角的蛇，這到底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物種。
難道是龍？
顯然不太可能，龍的話應該還有爪子呢！
不行，得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正當蕭大雷的手離刀鞘近在咫尺之際。
玉京子的一聲“別動”，猶如一道驚雷，阻斷了蕭大雷的動作。
“喲，大鼻嘎老頭子回來了。”
蕭大雷頭看著已經整理好的玉京子，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你這小子。”
玉京子用手指了指蕭大雷。
蕭大雷嘿嘿一笑。
“我問個事。”蕭大雷撓了撓後腦勺向玉京子開口。
“問。”
“你剛走那會兒，我在屋內轉了一圈，主要看了這把刀，整體沒啥特別的，就是這刀鞘上刻的蛇形圖案挺特別，為啥會長著雙生犄角啊？”蕭大雷滿臉疑惑地問道。
“這個啊，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玉京子走到蕭大雷身旁，右手握住刀鞘輕輕拿下。
錚～
左手持刀，右手執柄，輕輕一拔。
隨著一聲清脆的刀鳴，只見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刀，緩緩地脫離刀鞘。
短短几秒鐘，蕭大雷竟感到周遭的溫度驟降，如墜冰窖。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電視劇中所描繪的刀光劍影、寒芒四射是何等真實。
在這間光線算不上昏暗，但也絕稱不上明亮的屋子裡，刀身閃爍的寒光依然清晰可見。
“龍斬。”
“這便是此刀之名。”
聽到“龍斬”二字，蕭大雷心中湧起一股無形的敬意。不知為何，他覺得這把刀必定非同凡響。
龍斬，龍斬，不就是斬龍的刀嗎！
不過回過神來的蕭大雷，突然又問道：“龍斬？它和外面那個愛吃甜甜圈的兄弟龍戰有什麼關係嗎？”
“並無關係，只是名字讀音相似罷了。”玉京子搖了搖頭。
“龍斬是初代玉京子的武器，當年他就是用此刀斬殺了一頭巨蟒兇獸。”
“據說，當時出現在初代玉京子手中的這把刀還只是一塊廢銅爛鐵。有一次外出遊玩，他偶然發現了一處美如畫卷的山川湖泊，湖水寬達數百米，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正值炎熱的夏季，初代玉京子閒來無事，便下湖嬉戲遊玩。起初，湖面風平浪靜，但沒過一會兒，湖面上就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水泡。
初代玉京子並未在意，只當是湖裡的大魚在吐泡泡。他依舊悠然自得地遊著泳，游完後，還想著抓幾條魚烤來吃，填飽肚子。
於是，他一個猛子扎入湖中，向下潛去。突然，他發現湖底有兩顆閃閃發光的圓珠，以為是什麼寶物，便繼續下潛。
初代玉京子一直緩慢下潛，好奇的是，他竟隱隱感覺到兩顆閃閃發光的珠子，正朝著自已緩緩移動。
待到近在咫尺時，他才驚覺，那兩顆發光的東西並非珠子，而是一頭巨蟒兇獸的眼睛。這兇獸身長數十丈，足有二三十米，身軀粗壯如水桶。它渾身已開始生長白色的鬃毛，頭上也長出了犄角，顯然即有了化龍之像。”
吼嗚～
“只聽一聲怒吼，如驚雷炸響，初代玉京子被震得在水中左右搖晃，身形搖曳不定。
那巨蟒張開半米高的血盆大口，徑直向初代玉京子咬去。所幸初代玉京子身為水系異能師，擅長水中戰鬥，這才與巨蟒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鏖戰。
然而，巨蟒兇獸皮糙肉厚，初代玉京子的拳頭打在堅硬的蛇鱗上，猶如擊打在鐵塊上一般，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初代玉京子精疲力竭，仍對巨蟒無可奈何，只得往岸邊逃竄，否則繼續糾纏下去，後果怕是凶多吉少。
那巨蟒兇獸豈會輕易放過初代玉京子，也緊跟著湧出水面。”
玉京子突然停頓轉移話題道：“忘了告訴你，我們執法者的三精一源，對兇獸來說可是大補之物。強大的兇獸遇到比自已弱小的執法者，絕不可能放過，每年都有許多執法者命喪兇獸之口。”
緊接著，玉京子又開始講述初代玉京子的傳奇故事：“眼見無路可逃，初代玉京子只能背水一戰，在岸邊與巨蟒兇獸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說是搏鬥，實則是單方面的壓制，初代玉京子只能頻繁閃躲，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著就要命喪黃泉，初代玉京子突然感覺腳下一陣涼意襲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刺痛。”
“抬腳一看，鞋子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連腳掌都未能倖免，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深得能看見些許白骨露出。”
“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長方體、略顯扁平的鐵器，通體晶瑩閃爍，表面不規則的凹凸不平曲面異常鋒利。”
“初代玉京子順手拾起，用作格擋，竟意外發現，這塊貌不驚人的鐵器鋒利異常，稍一使勁就能輕而易舉地劃破巨蟒兇獸身上的蟒鱗。”
巨蟒兇獸嗅到危險，企圖潛回水水底。初代玉京子豈會讓它得逞，乘勝追擊騎在巨蟒兇獸身上，手起刀落，刀身如閃電般筆直插入巨蟒的蛇頭，奮力一揮，乾脆利落地斬斷了蟒頭。
後來，初代玉京子將那塊其貌不揚的鐵塊交給了當時赫赫有名的鑄劍大師“薛二”，鑄成了這把橫刀，美其名曰“龍斬”！
包裹龍斬的刀鞘，正是當年巨蟒兇獸頭頂上的犄角所制。
縱使歷經千年滄桑，這把刀依舊寒光逼人，銳氣絲毫不減當年，吹毛可斷，令人不寒而慄。
聽完玉京子的故事，再看著他手中名為“龍斬”的橫刀，蕭大雷的目光便再也無法移開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唯有一個執念，那就是從玉京子手中奪得這把絕世寶刀。
“如此厲害？”
“吹毛可斷？可否讓我一試？”蕭大雷揪著玉京子本就寥寥無幾的頭髮。
“哎哎哎，你這小子要幹什麼，豈敢！”玉京子正慾火速抓住蕭大雷的手腕。
可蕭大雷卻不管不顧，眼疾手快地迅速拔掉，可憐的玉京子頭上又少了幾根寶貝頭髮。
看著蕭大雷手中的幾根頭髮，玉京子心痛得猶如刀割“我的大毛二毛還有七八九毛。”
“不是，哪有你這樣的啊，啥？你還給每根頭髮起了名？”蕭大雷看著手中的幾根頭髮，啼笑皆非。
“老頭子就這麼幾根頭髮了，我每天珍愛有加，卻被你這小子薅去了好幾根。”玉京子一邊輕輕撫摸著所剩無幾的頭髮，一邊哀嘆。
蕭大雷竟然毫無愧疚之意，還振振有詞地嚷嚷道：“至於嗎，不就幾根頭髮嘛，況且你本來就沒幾根了，還不如光頭來得清爽。”
玉京子聞言，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抬手就準備擒拿蕭大雷。
雖說蕭大雷打架毫無章法，但他畢竟年輕，速度比玉京子這個老頭子快多了，只見他側身一閃，蹲下身子，一個箭步就竄到了門口，還得意洋洋地顯擺起來。
“嘿，想抓我，沒門兒！”
“角亢之精，吐雲鬱氣，喊雷發聲，飛翔八極，周遊四冥，吾乃青龍之後李春生，請君來立吾身。”
只聽玉京子也在那裡像唐僧念緊箍咒一樣唸唸有詞，隱約間，便發現玉京子的頭上緩緩長出了綠色的小草嫩芽。
“老頭，你頭頂綠啦，綠啦！”看著玉京子頭上的嫩芽，蕭大雷一邊嘲笑，一邊指著玉京子叫道。
“綠綠綠，等會兒我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玉京子黑著臉，狠狠地盯著蕭大雷。
只聽玉京子唸唸有詞的說一聲“木藤縛”，剎那間，蕭大雷的腳下竟突然如春筍般冒出許多藤蔓，它們如蛇一般緊緊纏繞住蕭大雷的小腿。
任憑蕭大雷如何拼死掙扎，這些藤蔓都堅如磐石，不僅無法扯斷，反而越纏越緊，直至藤蔓從腳纏到了脖頸，蕭大雷才終於消停下來。
蕭大雷滿臉驚恐，聲音顫抖地說道：“老頭兒，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妖法？”
然而，玉京子對他的質問充耳不聞，轉身走出屋外。不一會兒，他拿著一把剪刀走了進來。
“這可不是什麼妖法，而是三精一源之中的源體。我乃木之源，主掌生機。”
“喜歡光頭是吧？喜歡清爽是吧？老頭子我今天就讓你好好清爽清爽！”
話落，玉京子便手持剪刀，在蕭大雷頭上開始了他的“創作”，動作大合大開，猶如龍飛鳳舞。
“頭別晃，剪頭髮可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出血的。”
短短兩分鐘後，玉京子看著自已的傑作，喜不自禁，心中的怨氣也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反觀蕭大雷，他此刻心急如焚，急忙跑出去拿起鏡子左照右照。當他看清鏡子裡的自已時，萬念俱灰，彷彿連死的心都有了。
一款慘不忍睹的經典狗啃式髮型赫然出現在鏡子裡。
“想當年，俺這老頭子也曾有過一頭烏黑亮麗秀髮，如今卻只剩下這寥寥無幾、仿若風中殘燭的幾根頭髮相依為命。而你小子還薅去幾根，現在你總算能體會到我的感受了吧！”
忍……一定要忍住！
看著玉京子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蕭大雷縱使有滔天的怨氣，也只能忍氣吞聲。就像當初的歸一一樣，打不過，跑不掉，他實在是無計可施，束手無策。
他一直就坐在鏡子前，沉默不語。
此時的他，心中只有無盡的後悔和懊惱，為什麼自已手賤，非要去薅玉京子頭上那幾根毛。
看著自已原本英俊帥氣、如同宋玉在世的臉龐，顏值從 100 分降到了 87 分，他簡直心如刀絞，痛苦萬分。
蒼天啊大地啊，這讓我怎麼有臉去見我那如花似玉的小蘭妹妹啊！
蕭大雷無奈地仰天長嘆……
“怎麼樣，要不要老頭子我再給你剃個光頭，讓你清爽清爽？”
蕭大雷瘋狂的照著鏡子左右來回觀看，再瞅瞅地上的斷髮，心如刀絞。
斷髮無法再續，只能等待重新生長，但此時若不將寶刀搶到手中，那不就是虧死我這頭秀髮。
於是，立刻裝作一副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用，不用，這樣也挺帥的！”
“倒是你說的吹毛斷髮不知道是真是假，快拿我那地上的秀髮試試。”
眼見蕭大雷如此平靜，玉京子著實有些意外。也罷，他走到那堆頭髮旁邊，彎腰撿起一束。
“看好了！”
玉京子輕輕地將一束頭髮放在刀刃之上，蕭大雷只看到自已的秀髮如同秋葉般，還未碰到刀刃，便齊刷刷地一刀兩斷。
“呼～”
玉京子只是輕輕吹了一口氣，那整束的秀髮便分為兩束，如蒲公英般瞬間四散開來，飄落在地上。
寶刀，寶刀，真是一把絕世寶刀！
吹毛斷髮果然名不虛傳！
“不錯不錯，只是寶刀應該配英雄。”
“嘿嘿……”
“你看？”
蕭大雷雙手不停的摩擦，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加上昂首挺胸的姿態。
瘋狂的暗示面前的玉京子，英雄在此，還不速速贈予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