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跪在金玉妍面前,怯生生地垂著頭,心裡忐忑不安。

金玉妍好半天沒作聲,只是仔仔細細打量著這個從前鮮少留意的小宮女。方才她一出門,就瞧見皇帝站在這小宮女面前說話,眼神很有深意,擺明了是看上了。

這小宮女雖是在啟祥宮是做灑掃雜活的,卻長得明眸皓齒,頗有姿色,金玉妍眼神變冷,心道:我養胎固寵都忙不過來,偏偏在這時宮裡出了狐媚子!

金玉妍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嬿婉小聲道:“奴婢名叫……嬿婉。”

“嬿婉?”金玉妍滿眼鄙夷:“妖里妖氣的名字!”

她看著嬿婉戰戰兢兢的樣子,越發瞧不上,冷笑道:“瞧你,我還沒怎麼著呢,你就怕成這樣,難道在你眼中,我比那惡鬼還可怕?”

嬿婉心裡一咯噔,道:“貴人恕罪,是奴婢膽小……”

金玉妍道:“抬起頭來。”

嬿婉聽話照做,慢慢抬起臉來,眼睛不敢直視金玉妍。金玉妍伸手,尖尖的護甲挑起嬿婉的下巴,那種銳利和冰冷叫嬿婉一陣惡寒。

“細細一看,果然是個小美人,難怪能引得皇上駐足,你以為仗著這張臉,就能飛上高枝成主子麼?看見儲秀宮那位風光無限,你也眼紅了是吧?”

嬿婉眼淚汪汪:“奴婢……奴婢並無此心,貴人明鑑啊……”

金玉妍看見嬿婉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是厭惡,這要是皇上看見,還不滿心憐愛恨不得立刻納了去啊?

她撇開嬿婉的臉,嫌棄道:“如今我孕中不能侍奉皇上,宮裡就有人生出了不安分的心思,想要麻雀變鳳凰,也不掂量自已配不配?”

嬿婉聽著金玉妍的羞辱,眼淚奪眶而出,卻不敢哭出聲,生怕惹得主子更生氣。可是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承受這莫須有的罪名和侮辱?

“貴人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一定謹言慎行,再也不敢惹您生氣了!”

金玉妍本想將嬿婉打一頓趕出啟祥宮,轉念一想,她正嫌日子無趣呢,現在不正好有個能解悶兒的湊上來了,便笑道:“你要我饒了你也可以,只是你壞了規矩,往後我必得好好調教你,你可受得?”

嬿婉已經想了最壞的後果,聽到金玉妍有輕饒的意思,忙道:“奴婢進了啟祥宮,便是貴人的人了,貴人想怎麼調教都使得,奴婢甘願領受……”

金玉妍冷哼:“你倒是會賣乖。”

她瞥了一眼那邊桌上的香爐,一條毒計竄上心頭。

“今天這香點的真好,是什麼香啊?”

杜鵑道:“是娘娘最愛的蘇合香。”

金玉妍道:“香倒是好聞,就是放得遠了,氣味淡淡的,嬿婉,你去把那小香爐捧到本宮跟前來。”

嬿婉忙照做了,那香爐很燙,她才捧著走了幾步路,手心手指就被燙得灼痛不堪,她將香爐擱在金玉妍身邊的案几上,趕緊縮回了手。

杜鵑早已領會了金玉妍的意思,厲聲道:“誰叫你放下了,捧起來!”

嬿婉一愣,這才意識到,金玉妍分明是要磋磨她!她抬起頭,金玉妍陰冷的眼神如蛇信般舔舐著她脆弱的心尖,她怕得渾身顫抖,屈居人下為奴,她又能怎麼辦呢?只能盼著金玉妍快些消氣。

於是她忍著眼淚,將香爐重新捧起來,高高舉過頭頂。

金玉妍滿意了,纖纖玉手掩著紅唇打了個呵欠,道:“本宮也乏了要去眠一眠,以後嬿婉就這麼伺候著,啟祥宮上下,人人都能調教她。”

說罷,金玉妍撫著嬌貴的孕肚,由杜鵑扶著回寢殿去了。

從此,嬿婉的日子再沒有好過過。

啟祥宮人人都欺負她,有兩個小宮女本來不願意,杜鵑說不遵從主子心意的,就跟嬿婉一個下場,於是她們也同流合汙起來,啟祥宮所有粗重活計都給了嬿婉來做,宮女們也把她當小丫頭使喚,對她肆意打罵,不給她好吃好喝,然而她最害怕的,還是去金玉妍跟前伺候。

她要用各種屈辱的方式伺候金玉妍,跪在地上捧香爐、捧痰盂,夜裡則是捧著蠟燭當人肉燭臺,伺候金玉妍洗腳,還要被金玉妍問她的足美嗎,這還不算,杜鵑故意挑毛病,將洗腳水潑了她一身,之後打掃的活兒,自然也是她來幹。

伺候完金玉妍,還要回後院去把宮女們的衣服洗了,白天沒怎麼吃飯,她沒有力氣搓洗,一邊洗一邊掉眼淚,勞作到三更,才能去休息,睡不了多久又要爬起來接受第二日的折磨,想去見一見凌雲徹訴苦,也不得半分空閒,只得在啟祥宮一日日煎熬著,漸漸的身子麻木了,心也是一樣。

凌雲徹知道嬿婉去了啟祥宮伺候,本來很為她高興,也是因為在嬪妃宮裡伺候的宮女要格外避嫌,所以他也很難見嬿婉一面,他想著嬿婉聰明能幹,在啟祥宮當差是不會吃苦的,不曾想那日,許久未見的嬿婉的模樣叫他大吃一驚。

嬿婉整個人瘦了一圈兒,臉色蒼白憔悴,眼睛也沒有神采,大宮女趾高氣揚地指使著她,她也只是麻木地聽從。

凌雲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嬿婉這是被欺負了。嬿婉轉了轉臉,看見了宮道旁的凌雲徹,灰敗的眼神終於清醒些許,哀求地望著凌雲徹,腳步一慢,前面的宮女回頭呵斥幾聲,擰了她一下,她不敢喊疼,低下頭趕緊走了。

看不得嬿婉受苦,凌雲徹思來想去,決定去找嫻貴妃求情。

那日趁著如懿去安華殿上香,凌雲徹在如懿回宮的路上等候,一見如懿便上去請安,跪下來就沒起身。

如懿見是凌雲徹,笑了笑:“凌侍衛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凌雲徹道:“微臣有事相求,望娘娘行個方便!”

於是如懿命其餘人退下,只留菱枝在側,和顏悅色道:“說吧。”

凌雲徹道:“娘娘,微臣有一個熟人,不久前進了啟祥宮當差,不知道哪裡行差踏錯得罪了嘉貴人,一直飽受欺凌,實在是可憐,微臣與她從小相識交情深厚,不能坐視不理,這才來求您,您現在協理六宮,可否將她調離啟祥宮,給個別的差事,辛苦些也不怕,只要不再受辱就好!”

如懿見凌雲徹那樣緊張那個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道:“你那位舊相識,是宮女還是太監?”

凌雲徹道:“是個小宮女,名叫魏嬿婉。”

“哦……”如懿的神情淡了些許,對於凌雲徹的求情,一時未置可否。

“你這般為她苦苦求情,想必她和你的關係不簡單吧?”

凌雲徹鄭重道:“微臣與她,有青梅竹馬之情。”

一聲青梅竹馬觸動了如懿的情腸,原來這個凌雲徹,曾經也是某個人的少年郎。

“凌雲徹,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理應報答你。”

凌雲徹看見了希望,卻不敢以堂堂貴妃的救命恩人自居,忙道:“微臣不敢,只要娘娘願意施捨援手,微臣和嬿婉一定銘記娘娘大恩。”

嬿婉?叫得那樣親暱,可見情分有多深。

如懿想了想,道:“啟祥宮愛折磨嬿婉,必不會叫她受太重的傷或是死了,你們且等一等,等我尋個機會,就把她從啟祥宮救出來。”

凌雲徹大喜過望:“多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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