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小姐
塗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問：“你這個是從外頭買的嗎？”
季嘉兒搖搖頭，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是我自已做的水晶糕。”
說完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一塊：“大表姐要不要嘗一塊？”
塗嫿倒也不客氣，還真的拿了一塊吃，糕點甜而不膩，吃進嘴裡還能嚐到淡淡的果香味。
“你手藝不錯。”塗嫿客觀評價。
季嘉兒羞赫一笑，見塗嫿喜歡，又遞過去一塊：“我家裡從前是開糕點鋪子的，我從小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些。”
塗嫿想起來了。
季嘉兒的父親是塗丞相一個遠房表弟，當年夫婦倆出遠門卻不幸遇上了土匪，雙雙遇難了。
只留下一個六歲多的女兒。
因為同是在京城，且表弟家裡已經沒有直系親人了，所以塗丞相便做主，收留了失去雙親的季嘉兒。
不過因為上輩子季嘉兒在相府裡存在感一直很低，所以塗嫿幾乎沒怎麼注意過她。
不過唯一的一點就是，上輩子季嘉兒並沒有跟著塗府那些人欺負過她。
……
塗府的女眷到時，園林裡已經來了不少人。
每一年的春宴在天聖來說都是大日子，各家沒有婚嫁的少男少女基本上都會參加。
今年更甚。
聽說今年不僅太子殿下會來，幾位沒有成親的皇子也都會出席。
幾位閨秀正湊在一起說話。
一人道：“聽說不僅是諸位皇子，今日連寧王殿下也會來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另一人驚訝：“寧王殿下？聽說他自從打了勝仗回京之後就鮮少出門了，今日真的會來嗎？”
“若是寧王殿下來了，我一定要好好表現！”
“我也是！寧王殿下英武非凡，不知道有多少閨閣千金心悅他呢！”
幾人正說著話，忽聽有人驚呼：“你們看，是塗府的夫人和小姐到了！”
幾個平日裡和塗依依關係不錯的閨秀轉頭看去，目光搜尋好友的身影。
然而怎麼看都沒有看見塗依依的身影。
先前寒山寺的事情，塗府這邊放出來的訊息是，人有相似，那位在寒山寺衣不蔽體的姑娘並不是塗府二小姐。
至於塗二小姐，因為突染惡疾，已經到自家莊子上養病去了。
倒是聽說，塗家那位剛剛尋回來不久的大小姐今日也會來。
當朝丞相塗識很得陛下的重用，在大臣們的眼裡，或許塗識只是個手握重權只會阿諛奉承之輩。
可是在文人眼裡，塗識倒是受人敬仰。
範總兵府上的嫡長女範嬌與塗依依自幼相識，兩人是閨中密友，關係很親近。
也不知道打哪兒傳出來的流言，說是自從這塗大小姐回府之後就處處與塗依依為難。
塗依依即便是假千金，可到底也是在相府長大的，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姿態。
況且依依她才名遠播，便是太子殿下也對其欣賞有加。
先入為主的原因，範嬌是很不喜歡那個塗府剛剛回來的大小姐的。
依依今日不在，那個所謂的真千金據說是在鄉野長大的，必定是粗俗不堪，還不知道會怎麼鬧笑話呢！
想到這裡，範嬌心情好了些，與身邊的好友說笑起來。
二夫人吳氏掌家多年，每年府里人情往來這些都是她出的面，所以與各家的夫人關係都很好。
吳氏今日穿著一身纏花暗金長裙，她個子有些高，體態也好，頭上珠釵環繞，富態又貴氣。
塗晶晶緊跟在母親身後，她旁邊是塗妙妙。
這兩人也是精心打扮了的，一個看起來端莊貌美，一個看著活潑俏皮。
塗晶晶雖然才名比不上塗依依，不過她因為貌美，京城裡不少少年郎都心儀她。
有人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咦，不是說塗家那位大小姐也會來嗎？”
“聽說他們家還有位表小姐的。”
對於那位塗府剛剛回來不久的大小姐，很多人都帶著好奇。
據說是在鄉野長大的，不識字也不會琴棋書畫這些，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塗嫿和季嘉兒落在了最後面。
二夫人平時就不怎麼待見季嘉兒這個寄居塗府的表小姐，今日季嘉兒又和塗嫿走在一起，二夫人乾脆就故意把二人給落在了最後面。
季嘉兒正低聲和塗嫿說話：“……所以每年的春宴大抵都是如此的，夫人們給自家未婚的兒女相看合適的人選，若是成了，等一套流程下來，年底差不多也可以成親了。”
說到‘成親’二字時，季嘉兒臉頰有些薄紅。
她知道自已在塗府的處境，所以總想著，早日嫁出去就好了，可又怕所嫁非人，婚後日子會過的更加水深火熱。
季嘉兒偶爾會跟著二夫人她們出門應酬，所以有些閨秀夫人也都識得她。
大家便把目光轉到了季嘉兒身旁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一身碧色的綢緞裙，裙襬和袖口處是精緻的淺色蘭花，衣裳華美卻美不過主人。
少女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眉眼之間透著股英氣，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這便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那是塗嫿？”
正與好友說話的範嬌忍不住擰起了眉頭，看著那一身碧色綢緞裙的少女。
她沒想到這個塗嫿竟然長得那麼漂亮，那張臉足以把這宴會上半數的少女都給比下去了。
塗嫿並不和二夫人她們一道，她只想找個地方安靜坐著。
倒是季嘉兒，沒一會兒就被關係不錯的一個閨秀給叫走了，說是一起過去看桃花。
“大表姐……”季嘉兒不好意思地看著塗嫿。
“去吧。”塗嫿說：“今日是春宴，你好好玩兒，我在這裡坐一會兒。”
季嘉兒便高高興興地跟著朋友一起走了。
塗嫿坐在了偏角落的位置，園林裡到處都是人，不過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的，鮮少有像她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落單。
“小姐……”
琴兒小聲道：“那邊的茶花開得不錯，”她指了指某個方向，小聲詢問：“要不然奴婢陪您過去看看？”
“好啊。”塗嫿百無聊賴，便跟著起身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