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生也知道急不得,耐著性子一一教導,有寫的好一點的就稱讚幾句,寫的不好的就鼓勵幾句。讓張晞覺得,先生雖然嚴厲,可也是認真教導每個學生,不是那種收了束脩就無所謂你學不學,不負責任的先生。張晞還是老辦法,不表現的太顯眼,但也是讓先生看了很滿意,也稱讚了幾句。

雖然有三個學堂,幾十個學生,但是王信看來是有豐富經驗的先生,一個個學生安排的很是合理。尤其對大學堂的學生,投入的精力更多,要求也更嚴格。但是也可以理解,大學堂的學生都是十幾歲的半大人了,有那最大的學長已經十八了,已經透過了童生試了。這一群都是過年後要參加考試,努力中榜的。中學堂的都是十到十二歲年齡,在努力學習五經階段。而小學堂的基本就是六到十歲階段,除了張晞幾個新生,其他都是已經學過百家姓,千字文,在讀論語,孟子了。

新學第一天就在張晞這個現代人看來感覺新鮮中結束了。所有學堂五點放學,但是大學堂的學生被留了晚上作業,要求回家或者回到宿舍繼續努力。等到過了年再開學,更慘。因為每年的四月份要開始童生試,縣試,府試。先生留的作業更多,要每晚拼搏到半夜。看來不論什麼年代,想靠讀書出人頭地,都是要頭懸梁錐刺股的。

出了學堂門,和今天剛認識的幾個小夥伴告別,就看到周氏帶著姐姐張嬋在門口等著了。急忙上前給老孃和姐姐打招呼:“娘,姐姐,你們不用來接我吧,我認識路,自已回去就行了”周氏道:“那那行,你還小,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學堂到家又不太遠,一會就到了,還是接你一下放心,等你再大幾歲了再說”張晞也不再說什麼了,和張嬋一人一隻手,拉著周氏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後,張義沒在家,張晞問周氏,說是白煥找他有事商量,還沒回來。周氏去準備晚飯,張嬋迫不及待的拉著問張晞:“小弟,今天都學習的什麼呀?”張晞就給她寫了人字和自已的名字給她學寫字。人字簡單, 張嬋寫了幾遍就會了。可張晞這兩個字就難了,張晞耐心給她講解:“ 這個張字,是我們的姓,先生給的書裡有的,這個晞字是我的名字。”張嬋問道:”這個晞字好難寫,是什麼意思啊?“

張晞剛準備給她解釋,突然醒悟,改口道:”我也不知道啊“”小弟你真是的,上了一天學了,連自已名字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學的也不好呀“張晞苦臉道:”我第一天上學,先生就教怎麼寫,也沒教我什麼意思呀。今天教的幾個字,就我寫的最好,先生還誇我了呢“張嬋大大的眼睛裡透露出懷疑的眼神,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我怎麼感覺你在吹牛呢?“

周氏在廚房裡聽到兒女的聊天,探頭說道:”小嬋,別難為你弟弟了,他才第一天,就被先生誇,很好了。他的那個晞字,是早上陽光的意思,弟弟是早上出生的,當時陽光很好啊,就給他取的晞字“

正在這時,張義剛好進門,聽到周氏的話,撇了周氏一眼,周氏急忙回頭繼續做飯了。張嬋看到老爹回來了,拉著張義問道:”孃親說的是真的嗎?“張義笑道:”嗯,你娘說的對“”那我的嬋字是什麼意思啊“”哦,你的名字啊,就是漂亮女孩的意思。爹孃希望你能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一番話,只說的張嬋笑容滿面,一雙大眼睛咪的都快成一條縫了。

張晞又帶著張嬋寫了一會字,周氏就招呼家人吃飯了。吃飯期間才知道,白煥叫張義過去是商量聘請他到鏢局做事。其實白煥一直看好張義,只是之前以為張義只是來探了親就走,那說了就毫無意義。但看到張義已經在這邊買房,送兒子上學堂,那就是準備在這定居了,就有了拉張義進鏢局的念頭。

白煥也是說幹就幹的性格,等到張義事情安排妥當,張晞開始上學堂了,上午就叫了張義去他那裡,到中午喝酒喝的差不多時,提出了這個想法。而且條件開的很高,不是去做普通的鏢師,而是進去就做負責某一個方向的鏢頭。

條件提出來,不光張義驚訝,白煥手下的一些資深鏢師也有不服的,一個新來的憑什麼越過他們就能直接當上獨當一面的鏢頭。白煥也是有手段的,當場提出,都是江湖中人,手下見真章,不服的可以和張義比劃比劃。就有那跳出來要與張義討教一下的,講話很是無禮。張義雖說平日低調,可也不是泥人脾氣,再加上喝了酒,對方無禮的話也激起性子,當下不客氣,就上了演武場。只用幾招就制服對方。

結果又有幾個不服氣的,挨個上前喊著討教,又都被打翻在地。張義還是給著對方面子的,都是點到為止。眾人也是看出來了深淺,不再反對。白煥連連叫好,最後心癢難耐,也與張義過了幾十招不分勝負。最後還是張義故意讓了一招,假意落敗,算是給鏢局眾人和白煥這個未來東家的面子。

白煥其實也看出了張義讓招,非但不氣,其實是很高興,因為他知道做鏢局的,不是全靠打打殺殺的,也是靠人情世故的,這點上張義做的沒話說。大家就上了酒桌繼續喝酒,期間張義又給幾個鏢師敬酒賠罪,眾鏢師都是習武之人,最重義氣面子,張義不光武功好,還顧全大家面子,又性格豪爽,不由眾人喜歡。最終是無人反對。白煥就正式聘請了張義為負責兩浙路的鏢頭,主要是張義表示孩子還小,不想跑太遠的地方,就在兩浙路附近負責就好。

張晞看著張義說的是神采飛揚,整個人顯得精神煥發。也替他高興,平日裡張義顯得過於低調沉穩,才三十多歲的年齡,有點像中老年人的感覺。難得看張義這麼高興,就趁機馬屁拍的山響:“爹爹好厲害啊”周氏和張嬋也是誇讚,就這樣張義在娘子和兒女的誇讚聲中是飄飄欲仙,興致高漲。

張晞在晚上睡覺時,半夢半醒中好像聽到爹孃臥室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張晞忙捂住耳朵,心裡唸叨:非禮無視,非禮勿聽,才昏昏睡去。

隨後的半年裡,張晞的日子平靜而單調,每天按時去學堂上學,先生教的課裝模做樣的聽,練練字。放學後教一下張嬋,隔三岔五的白素娟也來玩,嚷著也要張晞教她,就順便也教一下她。

雖是十分注意掩飾自已,可畢竟實力在那裡放著,無意間暴露出的學習進度都讓先生滿意。和他一起進來的新學生,四百多字的百家姓才將將學完,開始學習千字文。在先生看來,對比往屆學生算很好了。可和張晞對比那就完全不夠看了,張晞表現出來的進度,明顯每天遊刃有餘,先生就額外的每天給他加一些進度。張晞還是能勉強完成。

現在展示給先生的實力就是百家姓千字文已經全部會讀,背誦的話偶爾卡殼。默寫的話一大半都已經能寫出來了。就這也讓先生驚喜不已,之前教過的學生從未有這個進度,和張氏提過幾次張晞真是讀書的好苗子。張晞表示,不是哥前世有過表演經歷,還唬不住這先生了。

而半年時間了,張晞也看到了同學們的各方各面。其實能進到王信學堂的,都不是笨的,太笨的王信不會收的。但有努力讀書,刻苦上進的,代表就是章餘同學。他現在在大學堂裡學習五經,雖不是最聰明的,可是是最刻苦的。然後就有那偷懶耍滑的,就以吳賢望為代表,能偷懶就偷懶,家中商家,比較有錢,每次先生布置抄寫的作業,就花錢讓人幫忙代寫。

幾十個同學,還分成了幾個小團體,有衙內派,以一個縣主簿的公子為頭頭,幾個縣衙小吏子弟為成員。還有一個地主幫,以師母孃家族裡孫子輩一個孩子為頭頭,本地大地主家庭子弟為成員。然後就是以白庭為頭頭,商賈習武子弟為成員。張晞就有幸混在裡面。其餘的就是一些遊兵散勇了。

幾個小團伙私下裡還偶有衝突,各種原因都有,很是奇葩。有年齡大點的,都喜歡某個姑娘而衝突的,有互相看不順眼的,有強搶別人零食結怨的,有互相起外號衝突的。但是都是顧忌先生的戒尺,不敢正面衝突打架,就算實在要動手,也有潛規矩,不打臉。免得被先生看出來,到時反而一個也跑不掉。

轉眼到了十二月初十了,是整個學堂年末大考的日子,考完所有學生就放假回家了。來年過了元宵節後開學。而大學堂裡的學生們就要開始真正的難熬了,一直苦讀到四月童生試開始前十天,才給放假回家休息幾天,然後就準備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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