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疑心
與哲先告別，世雅來到地下室。
這裡已經被允泰收拾得乾乾淨淨，除了洗碗池些許水漬外，看不見一點昨夜使用過的痕跡。
她在地下室轉了兩圈，又來到的沙發上躺下，腦子裡亂糟糟的，感覺事情越來越脫離掌控，她沒有去探究的慾望，只是莫名其妙地感到難過。
她有些想哥哥了。
……
又待了一陣，還是沒有思緒，世雅乾脆站起身，打起精神回房間補妝，下午備採時聽節目組說今晚還有不少流程。
回到房間，正好遇到剛給哥哥收拾完的智惠在化妝。
世雅不想被智惠發現自已不自在的表情，假裝無事發生背對著智惠坐在床沿邊。
猶豫再三，還是將縈繞在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我聽說你們喝到今天早上？”
智惠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自然地接道：“對，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對不起，我應該陪你們一起的。”世雅有些難受，不管是對智惠還是對正屑，她都為自已的缺席感到難過。
“不用感到抱歉，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智惠轉頭看向她，認真地說。從她來小屋的第一天起就是世雅一直在跟自已聊天，幫她快速融入集體，她非常感謝對方。
“昨晚你連妝都沒卸就上床睡覺了，對吧？”
“哇，我一進門就昏睡過去了。”
世雅終於問出來關鍵問題：“我知道，那你幾點回來的？”
智惠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大概上午十點半吧？”
“你們怎麼做到旅遊回來還能喝這麼多酒的？太厲害了吧。”世雅的心沉了下去。
“確實挺開心的，還好不用上班…”
一邊是好感的男嘉賓，一邊是她最喜歡的姐姐，世雅不想傷害任何一方，但莫名的情緒像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的心臟，她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正想著怎麼開口，就聽到智惠問：“宰英喜歡什麼樣的人？他是我唯一不瞭解的人。”
世雅有些意外，一手擰開粉底液的瓶口，邊思考措辭：“他…不是那種會讓人很快愛上的型別…”
“對。”
兩個室友都對哥哥感興趣讓世雅有些驚訝，她只能把昨天跟珠珠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覺得他需要先感到自在，才能開始一段戀情。”
“他對你跟其他人不一樣，具體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我能感覺到明顯的距離感。”智惠笑著說。
世雅很是意外，她從沒詳細問過其他人對哥哥的看法，智惠的說法讓她很好奇：“你覺得我哥哥是什麼樣的人？”
智惠想了想回答道：“高嶺之花？越接觸越會發現很多隱藏的很多特質，有一部分讓人很想照顧他，另一部分又讓我想要依靠他。”
“這樣？”
“比如，剛接觸覺得很冷漠，接觸一段時間後會覺得溫和體貼，但如果再想靠近一些，就會被無差別攔住。”智惠頓了頓，繼續說：“感覺他會把不同的人放在心裡不同的位置。”
世雅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嗎…”
智惠沒在意，繼續說：“總之，我喜歡善良且深情的人…”
“我也是。”
“真的？”智惠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向世雅。
“我哥哥外表冷酷，但內心其實很溫柔。”
“我知道，但是他對你或是家人的溫柔和對我們其他人差別很大，這讓他更迷人了，因為不會隨便對所有人溫柔…”
世雅被她說得有些愣神：“我和我哥之間跟其他兄妹差不多吧，經常互懟，很少聽到甜言蜜語，我昨天真的很羨慕允桂姐，正屑一直在誇她好看，我哥從來沒說過…”
“我跟我哥也是。”
“不過我看出你對他的愛了。”世雅補充道。
“我不愛他，他只讓我想吐。”智惠立馬反駁。
“太瘋狂了哈哈哈哈哈…”
“真的！”智惠見她不信，又說：“我剛剛給他化妝，他真的，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氣死我了。”
“但你對他真的很好。”
“那有什麼辦法，我得照顧他…”
說起這個智惠也有些黯然，從小為了讓母親安心，她一直承擔著照顧哥哥的角色，但長久以來哥哥並不領情，甚至對朋友或是物件都比對她友善。
……
長年被妹妹照顧的允泰正準備出發，反覆檢查一切後又跑去刷了一遍牙。
默唸著從《如何與女孩聊天》《三句話讓你開啟一段戀情》《五年戀愛，三年模擬》學來的句式，滿臉凝重走出小屋。
他要去接允桂姐下班，再一起去訂好的餐廳吃飯。
————————
世雅和智惠化好妝，相伴來到餐廳研究起二人的晚餐。
今天其他人上班的上班，外出的外出，目前看來只有她們兩人一起吃飯。
智惠邊開啟水龍頭邊說：“不知道他們都什麼時候回來？”
世雅啃著蘋果，小聲含糊說著：“樸宰英下班後回來。”
“誰？”智惠正好在洗刀，沒聽清，關掉水轉頭看她。
“樸-宰-英。”世雅開啟冰箱，一邊翻著儲備糧一邊說：“我的哥哥什麼時候下班，希望他能來給我們做飯…”
智惠學著她的姿勢端詳起冰箱，隨手拿起一包：“烏冬火鍋？我們吃這個怎麼樣？”
“好！”
智惠拿起包裝袋研究起烹飪方法：“真是難以相信，我哥哥竟然去約會了，還是和允桂一起，不是，他憑什麼啊。”她越想越氣。
世雅笑著問：“你覺得他們能相處好嗎？”
“應該還行吧？”
“不知道為什麼允泰總能激發我捉弄他的衝動，但我忍住了。”世雅笑著說。
“是的，他對惡作劇會反應很大。”智惠莞爾。
此時，她的哥哥允泰正在顫抖著手為允桂夾義大利麵。
允桂看得好笑，她假裝沒看見，一邊引導他聊天：“你願意跟我約會兩次嗎？”
“我願意。”雖然平時總是選擇困難，但在關鍵問題上允泰很是果斷。
允桂笑了：“你很真誠，我更喜歡這樣，很真實。”
允泰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天其實表現得並不完美，緊張得手指冰涼：“我沒時間打扮…我三年沒跟女孩子約會了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他已經語無倫次。
“哈哈哈哈哈……”允桂笑得很開心。真誠就是必殺技，她不在乎允泰是否妝容精緻能言善辯，這樣笨拙的樣子反而讓人更安心。
————————
戀愛小屋。
吃烏冬火鍋的人又增加了兩個，龍吾和哲先又做了些牛排和蔬菜，跟智惠、世雅一起吃起來。
忽然，在喝水的智惠收到一條簡訊：
【這是個秘密！來到秘密基地那間有電話的小房間，然後撥打這個號碼：10086。】
智惠按照節目組的指示來到地下室的小房間，撥通電話：
【你明天要和哲先約會，但你和你的哥哥不能都去約會，你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去約會。決定好後請按下按鈕。】
【按①自已去約會，按②允泰去約會。】
【如果手足們都讓對方去約會，那你們倆都不能去約會；另外如果你決定自已去約會，但你的約會物件放棄約會，你們也無法成功約會。】
【說“重複一遍”再聽一次。】
沒多猶豫，智惠按下②。
【你為什麼想讓你的哥哥去約會？】
“他需要的時間比我多，所以我想讓他去。”
即使沒有這個規則，智惠也不太想去約會了，她跟哲先整整聊了一天一夜，已經足夠了解對方不是自已的菜，再約會也是浪費時間，她現在唯一感興趣的物件就是宰英，可惜現在拍攝時間已經過半，留給她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我尊重你的決定，在得到進一步通知之前，不要告訴你哥哥你所做的選擇。請結束通話電話後離開房間。】
...
第二個進入秘密基地小房間的是龍吾，他聽完規則介紹想都沒想直接按下了②。
提及原因，他回答：“我注意到珠珠開始對一個人產生感情，我希望她能開心。”
…
第三個，輪到哲先去做決定了，他重複聽了5遍才勉強理解節目組的意思，然後，果斷選擇了①。
雖然一直把尋找姐夫掛在嘴邊，但利益面前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已。
很快，初研下班回家，她聽完規則馬上按下①鍵。
【你為什麼選擇自已去約會？】
“我想和他聊聊。”
【手足都按了①，選擇自已去約會，你們手足真是無可救藥。你們稍後還得再選一次。】
初研聽到後笑得很開心，她對弟弟十分了解，知道他一旦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達成。
這麼多年都是如此，每次都會以她的讓步結束。一直承擔照顧者的角色讓初研有些累，她迫切的想找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體驗被照顧的感覺。
不過眼下，如果再選一次，她應該會把機會讓給弟弟，就像以前一樣。
......
世雅疑惑地看著幾人一個接一個地去地下室，每個人被問到都含含糊糊地不肯說去幹什麼，沒想到下一秒就收到一樣的簡訊：【這是個秘密…】
秘密基地小房間內。
聽到遊戲規則，世雅情緒有些複雜，一方面她很想跟正屑認真聊一下，另一方面……為了自已的好姐妹珠珠，哥哥是慢熱的性格，比自已更需要多瞭解對方，她毫不猶豫地按下了②。
離開房間時她有些低落，旋即又想著，正屑那麼愛自已姐姐，肯定會選擇讓允桂去約會，即使她選擇了自已也無法約會，不如成全哥哥。
————————
不多時，宰英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小屋，他今天想了一整天，決定晚上跟妹妹好好聊一聊，為此特地繞路去買了妹妹最愛的椰蓉葡萄吐司。
剛推門就隱約聽到餐廳傳來眾人的聊天聲，背對門口的龍吾轉頭看過來：“宰英？吃飯了嗎？”
宰英一邊換鞋一邊回答：“吃過了。”
世雅忍不住提高聲音問：“你已經吃過了？”
宰英聽出來她的語氣有些不對，下意識看向餐廳方向，可惜被牆壁擋住，沒能看見妹妹的表情。
他頓了一頓，才回道：“嗯。”
世雅繼續夾著麵條，小聲嘀咕：“他總是慢半拍…”
龍吾笑著問：“你聽起來好像有點失望？”
“他回答得太慢了。”世雅也不知道自已在生什麼悶氣，就是單純的心裡難受，情緒悶在心裡不得釋放。
宰英路過餐桌，認真看了一眼低著頭吃麵的妹妹，有其他人在場，他也沒說什麼，轉身上樓換衣服。
等到一樓只剩下世雅在洗碗的時候，他拎著麵包走過去：“忙完之後下樓來。”
……
二人在秘密基地的小桌前面對面坐下。
世雅興致不太高，語氣也有氣無力的：“叫我來幹什麼？”
宰英指指吐司：“吃點吧。”
“我現在很飽。”
“真的嗎？我有點餓了。”宰英淡定地拿出麵包吃了起來。
世雅沉默，忽然問道：“你對智惠好奇嗎？”
她也不知道自已在煩些什麼，這感覺就像玩得很好的小姐妹忽然被周圍所有男生喜歡，其中甚至包括自已的物件。
世雅知道她不該嫉妒，更不想影響姐妹感情，但她就是莫名覺得難受，她看向哥哥，不知道在期待一個什麼樣的回答。
如果哥哥也對智惠感興趣，她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啊？”宰英一臉茫然，智惠？
“我說，你對智惠好奇嗎？”世雅一臉探究。
“你這問題問的...好突然啊...”宰英還在組織語言想跟妹妹探討一下她的感情問題，被打岔後滿臉寫著懵逼。
世雅終於笑了出來。
宰英艱難地將嘴裡的麵包嚥下：“還好吧，跟智惠沒什麼接觸，珠珠和允桂相對比較熟悉，初研...”
世雅打斷：“她覺得你是可愛的弟弟...”
“是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覺得你可愛？你平時都不怎麼說話！可愛的不應該是我嗎？”世雅困惑地抓著頭髮，剛剛那點兒不能明說的小心思也隨之煙消雲散，起碼哥哥還是屬於自已的。
對此宰英也非常不解：“好像這個說法是從龍吾那傳出來的...”
————————
另一邊，正屑晚上一直在思考自已的感情，在客廳轉悠時又看見智惠，昨晚喝酒的餘韻還縈繞在心頭，他笑著過去搭話。
“昨晚我們喝了很長時間...”
“昨晚？是今早吧。”智惠笑著回答。
“我覺得很有趣...非常對不起沒注意時間...”正屑想再跟她多聊聊，經過一夜的暢談，他自認為與智惠距離拉近了不少。
“沒事，別在意。”智惠對他不太感興趣，但因為自已哥哥正在跟對方姐姐約會，勉強笑笑越過他，坐在餐桌前開啟膝上型電腦開始加班。
“你是在工作嗎？”
智惠有些無語，那不然還能是玩嗎？這跟問修空調的師傅做什麼工作有什麼區別？面上不動聲色：“是的，我又在工作了。”
正屑在旁邊久久不願離去，探頭看向電腦螢幕。
正當智惠有些想逃走的時候，正屑的手機簡訊提示音響起：
【這是個秘密！用一樓的電話撥打這個號碼...】
因為兄妹二人霸佔了地下室，節目組被逼無奈只能讓剩下的人在一樓客廳打電話。
...
【按①自已去約會，按②允桂去約會。】
他靠在牆上，表情有些糾結，從樓上下來的珠珠看著他有些好奇，她剛下班還沒來得及接電話。
正屑沒在意珠珠的視線，雖然天天把姐姐放在嘴邊，但關鍵時刻正屑心裡想的還是自已。
但為了節目播出時被罵得別那麼慘，他假裝思考了一會兒後，他用另一隻手蓋住按鍵，按下了①。
他必須確認自已池子裡的魚跑了沒。
【請結束通話電話後離開房間】
...
珠珠困惑地看著正屑離開小屋，這大晚上的出去幹啥呢？
智惠滿臉問號地問：“他去哪？”
珠珠不確定地說：“他說‘我就是想去’，然後就出去了？”
下一秒，珠珠也收到了簡訊，撥打電話聽清楚規則後，珠珠陷入沉思。
良久，她按下①，自已去約會。
她知道哥哥肯定會把機會讓給自已，而且自已也非常想去約會。
【你的哥哥選擇讓你去約會了，你有個好哥哥，除非宰英拒絕，否則你可以去約會。】
掛完電話，珠珠感覺既激動又愧疚，她推開門來到院子找到哥哥龍吾。
“哥，我們能談談嗎？”
“怎麼？”龍吾正在教哲先投籃，聞言驚訝地轉頭看向妹妹。
“我們能聊聊嗎？”
“聊什麼？”
“你打電話了嗎？”
“什麼電話？”龍吾謹記規則要求，還在試圖裝傻。
“房間裡的……你在裝傻嗎？！”
“這是可以聊的嗎？”
龍珠兄妹走進屋，珠珠想了想，換了一種問法：“我是問你去打了電話沒有？”她在“去”字上加重語氣。
“我打了，希望你會高興，你打了嗎？”
珠珠笑得燦爛：“我也打了，我希望我們都會快樂。”
龍吾想了想：“那不就意味著我們倆都不能約會了嗎？”
“不是，我們都要快樂，哥哥會因為我快樂而快樂，所以我要快樂了！”
龍吾感覺自已豬腦過載了，沒聽明白珠珠的意思，到底選了誰去約會：“啊。”
智惠忍著笑路過：“你們真是太搞笑了。”
“就是，太過分了，她怎麼能這樣取笑我。”他走向準備出門的智惠，“剛才你也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智惠回答。
“她那是什麼意思？”龍吾的眼睛裡寫滿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