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左拐的車走得很快
左拐的車輛走得很快，方向盤一打，我們便進了左拐道。
從這個十字路口向左拐，到北外環這段路上，車裡安靜得很，不過當我們比堵在那裡的車早十分鐘抵達時，氣氛也活躍起來了。
尤其是在打趣麵包車司機的時候。
是不認識的人，聽說是考入同一所高中的同村的。
在我們到來後他也開車來了這裡，確定兩人到了，便開車走了。
說是去買些東西。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一趟。
應該是擔心她們出事吧，畢竟常欣很漂亮，雅君也不錯。
“好久不見！”
“也就一個多月。
最近過得如何。”
“忙著出國留學。
你呢，和張雯雯進展如何。”
“房子還在裝修，不打算住宿舍。”
“哦吼，進展可以誒。”
整個同學聚會也就一個人能和我聊起來，雯雯她在女生那桌，而我們男生是另一桌，酒我是不喝的。
煙？沒人在同學聚會上抽菸。
或許有，但在廁所的吸菸區裡。
也許高中同學聚會應該在十年後舉行，但現在開始也不錯，班主任也來了，坐在了我們這一桌，說了一些話，又坐了一會兒。
男生是有兩桌的，女生是有一桌的。
得知我已經買了房，有了車，甚至和張雯雯是一所大學，還見了家長後，不高的他還顯年輕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懷念之情。
神思之間有無法忽視的差額。
“祝福你們，也許你們，能走得更遠。
來，我以茶代酒，敬你倆。無論是花時間幫忙的夏璊，還是幫助老師的張雯雯，希望你們以後的生活，可以更加美滿幸福。”
我彷彿看到了上一世的他。
上一世我也參加了同學聚餐，但他並沒有對我說這些話，但也深深地注視過我。
上一世的我比如今的我，更不明白樂於助人的真諦，只知道幫助別人，不計較利益得失，最後反而，沒有半點的美好可言。
或許也正因如此，他才沒什麼話能說的吧。
我飲盡了杯中的茶水。
從此…他又說了幾句話，便告別了。
只剩下同學的同學聚會，更加熱鬧了，菜很好吃，氣氛也非常好，但插不進話去的人也有，不過嘛，不至於像後來的酒桌那樣，只能聊大家都聊的內容。
我們聊著幾個人關心的東西。
出國留學的同學喝了酒，他問我，花多少錢買的房。
女生那一桌安靜了不少此刻。
張雯雯用迷之眼神盯著我——她是知道的，但她不想我在同學聚會談論這件事。
我自然是要彰顯我的本色！
“學校家屬區裡，付的首付；車是好車，SUV。”
“那裡的房價，不便宜吧。
夏哥你是真有錢。”
張雯雯身邊的女生有些驚愕，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這對她們來說，也不過是網上的影片發生在現實中了，也並沒有什麼實感。
這實在是太可愛了。
話題很快從我倆身上，到別人身上。
談戀愛的也不少，又哪裡只有我們，不過有的選了不同的學校，有的已經分手了，卻還沒公佈，就只是笑笑。
在戀愛這一方面，十八歲的大家都有些瞭解，也不會觸碰別人的黴頭。
從這裡到那裡，很少出現大家聊一個事情的，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幾個人聊自已的。
遊戲，我已經不玩了；不過奢侈品，比如懷錶啊；玩具啊，遙控飛機啊；興趣啊，彈吉他啊。
還有其他的，耳機山地車之類零零散散的東西。
我上一世在遊戲裡顯得強迫症的收集癖，這一世在現實中，不可謂不上心。
“沒有買婚戒嗎？”
這是有人在打趣旁人。
但旁人很快就把大家的注意力放在了我們身上。
“我看雯雯和夏璊肯定買了吧，都買房了。”
因為買了房，所以相比較算便宜的婚戒也應該買了吧——這就是你的想法嗎。
為什麼，明明是你們提前分手沒有公佈，此刻卻要為難我們，更準確地說，是為難我。
張雯雯在我們進來之前，把婚戒收起來了。
我想戴，她也不讓啊不對啊！為難的明明是她，她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
張雯雯看了一眼自已的朋友，看到她看自已的眼神，試想，讓一對已經分手的前任情侶，成為戀愛話題的中心點，會有多精彩。
“買了。”
但她沒拿出來，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真好。”
“誒呦，下手挺快啊，夏璊。”
在起鬨聲和搗亂的鼓掌聲中，她的神情越發鬆緩，身體也更加放鬆——似乎並不需要拿出來，她的想法一定是這個。
“親一個唄！”
她拿出來了。
但沒有用，誰能想到其貌不揚的訂婚戒指，竟然高達六萬元。
“親一個親一個！”
“好了好了大家別鬧了。”
唉，同學聚會的氣氛既能一瞬間進入尷尬，也能一瞬間從尷尬中脫離。
話題一換再換，涉及的人也如此。
散席後，在車門口，雯雯拿出婚戒抓住我的手，粗暴地給我戴上去。
“疼。”
她手一停，她嘆氣，她輕輕地給我戴上去，順便摸摸我的手，吹吹氣。
湊在身前，握著我的手吹起的她，髮絲擦過我的手背。
“行了，送我回家吧。
你還是住酒店？”
“當然。我不打算在這裡買房。”
“那，那我們以後結婚，春節回家，住哪。”
“住孃家啊，理所當然，我也去住。
睡沙發，十來天都睡沙發。”
你分明是想睡我的臥室！
我就是想在你的臥室，和你一起睡，反正都結婚了那時候。
隨後我在她一臉懷疑地注視下是，一本正經地說：
“以後還要買婚房，我想在你工作的地方買。
反正我不工作。
我要吃軟飯，雯雯。
餓。”
肉麻~
“好了，在回家之前，我們再去吃點東西吧，我讓爸媽晚上不用給我們留飯了。”
“行。去吃燒烤吧，上次回家沒吃就走了，今年年底回來，想吃一回。”
“行。”
公主頭，紅鏡框，戴著一條紅圍巾，絨線帽子露出左耳耳垂，上面有個晶瑩的小耳釘。
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士坐在副駕駛，開車的男人戴著一款手錶。
黑色低調的SUV的後座上，有兩個人在亂騰。
打左轉向燈，在左轉道上等紅綠燈，手臂放在方向盤上，男人問：
“怎麼，手冷嗎。”
“你想摸你就直說。”
男人摸了摸女人剛才放進羽絨服的手，後座這時悄無聲息。
“手好涼啊。我們把孩子送回家，再去吃飯吧。
反正二老想見孩子。”
“你直說你嫌我們麻煩，想和媽媽過惡人世界，不好嗎。
這麼肉麻，噁心。”
你嗓音有些大誒。
朝後座看去，一身紅的小女孩正靠著椅背，不滿地大喊…小小的年紀控制不住嗓音。
而且有些字口音已經很重了。
“是，二人世界。
好，把搗蛋送回家。”
“餓人世界。”
你們倆的語文是怎麼學的。
“不過，我的確挺餓的，雯雯。”
“不要在孩子面前說。你們倆是先去看姥姥姥爺，還是跟著我倆去吃飯。”
姐弟倆對視一眼，先後搖搖頭，倒是齊聲說：“我們不當電燈泡。”
女人朝著男人翻個白眼，男人得意地顛顛手機。
紅綠燈變黃了，車又一次啟動了。
我把雯雯送回家，然後便開車回了酒店。
從地下停車庫出來，走著去廣場的小吃街，坐下點幾種烤串和一盤素拼，並在啤酒和飲料之間猶豫了幾秒。
“要酒嗎？我們這有冰鮮的扎啤，剛送來。”
“…不，不用了，我不喝酒。”
“誒？感覺客人是個很會喝酒的人呢，那就這些，稍等片刻。”
毛豆，芸豆，花生，糖醋豆皮，小蔥拌豆腐。
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羊腰子，焦紅的翅中多春魚雞爪子，還有烤韭菜烤香菇。
我去隔壁便利店買了兩瓶橙汁，回來後又起身找個暖壺，把餐具燙燙。
在烤串上來前我先吃的冷盤。
烤串上來後我再吃點冷盤，才開始擼串。
想著說不定會遇到什麼認識的人，畢竟這個地方他們也經常來，便不時地向四周看看。
街道的拐角好像會有熟人的身影閃過，來往的電動車中某一輛就有可能是同學的，偶爾走過的路人，那腳步聲像極了。
但直到吃得肚子有些撐也沒有一個人來。
我聳聳肩，不曉得為何突然想看到同學…沒有看到終究是遺憾的，或許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又或是，自已再也見不到了。
“啊，就這樣，消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