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重陽在議會大廳對峙後,魏明更加明確自已的道路是正確的。他回憶起20年前戰爭結束的那個夜晚,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回到帳篷,他也許會放棄這個念頭。當人們都在慶祝戰爭結束的時候,他親眼看見,重陽對著貝因的腦袋開了一槍,第二天,重陽義正言辭的站在廣場中央演講貝因留下的遺言,順已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國家的主席。

他從未忘記那個晚上。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魏明坐在辦公椅上,點上一根菸,伴隨著吐出菸圈時嘆了口氣,因為緊急第三政策的執行,市中心顯得尤為安靜,這也是魏明難以享受的愜意時間,但他又想到監獄裡關押的那些身體出現變異的居民,還有出現在自已身上的異樣,他怎麼也放鬆不下來。他想到今天赫羅那孩子好像想去監獄去看看那些變異人,正好現在自已也沒有什麼打算做的事情,便準備前往監獄,正當這時,電話聲從他桌子上的方盒中傳來。

這個時候誰給我打電話呢?赫格他們家就在隔壁,也用不著打電話啊?正當他疑惑之時,他看到方盒上顯示的是一個熟悉的賬號,是約翰森打過來的。魏明神情變得嚴肅,他接起電話。

“有什麼事麼,森兄。”魏明故作輕鬆地說。

“魏明兄,看在咱多年的交情上,回到都城好麼?”約翰森聲音是如此的無力,甚至帶著懇求。

“都城發生了什麼?”魏明想到前幾天梁琪說的‘呼叫’後,不由得猜想了起來,這個時候,東城的轟炸剛剛結束,這個時候讓我回去,究竟讓我幹些什麼?“重陽解決不了麼?”

“不能,我需要你,也只有你才能做到了現在。”

魏明搞不懂約翰森為什麼現在說出這麼曖昧不清地話。

“拜託了,現在回到都城,我現在只能指望你了。”約翰森捂著脖子處那道印記,不甘地嘁了一聲。

“重陽呢?他去哪了?”

“死了。”

約翰森回答的很乾脆,他就像預知到魏明下一句會問這個一樣。

“啊?”魏明瞪大了眼睛。

“他死了,是我殺了他。”約翰森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力感。

魏明清楚,現在不是他問為什麼的時候,他現在必須得立馬趕到都城,越快越好,這是他們兩三年戰友的默契。

“我儘快過去。”魏明撂下一句話後,大步流星地走出門。

他踏出門後,看見眼神遊離不定走在路上的赫羅,赫羅被突然衝出門魏明嚇了一跳。

“魏,魏叔?”

魏明沒有時間理會赫羅,他只是隨口說讓赫羅注意安全後,往阿雅家飛奔而去。

不過一會,阿雅家門口傳來急促地敲門聲。

“來了”開門的是赫格,這個時候市中心有人能來敲門,除了剛出去的赫羅,那麼只有魏明,他毫不猶豫地開啟門,迎門衝進來的,是一臉緊張的魏明。

“魏叔?怎麼了。”赫格不知所措地問道。

“阿雅呢?她人在哪?”魏明環顧客廳一圈,除了門口的赫格坐在沙發上同樣懵圈看著他的嘉璐外,沒有看到阿雅的身影。

“什麼事情這麼急,魏哥。”客廳深處的廚房傳來阿雅的聲音,她繫著圍裙,手裡還拿著勺子走了出來。

“阿雅,我需要借用一下你們家的車,急事。”魏明語速很快。

阿雅也看到魏明的著急,沒有詢問原因,立馬跑去拿鑰匙,就趁這間隙,魏明對赫格說:“我之後要去都城幾天,這裡發生什麼就得交給你了赫格,我相信你有能力解決問題,因為,我知道,你和我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赫格趕緊打斷魏明的話,他生怕現在慌張的魏明會說出不該說的話,因為這裡還坐著不諳世事的嘉璐。

很快,阿雅拿著車鑰匙遞給了魏明,並囑託他小心,魏明接過後很快便衝出家門。

看著這不到一分鐘的交流,只留下嘉璐一人懵逼地坐在那裡。

自然,打完電話的約翰森也沒有閒著,他在等魏明的同時,自已也來到重陽的故鄉,更靠海,軍工發達的西西里特區。

西西里特區中央還矗立著重陽的高大的石像,約翰森不敢直視陽光下石像的雙眼,而是一路快步來到一座大樓下。這裡是東都最大的軍工企業公司,與國家近衛軍合作的泰勒科技的總公司。

門口保安看見是約翰森站在這裡,立馬對他行了個軍禮,歡迎他的到來。

約翰森受寵若驚,看來重陽的死亡的訊息還沒有傳遞到這裡,如果他們早就知道的話,看到自已還敢冠冕堂皇地走在西西里特區的路上,估計早就被圍毆致死了,畢竟,重陽是他們西西里特區的英雄,不管他做什麼,第一個支援的地區絕對是西西里特區。

約翰森提前就與泰勒工業目前的負責人泰特打了電話,進大樓後,他舒了口氣後,坐電梯來到泰勒工業樓的最高層。

與門口的保安點頭示意後,約翰森進到了泰特的房間。

入眼便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能直接望穿整個西西里特區,泰特悠閒地坐在辦公椅上,手中盤著兩顆條紋緊緻的核桃。見到約翰森進來,泰特示以禮貌地微笑:“什麼急事能讓軍令主席您大駕光臨呢?”

“客氣話就免了吧,想必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你也沒少關注吧?”

“你知道,泰勒科技的管理是很嚴格的,每個人上班都不允許攜帶方盒,否則的話,你連進大門都難。”泰特並不打算順著約翰森的話說下去。“你是知道的,西西里特區的人都很尊敬重陽,他是我們整個區的英雄,泰勒科技也是他一步步扶持下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我知道,可是......”

“你知道什麼!你做得最錯誤的選擇就是殺掉重陽,約翰森,即使你認為他做的決策很荒誕,但你不得不承認,他到目前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最正確的,20年,東都在他帶領下20年的發展,甚至超過了之前還沒有戰爭的時期,你想想,一場內戰對一個國家的影響,你作為軍領主席難道不最清楚麼?如果沒有他的話,東都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你還能在這冠冕堂皇地站著?”泰勒眼神中充滿憤怒,手中的核桃被他緊握髮出震顫聲。

約翰森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呆呆站在那。

“約翰森,泰勒科技發明的武器永遠只會面向敵人,約翰森,我不想拿槍指著你。”

約翰森緊握雙拳,汗珠從他額頭滴下。

“我會證明我的正確性的,泰特,我們的敵人永遠都是一樣的。”當話語落下,約翰森的想法更加堅定。

“那就請便。”泰特聽後還是禮貌的指了下門。

“到時,還是希望泰勒科技能幫助我。”約翰森說完便離開了大樓,趁著時候尚早,他很快返回到都城。在返回議會大樓前,碰見了同時下車的魏明。

二人碰面後並沒有寒暄,魏明為約翰森遞上了一支菸,約翰森毫不猶豫地接過,點燃後猛猛吸了一口。

二人一齊靠在議會大廳牆邊

“你的神經一直緊繃,森,該休息了。”魏明先開口說道。

“還沒到時候,我得完成他的遺願。”約翰森低下頭,神情中滿是失落。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像你的一貫作風。”

約翰森吐出煙氣後說:“重陽他的做法違背了我內心的一直所遵尋的正義,並且他已經變了,他不是20年前那個一直為東都想的那個重陽了。”

“這就是那天后你跟著他一起去了都城的原因?”

“一部分是吧。”約翰森突然苦笑了一下,面向魏明說:“你知道重陽死之前是什麼表情麼?他一臉釋然,就像是已經知道了今天會死一樣,魏明,我現在已經越來越搞不明白了,我一直遵循的正義,是錯誤的麼?”

“不,正確與否永遠不是我們旁人所能決定的,他一直是你內心中的聲音,約翰森,你一直是一個很執著,認真的人,我不認為你會因為一時衝動而殺掉重陽,我同樣相信,你內心所遵尋的正義一定能為被人,為你帶來一個光明的未來。既然人已經死了,不要再被過去這些事情所束縛了,你不是說,你要完成重陽的遺願麼?向前走吧,現在鉅變的發生,一切又變了。”

“謝謝,明兄,我太累了,真想現在就睡一覺。”約翰森眼睛紅腫,他抵住自已額頭,無力地搖了搖頭。

“所以說,我要幫你些什麼?”魏明扔掉吸完的菸頭,認真地挺起身子。

“我想讓你做主席,魏明,當然,只是臨時的,為了度過這一段特殊時期。”約翰森也認真地看向魏明。

“這可不是一句話說上任就上任的,我還有託雷斯特區的市民,我還有我的家人。”

“抱歉這麼突然就拜託你這麼重要的事情,可是,現在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並且,託雷斯特區在你領導兩年中比想象中的發展快了很多,在議會上你對峙重陽之後,你的支援率躍升第一,人們都信任你。”

“西西里特區呢?那裡的市民是出了名的敬仰重陽,不出多久重陽的死就會傳到他們區,以他們人的性情來說,也許會爆發不小的衝突。”

“短暫時間不會,你應該也知道,重陽的兒子,重嶂,因為鉅變才從死海里出來。”

“你不會....”魏明皺緊眉頭。

“這件事情,我會去和重嶂解釋,到時候,西西里特區就得拜託他了。”

“那四國會議你要怎麼做?還有不到一週就是四國會議了,但重陽的死的訊息並沒有彙報給中央境地的人,一個主席缺席四國會議,後果可想而知。”

“我會一個人去參加,四國會議都是主席帶著一個侍從,今年我獨自參加,我會向中央境地解釋的。”

“雖然我們離其他國家都有一段距離,當一個國家群龍無首的時候,我不敢保證其他國家不會兩個國家不會蠢蠢欲動。”

“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魏明,現在國家需要一個能穩住人民心的人,只有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見約翰森如此堅定的眼神,魏明也不再託辭:“我知道了,我會盡可能把國家穩住,但剩下的,可就是你一個人需要做的了。你這下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謝謝。”約翰森就像如釋重負般地吐出一口氣。

二人不約而同的一同掐滅了菸頭。

之後很長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靠在牆上。

“魏明,當時,你為什麼選擇離開重陽回到託雷斯特區的?不應該只是簡簡單單地想做一個普通人吧。”約翰森打破沉默說。

“呵,我這人有什麼志向?好不容易能在戰爭中撿回一條命,我可不打算讓我後半生生活在壓力下,簡簡單單當個普通人不是很好麼?”魏明打趣地說。

“是啊,當個普通人多好,要是我現在是個普通人,就不用管這該死的鉅變,安心在被窩裡睡大覺了。”約翰森也跟著魏明的話回了一句,隨後簡單地笑了笑,“可是啊,再想當普通人的人最後這不還是當上了區長?”

“哈哈哈,你可別說,這區長就像趕鴨子上架一樣,我也稀裡糊塗地就被推舉當上了這區長,索性,既然上都上了,就該按照這區長的工作來幹,這兩年可是忙死我了。”

“你也是恪盡職守了,好多區的區長都把這當鐵飯碗了,自從重陽上任後,各區區長除了自已退任或被群眾舉報,就一直是一個人,要不是這鉅變,這一次會議重陽的中心應該就是整頓這些了。”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這20年來,咱東都可是一片祥和,蒸蒸日上呢,區長再怎麼不幹事,最起碼能穩住自已的區,就已經很不錯了。”

“恪盡職守是麼?”約翰森嘟囔著這個詞。

“怎麼了?咋咱約翰森將軍最近這麼多愁善感呢。”

約翰森只是苦笑的點了點頭:“估計人老了,就喜歡回憶,我總是忘不掉20年前的戰爭。”

“戰爭這麼殘酷的事情,記住它幹嘛?”魏明不解的問。

“戰爭肯定不想記住,我是怎麼也忘不掉咱們五個人。”

貝因,重陽,辛決,魏明,約翰森...五個人組成第一特別行動組,在貝因提出的一個又一個奇妙的點子中,他們的隊伍逐漸佔據戰爭的主導權,最終走向勝利。五個人也許之前形同陌路,但兩年多的戰爭讓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彼此推心置腹,無話不說。可是,時過境遷,阡陌時光,環顧四周,最終留下的只剩下魏明與約翰森。

約翰森嘆了口氣說:“我們多久沒聚過了?”

“呵...”魏明苦笑地說:“是不是老了腦子也老化了,我們五個除了在戰場上休息的間隙在一起說笑外,幾乎從來沒有正式地聚過,我還記得咱在戰壕裡最愛談的就是戰爭結束後咱們五個到哪裡去玩,在哪裡開一個店安度晚年的,可惜啊....”魏明又拿出一支菸,點了起來,目光落到遠處升起的太陽,“在戰爭還沒有結束,辛決就犧牲在戰場上了,貝因也在戰爭結束的前夕倒下了。”魏明吐出一口氣,眼神黯淡了不少。

約翰森也跟著點起一支菸,與他共同望向遠方。:“抱歉,不應該這個時候去回憶過去的。”

“沒事,我們總得帶著死去的人的意志走下去。”魏明釋懷地說:“有的時候回憶一下崢嶸歲月也不是沒有好處。”

你說的對吧,辛決....魏明心裡說,但他還是將自已手中的半支菸懸在一邊,就像那裡同樣站了個人一樣,不過當魏明意識到自已這愚蠢的行為後,在約翰森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將煙再叼回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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