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夢似幻

一家餐館的火爆程度，不僅取決於菜品，還取決於風格、環境、服務態度等多種因素。

田多宵夜因為過關的菜品和獨特的風格，不出意料的在姜越城火了起來。

這也讓獨自一人操持飯店的林天鐸身心俱疲，開店才半個月，就以人手稀少心有餘力不足的理由從白天全天開業變為了下午開業。

而今天也是田多宵夜開業整一個月的一天。

林天鐸照常檢查好餐館的一切設施，鎖好了餐館的門，他準備去找早已經在家休息的蕭葉清算利潤，按約定買食材接濟需要幫助的人。

雖然做這件事具體的章程蕭葉還沒仔細講過，但林天鐸想了想，這個過程也不可能有多特別。

因為城市的食物供給是固定的，城市內所有的糧食儲備也都是來自於周邊的農田以及養殖場。

到了真正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們也沒能力買的到城市本身糧倉裡的食物，不能救濟的人還是救濟不了，所以林天鐸本身就沒有過多的期待。

林天鐸神遊著，在暖月下，拖著疲憊的身軀，靠著身體本身的習慣朝家裡走去，一路上鞋子蹭著地，發出“呲呲”的聲音。

不過剛剛走到一半，就有一聲響指打斷了他的神遊。

林天鐸抬頭一看，不出意外的是蕭葉，他看起來灰頭土臉的，手上還拿著一些財物。

蕭葉拿起串好的一吊金幣搖了搖，發出“叮叮”的悅耳聲音，他笑了笑：“沒算好時間，不過也差不多，今天先不做飯，先拿一半的利潤去逍遙，第一個月嘛，我們今天晚上要全都花完。”

差點忘了還要把錢花掉這個事情，對花錢這種事情，林天鐸完全沒有概念，他也從來沒從花錢上感受到過開心。

另外一邊的世界，物資供給過多，真正要花錢的只有免除廣告，這也只是消除煩惱，而不是帶來快樂。

至於這邊，一路上林天鐸也沒花過錢，雖然蕭葉教了他講價和買賣注意的事項，但一路上兩人買的東西都是食物衣物等生存必需的物品，算是等價交換，但也談不上快樂。

所以相比把錢花光，林天鐸此刻更想回去睡一覺。

蕭葉看著一臉不感興趣的林天鐸，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跟著蕭葉，兩人很快來到了一棟樓前，這棟樓讓林天鐸眼前一亮，今天是暖月，夜晚根本不必有燈火，但這裡的燈火依舊通明，一副氣派的樣子。

整座建築的佈局一看就是有人精心佈置，樓外的各式浮雕和內裡映出的微明燈光相映成趣，配合的恰到好處，它的周圍也只此一棟建築格外的高，又凸顯出一分貴氣。

而樓前的迎客侍者也是排列整齊，不論男女都是面容姣好者，滿面的笑容也是讓人生不起半點惱意。

有著這樣的富麗堂皇，可在外邊林天鐸卻只感覺到很清幽，進去的沒幾個人，樓裡面也只傳來幾縷悅耳的絲竹之聲。

林天鐸眼前一亮，問道：“師父，這是什麼地方？是青樓什麼的嗎？”

蕭葉眉頭一挑，說道：“說了在城裡就別叫我師父了，叫爹。差不多吧，但這裡只有賣藝的。”

林天鐸歪了歪腦袋，頓時覺得有些無趣，跟大部分書裡寫的一樣，青樓裡就沒有賣身的。

蕭葉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城裡最高檔的消費場所了，低端的地方才有賣身的，你要是真想感受，下個月我帶你去。”

林天鐸腦袋裡過了過蕭葉的這一句話，隨後說道：“師父你已經都去過啦？”

聽到這話，蕭葉一陣咳嗽：“咳咳，只是考察情況，體驗是不可能體驗的。”

林天鐸此時沒在意蕭葉的話，他只是對書裡寫的東西有了更深的理解。

關於為什麼最高檔的娛樂場所反而沒有賣身的人，可能是因為對於習慣性出入高階場所的人來說，性本身已經成為了一種廉價商品，相反的，像音樂舞蹈這種需要門檻的技術反而顯得高妙了。

當物質不再匱乏，精神方面的需求就顯得尤為可貴了。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林天鐸的紙上談兵，他對這方面的知識幾乎一無所知，由此也帶著一些期待，本來麻木的臉上也出現了一些期盼的神采。

兩人聊完，走過門，林天鐸看著兩側的侍者尊敬的眼神，心底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就是虛榮的感覺嗎？確實讓人有些高興，林天鐸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很明顯，蕭葉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兩人走進樓裡就有專人接待，兩人很快就被帶到轎子裡，有專人抬著向樓上走去。

新奇的體驗充斥著林天鐸的內心，很快，來到了頂層，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露臺，從這裡還可以看到整個天空，星月交輝微風吹拂，林天鐸只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而露臺中心，一位女子端著一種看上去像是古箏的樂器在那裡，像是等候多時。

這女子林天鐸也不陌生，一個月來田多宵夜吃了七八回飯。

可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衣裝之下，林天鐸卻有了新的感覺。

那女子穿著一身白紗，身體各處在暖月下身上好似染上了一陣朦朧，隱隱約約看不清楚，她赤著足，隻手撫琴，一舉一動都好似帶著一股媚意，在看到兩人過來時，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分笑容：“雪兒歡迎貴客前來，今夜香夢樓臺只為你開放，請坐下吧。”

林天鐸沒看過這種場面，這和他看過書想象的畫面好像完全不一樣，又或者說書裡的文字完全無法描述這種體驗，接下來應該就和書裡寫的一樣了吧，中間的人彈奏一曲了不起的歌曲，讓凡夫俗子迷醉。

心中這樣想著，林天鐸根本沒注意蕭葉已經離開，只迷迷糊糊的坐了下來，而他剛一坐下，香夢樓臺又有序進入一大批人。

這些人可不是其他的看客，而是一群女子，有的走入舞臺兩側，為舞臺中心彈唱的女子伴舞，有的端著準備好的蜜棗清茶按著順序喂著林天鐸，有的搭手輕按林天鐸的肩膀腰椎以及身上各處為他按摩，還有的站在林天鐸近前俯首帖耳，任由他頤指氣使。

一曲終了，林天鐸算是明白書裡寫的如夢似幻究竟是什麼感覺，明白了為什麼精神需求始終大於物質需求，也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金錢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