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伽葉中計
伽葉大叫一聲後，雙眼瞪得大大地看向表哥。韓君哲趕忙捂上了她的嘴，囑咐她小聲些，又安撫道：“葉兒，並非真的叫你投河，我到時候就藏在旁邊，會立刻救你上來。”
看伽葉還是一臉驚恐懵懂，韓君哲摸了摸她的鼻子，微微笑著說：“小傻瓜，我怎麼會捨得讓你真死了呢！這樣就是嚇一嚇舅父，他那麼疼你，看你以死相抗，定然會改主意了。”
聽表哥一說，伽葉低垂雙目，咬了咬下嘴唇。
韓君哲接著說：“將軍府謝家即使再蠻橫，一看要鬧出人命，也定會將婚事作罷。他們剛遷到蒼山城，也定會顧忌自已的名聲，不再糾纏了。”
伽葉覺得表哥說的有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還有不妥。
“可是，表哥，即便謝家退了婚，我這般年紀了，若是其他家再來提親，父親允了，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次次都去投河吧！”
“怎麼會？我怎麼捨得讓你次次這麼去冒險。”韓君哲輕輕拍了拍伽葉的頭，“你想啊，我把你救上來後，咱們二人衣衫皆溼，肌膚相親，到時候一眾僕從也都知曉，舅父還會把你嫁給誰呢？”
“哦！”伽葉聽罷，有種恍然大悟之感，才明白原來表哥這是一箭雙鵰之計啊。雖然自已不會游水，險是險了些，但是還好有表哥在旁，定是能把自已及時救上來，有驚無險。但是，卻能解了眼下的所有困局，當真是好辦法。
“好啊，表哥，若真能如此，我願意。”伽葉一臉堅定地看著韓君哲。
韓君哲一聽，心裡一震，脫口而出：“好！”然後趕忙拉著伽葉的手，含笑深情地說：“葉兒，你我的日後是否能長久，可就看你了。”
“放心吧，表哥，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待我的一片深情，我定不負你。一切都聽表哥的。”
韓君哲欣喜不已，趕忙拿過來伽葉的披風給她悉心披好。“既如此，快回去吧，免得被舅父舅母察覺了，就功虧一簣了。母親會去找舅母說，你聽母親的安排便是。”
伽葉點了點頭，剛要出門，又一把被韓君哲拉回，“葉兒，此事若想成，誰也不能告訴，記著，連伊伊也不行！”伽葉重重地點了點頭，韓君哲才鬆開了手，讓伽葉出門而去。
伽葉與袁宜文姑母道別後，由伊伊提燈引路，主僕二人在月光下，沿著小徑往回走。
“小姐怎麼了，一路也不說話，可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嗎？”伊伊見伽葉一路不語，有些擔心了起來。
“沒什麼。”伽葉應付了伊伊一句，又沉默了下來，心裡一直反覆在想著表哥囑咐的話。心裡有些害怕，但想想如此一來馬上可以和將軍府退婚，還能和表哥喜結連理，永遠在一起，又開心的傻笑起來。
伊伊看小姐怪怪的，又不說話，便自已揣摩了起來。
“小姐，莫不是表少爺又讓你拿銀子去給他辦什麼遊園詩會？請那些個讀書人和官宦小姐來吃喝玩樂？”
聽到伊伊的話，伽葉才略微回過些神兒來。“沒有，別瞎說，詩會不是前幾天才辦過嘛。”
“哼！小姐，你就是什麼都聽表少爺的，你又不喜歡作詩，請那些人來無非是給他長臉。可是每次請的那個知府的錢小姐，還總是一副看不起小姐你的樣子，每每奚落你不通詩書，表少爺也不為你說話，你還每次都幫他去請！”伊伊越說越生氣，邊走邊揪著旁邊的竹葉扔到了路上。
“你這丫頭，我都不氣，你氣什麼！”伽葉笑呵呵地看著伊伊,“表哥說了，爹爹不該辭官。萬般皆下等惟有讀書高。要是爹爹不辭官，我們現在也不會被將軍府仗勢逼婚。等表哥考取了功名，咱們家就又是官宦人家了，就不一樣了。”
伊伊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小姐說得有理，嘴巴撅得越發高了。不知不覺，說話間，已經回到了綠曉閣。伊伊和另一個侍女服侍伽葉歇息。看著侍女整理衣櫥，伽葉突然想到了什麼。
“哎，伊伊，我那件最喜歡的青色的煙柳紗裙怎麼總也沒看見了？”
“小姐那日是暈糊塗了吧！忘了那日老爺壽宴，小姐穿著那紗裙在荷花池邊賞荷，為了撿落入水中的香囊，不慎落水。那紗衣沾了淤泥，已經扔掉了呀！”伊伊邊整理小姐的衣物邊回著話。
“哦，是呢，想起來了，你說過的，被水嗆暈了，都忘了。”
“對了，小姐，那你可還記得那日救你的人？”
“不是你和幾個媽媽把我拉上來的嘛！”伽葉邊說邊拉著被子躺在了床上，準備入睡。折騰了一天，又入夜跑了一趟西院，真是感覺累了，身上心裡都乏乏的。
伊伊卻神神秘秘地湊到了床前，用手攏著嘴，貼著伽葉的耳朵。
“小姐，其實那天救你的是一位俊俏的公子。”
“什麼！”伽葉一驚，原本睏倦的雙眼睜得老大，“別胡說！”
伊伊又靠近了些，小聲說道：“是真的小姐，那天下人們大多去前廳招呼客人了，花園裡荷花池那裡只有你我二人，你滑下去，我嚇壞了，就要自已跳下去的時候，一個路過遊園的陌生公子，箭一般跳了下去，救起了小姐你。”
伽葉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看看了屋裡沒有別人，只有她和伊伊才鬆了口氣。
看到小姐緊張的樣子，伊伊趕緊說：“小姐莫怕，那公子不僅人長得英氣非凡，人品也是極好的，看小姐無恙後，不顧及他自已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趕忙著離開。還囑咐我不要告訴別人，就說是和幾個路過的媽媽搭救了小姐。”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想起了剛才韓君哲說的什麼肌膚之親的話，伽葉趕忙問道。
伊伊連忙擺手，“沒有了小姐，府裡只有你我和夫人知道。因為說有媽媽一起搭救的事兒，我害怕，就告訴了夫人，夫人也讓我務必不要外傳，連小姐也不必告訴。可是，今天你問起紗裙的事兒來，我就說了。小姐，你可千萬別告訴夫人啊！”
伽葉聽了，才放下心。“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母親的。這件事也莫要再提起了！”伊伊趕忙點頭，給小姐把被子蓋好，自已也退下了。
伽葉閉上眼睛，回想起父親壽宴那日落水的感受，身上彷彿又再被冰冷的湖水浸泡一般，抖了一抖，慌忙又緊緊地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