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佐伊她……”佩羅已經明白了這一切,他知道自已女兒為什麼會被人拋屍在艾登河裡,這一切都是他們想要洗脫關係的手段。

老警察看著佩羅,他最後解釋說:“聖約翰島上的罪惡,是我們警方,甚至是FBI都無法去洗淨的。真的很抱歉,佩羅先生……我不能再查這件事情了。”

佩羅鬆開了手,他看著老警察,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好,我知道了。”

他丟下一把匕首,刀刃撞擊水泥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你自已解決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那間廢舊的倉庫。

這一天,他改了自已的姓羅德里格斯,用了他亡妻的姓氏韋斯特,花重金去做了整容手術,隱藏在了人群之中。

他私底下僱傭駭客和偵探對聖約翰島進行調查,越查讓他越感覺到害怕。

整座島的資金鍊竟然遍佈美國聯邦政府麾下的每一個職能部門,其利益鏈條之龐大複雜讓他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知道,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撼動這個龐大的利益集團無異於蚍蜉撼樹。

不過,如果摧毀這個利益集團如此困難,那麼就從這場罪惡的源頭開始——羅伊議員。

五年裡,佩羅用盡一切手段讓自已可以擠入政壇,從一個卑微的應聲蟲做起,一步一步地接近羅伊議員。

而羅伊議員在那次聖約翰島的經歷之後,一路平步青雲,從一個議員搖身一變成了聯合州的州長。

五年過去了,他終於找到了策劃這次謀殺的機會。

羅伊州長想要策劃一場“刺殺行動”,刺殺的物件就是他自已,並且把策劃刺殺行動的罪名栽贓給自已的政敵喬納森·貝索斯。

這些事情他自然放心地交給自已的秘書佩羅去做,佩羅將計就計,僱傭了多名刺客,意圖在新聞釋出會上成功刺殺羅伊州長。一旦成功,不僅可以成功地殺掉羅伊州長,還可以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喬納森·貝索斯。

然而這場看起來天衣無縫的刺殺行動,卻因為島崎奈的出現徹底失敗了。

島崎奈成功地打倒了所有前來刺殺羅伊州長的刺客,這讓佩羅感到絕望,他焦急萬分,卻始終找不到機會。

最終在羅伊州長和他提起要從聯合市撤離的想法,他知道自已最後的機會來了。

2017年8月27日,早上8點12分。

聯合州聯合市,帝國大道,聯合州州政府辦公大樓,頂樓走廊。

“不!不要殺我,你想要什麼?錢?女人?還是別的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羅伊州長瘋狂地哀求著,他跪在地上祈求佩羅,此時不論什麼條件他都可以接受。

佩羅冷笑著說:“是嗎?你這個骯髒的雜碎,是不是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殺你?沒關係,我今天就是為了讓你死個明白才來的!”

他說著,對著羅伊州長的肩膀開了一槍。

“呃啊!”羅伊州長痛苦地捂住自已的肩膀,他看著眼前的佩羅,就如同在看一個惡魔。

“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佩羅蹲下身子,揪著羅伊的頭髮,把他的腦袋控制在自已跟前。

“你叫……佩羅·韋斯特。”羅伊州長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恐懼,聲音十分顫抖。

佩羅把自已的錢包拿了出來,從裡面抽出那張小女孩的照片:“你還記得她嗎?說!你他媽的還記得她嗎!”

羅伊州長看著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那女孩在他看來非常眼熟,不過他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佩羅見他盯著照片不說話,一把將他的腦袋按在了地上,他把照片放在羅伊州長面前的地上:“我告訴你,我他媽根本不叫佩羅·韋斯特。我的名字是佩羅·羅德里格斯,這個女孩,她叫佐伊·羅德里格斯,她是我的女兒!”

“我……我不認識什麼佐伊……”羅伊州長絞盡腦汁也沒想起這個小女孩到底是誰,他只能如實說自已不知道。

“對,你他媽的當然不知道,一個嫖客怎麼會去記一個妓女的名字呢?對吧?”佩羅惡狠狠地說著,對著羅伊州長的另一條腿又開了一槍。

“啊!”羅伊州長慘叫一聲,他的雙腿都被子彈打穿,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動彈了。

他也知道自已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可能性,他儘量把眼睛斜過來看著佩羅:“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殺我也要讓我死個明白!”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佩羅用幾乎崩潰的語氣喊了出來,“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你去過一次聖約翰島?你這個狗雜種,骯髒齷齪的畜生!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羅伊州長一下子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他意識到這個男人這麼做的目的了,他一下子失去了底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對……當年那個小女孩,那個他媽的被你活活勒死的小女孩!她是我的女兒!”佩羅哭喊著,他大聲地宣洩著自已內心的情緒,此刻他只想把自已內心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喊出來。

“我……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女兒……”羅伊州長的話聽起來更加的蒼白無力。

“是嗎?假如不是我的女兒,那就活該被你玩死是嗎?她就該死是嗎?!”佩羅用槍抵住了羅伊州長的後腦勺,大聲地罵著。

“她才十一歲!她才他媽十一歲!你這個畜生怎麼下得去手!”佩羅的眼淚隨著他的大罵聲流了下來,在臉頰上留下兩道痕跡。

他把羅伊州長翻過身來,騎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捶在了羅伊州長的臉上。

鮮血從羅伊州長的嘴裡流了出來,佩羅的拳頭把他那副脆弱的假牙從嘴裡打了出來,鮮血伴隨著假牙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佩羅喘著粗氣,他看著羅伊州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女兒!為什麼是佐伊!為什麼啊啊啊啊!”

他怒吼著,緊接著又是一拳又一拳地捶在了羅伊州長的臉上。

羅伊州長失去了所有掙扎的力氣,他的兩隻眼睛都被佩羅捶得睜不開,腮幫子也被捶得腫了起來,鼻孔裡也順著嘴唇流出鮮血。

他不再掙扎,他知道自已不可能活下去了。

羅伊州長看著佩羅,浮腫的嘴角卻微微揚起,嘶啞的嗓音發出了兩個簡單的音節:“呵呵……”

他突然這麼一笑,徹底點燃了佩羅的怒火。

佩羅伸手解開羅伊州長的領帶,繞在他的脖子上,雙手拽住領帶兩頭:“你不是喜歡玩窒息嗎?嗯?你這個雜種!試試吧!試試看佐伊當時的痛苦吧!”

他一邊說一邊加大手上的力度,領帶被他拉得很緊,在羅伊州長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地印痕。

羅伊州長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整個腦袋漲紅起來。

“不……不……放過我……”羅伊州長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他感覺自已真的快要死了。

佩羅沒有理會他,手上的力度反而更大了:“雜種!你當初怎麼不放過佐伊呢?她只是個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你不是喜歡玩嗎?玩個夠吧!”

他的眼淚不斷地滴落在羅伊州長的臉上,佩羅已經忘記了時間,他只記得自已內心的仇恨和憤怒,他只想讓這個男人嚐嚐他女兒當初的痛苦。

漸漸地,羅伊州長的掙扎變得越來越微弱,他的臉色由紅變紫,最後更是呈現出發黑的顏色,終於他不再動彈了。

佩羅鬆開了手上的領帶,看著羅伊州長的屍體,他的內心充滿了快感,那是大仇得報的解脫,他心頭上的那顆大石頭終於被搬開了。

他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已的臉,大聲地痛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帶有粉色小貓的髮箍,高高舉過頭頂:“佐伊!你看到了嗎!爸爸替你報仇了!爸爸做到了!”

他大聲地笑著,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哭,淚水從他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島崎奈站在安全樓梯處看著這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嘆了口氣。

2017年8月27日,下午15點47分。

聯合州聯合市,唐人街,下城區。

“李哥,你好些了嗎?”小徐站在李承霄的床邊,蹲下身子問。

李承霄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沒多久,他感到喉嚨乾巴巴的,有點痛,緊接著額頭上方傳來一陣刺痛。

他捂著額頭,看著床邊的小徐:“小徐啊……我這是睡過去多久了?”

小徐看了一眼手錶:“大概十二個小時吧,李哥。”

李承霄試著從床上坐起來,卻感覺頭更痛了,他的眼前一陣暈眩,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向小徐。

房間裡除了小徐之外,只剩下兩個負責看護他的小弟。

他拿起床頭櫃上的一顆蘋果,咬了一口問:“餘均呢?在外面巡邏?”

小徐和兩個小弟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說話。

李承霄見屋子裡三個人都不吭聲,心裡猜到了些什麼:“怎麼?餘均出什麼事了?”

“餘均他……”小徐面露難色。

“別他媽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兒一樣。”李承霄說話一用力,額頭上的傷口就痛得厲害,伸手捂住痛處。

小徐見瞞不住,只好說:“小徐他身上兩處中彈,失血過多。”

“所以呢?”李承霄強忍著痛感看著他,“你他媽別告訴我,我睡了一晚上,餘均就他媽死了!”

“不不不……”小徐擺了擺手,“是李老二家裡那個洋人給他輸的血……社群裡的老中醫那裡有些醫療裝置……不過靠他一個人的血,餘均只是脫離了危險而已,現在還在昏迷中。”

李承霄嘆了口氣:“那就好……我暈了之後你們去做什麼了?”

“因為李哥你的傷口可能有感染的風險,所以我們去琳達說的那個黑人社群去偷藥了……”小徐的語氣沒那麼有底氣。

雖然這件事情在李承霄昏迷之前兩個人就溝透過,但是他畢竟是把這件事情給搞砸了,攏共只帶回來幾盒藥,甚至還折了好幾個兄弟,社群裡第二能打的餘均也陷入了昏迷。

現在黑人社群方面也加強了巡邏,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派人上來找他們要個說法。

唐人街在疫情之前就和那些黑人社群的人不對付,除了少部分像張耀邦那樣的軟骨頭,還有琳達這種涉世未深的人之外,幾乎不會有人華人刻意去和黑人保持友好關係。

中國人的心底都秉持著一個觀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也別太自責……”李承霄嘗試扶著床的邊緣站起來,他看著自已房間裡桌子上放著的幾個藥盒,上面都是很專業的英文,他也讀不懂。

“這些都是什麼藥?”他舉起一個盒子問小徐。

小徐看了一眼:“我問過那個洋人了,他說這裡面有兩種止痛藥,還有幾盒是抗生素和感冒藥。”

“你也別老叫人家洋人,人家有名字,傑森。”李承霄放下藥盒,“那哥們兒人不錯的,我很欣賞他。”

“李哥……就這麼幾盒藥,也不夠咱們用啊,老中醫那邊的庫存也遲早會用完的……”小徐正說著,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小徐走到視窗邊向外看去,外面一群居民圍在街口,正在叫嚷著什麼。

街口有一群身穿作戰服的國民警衛隊士兵,正在和居民爭吵著,雙方似乎因為什麼問題爭執不下。

小徐揮了揮手,兩個小弟跟著他走出了房子,街道上越來越多的居民都聽到動靜跟了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小徐和兩個小弟撥開擁擠的人群,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這裡沒有感染者,你們不能……”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對著面前計程車兵喋喋不休地說著。

小徐打斷了她,對那名士兵說:“有什麼事情和我說,我是這個社群的負責人。”

“根據州政府和HERC的命令,我們將對你們所在的街道進行封鎖,具體解除封鎖的日期待定,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士兵看著小徐說。

那名士兵戴著防毒面具,聲音有些悶,不過小徐還是清楚地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徐自然是知道和這些當兵的解釋唐人街的情況是沒有意義的,他們接到了命令自然就會執行。

他沒有過多糾纏,只是問:“如果我們需要食物和藥品,該怎麼辦?”

士兵見他沒有不配合的意思,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州政府每天都會派人下來給你們配送食物,所以我們需要把你們每家每戶有多少人都核實清楚。”

“沒問題,社群裡面都有誰我最清楚不過,問我就行了。”小徐點了點頭,接著又小聲問,“那藥品怎麼辦?”

那名士兵明顯地猶豫了一下:“藥品的話……HERC那邊會負責給你們配送的。”

小徐看得出來士兵的猶豫,可能這藥品確實不是那麼好搞到的物資,不過他並沒有選擇揭穿士兵。

“好,各位都各回各家吧!不要再圍觀了!小心傳染上!”小徐轉過身高喊著。

那些平日裡受到李承霄和小徐這些人保護的唐人街居民,聽到他這麼說,通通都轉身選擇了離開。

留下一些有別的想法的居民,還在原地觀望。

小徐一眼看過去,張耀邦就站在原地,任由身邊的人潮退去,他卻一動也不動。

張耀邦看著那幾個國民警衛隊計程車兵,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他看了一眼周圍,留下的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長官,能把我帶走嗎?我哥哥是張興國,他有綠卡,在美軍服役,我會用槍,我可以幫你們……”張耀邦見大部分人都走了,走上前去拉住為首那個士兵,語氣帶著祈求。

士兵用力把自已的胳膊從張耀邦的手裡抽了出來:“不要妨礙我們工作!請你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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