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什麼,點菜。”

紀恙坐她對面,十分大爺的往沙發裡靠了靠。

小姑娘抬眸朝他望了一眼,沒有動作。

紀恙默了默,漫不經心的將身子坐直,聲音有些喑啞:“沒欺負你的意思,華國菜你比我瞭解。”

言下之意就是讓你點菜不是把你當丫鬟使喚,也沒有在故意欺負你。

這麼敏感的嗎?

孟喃枝聽後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她剛才只不過是單純地的了個神而已。

但她也懶得跟他計較。

她的心思在別處,根本沒心情吃飯。

手裡翻動著選單,隨便點了幾個菜後就開始忐忑地醞釀接下來該如何爭取單獨行動的機會。

等菜上齊後女孩隨意的扒拉了幾口,估摸著時機差不多後難受地捂著肚子對男人道:“紀恙,我想上個廁所。”

“好啊,陪你去。”男人放下筷子作勢起身。

孟喃枝聞言表情差點沒繃住,穩了穩心緒軟綿綿的揮了揮手:“不用不用,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紀恙抬手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對她的話似乎沒什麼反應。

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孟喃枝麻溜的站起身子,但還是保持著捂著肚子的很難受的樣子向服務員用英文詢問了廁所的位置。

餐館的客人比較少,生意也不忙。

服務員十分熱心地主動提出為她帶路。

男人挑眉看著小姑娘默默跟著服務員進入後廚的背影,不動聲色地拿起筷子夾了筷菜放進跟前的碗裡。

服務員領她到廁所門口後停下腳步,轉身看孟喃枝似乎已經沒了剛才那麼痛苦的表情。

孟喃枝十分警惕的往後望了望確認紀恙沒有跟來。

隨即刻意將聲音壓低了用英文說:“小姐,我今天出門匆忙忘記帶手機了,請問可以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嗎?”

服務員聞言沉默了一秒,可能是覺得孟喃枝有些奇怪。

見她猶豫,孟喃枝連忙向她解釋:“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真的只是打個電話,打完馬上還給你。”

服務員細細打量了她幾秒,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她從衣兜裡掏出了手機。

她相信長得這麼好看的姑娘應該不會是個壞人。

孟喃枝向她道了聲謝後拿著手機緊張地躲進了廁所。

心尖隨著她輸入手機號碼時的動作一起顫抖。

按下撥出鍵時她懸著的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兒。

接電話,快接電話啊爸爸。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祈禱爸爸能快點接她的電話。

一曲音樂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沒有感情的機械女音播報。

這句話直接將孟喃枝瞬間打入冰窖。

無人接聽?

怎麼會無人接聽呢?

爸爸怎麼不接電話?

孟喃枝亂了。

她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一個能跟爸爸取得聯絡的機會,爸爸為什麼沒有接電話?

她不死心地又撥了幾次,但毫無例外的全是無人接聽。

輸入,撥號,結束通話。

輸入,撥號,繼續結束通話。

孟喃枝一直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冷靜下來,原本的慌亂被隱隱的不安取代。

她盯著手機螢幕上的號碼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這是爸爸的號碼沒錯。

爸爸平時工作很忙。

但為了不錯過合作伙伴的電話一般再怎麼忙也不會讓手機離身。

但萬一偏偏就是今天沒把手機帶在身上恰好錯過了她的電話也說不準。

她離開的時間有些長了。

時間拉得太長會讓紀恙起疑心。

孟喃枝整理了下情緒開啟廁所門,隨即走到後廚找到剛才那個服務生將手機還給了她。

回到餐桌上剛坐下紀恙冷不丁的突然發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哦,去廁所需要穿過餐廳後廚,後廚太大剛才不小心在後廚迷路了。”

“真的?”

“嗯,真的。”

紀恙心中冷笑。

寶貝,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不擅長撒謊。

像迷路這種拙劣的藉口也虧她能想得出來。

不過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是沒有達到目的。

紀恙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也沒有拆穿她。

小姑娘現在不聽話?

沒關係。

將來他有的是時間教乖她。

孟喃枝吃著碗裡的飯只覺得一桌子的菜索然無味。

怎麼辦,她好想念陳姨做的飯菜。

夕陽西斜,一天就又這樣的輕易過去。

小姑娘洗完澡後用毛巾吸了下頭髮上的水,坐在梳妝檯前安安靜靜的等待男人過來給她吹頭髮。

孟喃枝覺得這紀恙指定是有什麼毛病。

要是個正常人怎麼會對於伺候別人吹頭髮這種事會如此的熱衷?

不過更可怕的不是這個。

對於孟喃枝來說,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已好像對他的觸碰似乎已經不那麼排斥了。

這意味著什麼?

她不知道。

但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大概是因為人都會有自已的適應能力。

不管跟什麼人待在一起久了可能都會慢慢的習慣那個人的存在。

紀恙換上了一套寬鬆的居家服,拿出吹風機,輕車熟路的就開始為女孩吹頭髮。

男人的微涼粗糙的指尖緩緩穿過女孩的溼潤秀髮,動作輕柔得不像戰場上那個殺伐果斷的他。

吹好頭髮後孟喃枝抱著枕頭坐在床上發呆。

溼漉漉的杏眸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男人。

紀恙又在她面前組裝他的那些鐵疙瘩了。

等紀恙組裝完最後一把步槍後想回頭髮現女孩正抱著枕頭單手撐著小巧的下巴望著自已。

“還不睡?”

紀恙抬步向床邊走去,順勢坐在了床的另一邊。

孟喃枝將撐著下巴的手放下,慢吞吞的往男人的方向挪了挪。

“紀恙,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女孩聲音軟軟,頗有一種討好的意味在裡面。

“說。”紀恙往床上一躺,長腿往床上一放望著女孩的臉。

小姑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慢吞吞的說:“我想學M國語。”

“然後呢?”

“然後就是……你能不能教我……”

紀恙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

但他也沒忙著拒絕,只是露出了個惡劣的笑:“教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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