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卓給雷明清理小傷口,邊聽她講述事情原委,無奈地說:“你幾歲了還跟別人打架。”

雷明鏗鏘有力道:“25歲!”

“你還好意思說?25歲!你又不是15歲,因為這種小事跟人打架你很驕傲嗎?當然我不是說你維護雷玲不對——你別動,手都腫了。阿奇被你打死了嗎?”

“沒死。”雷明回想了一下阿奇的狀況,補充道:“可能也不嚴重。”

“還行。死了人麻煩。”

底層是沒有法律的,但是有底層規則,這個規則並沒有明文條例,是所有底層人為維護秩序自願約定俗成。其規則首條便是原則上不能殺人。

袁卓隱約知道雷明要說什麼,他處理完傷口坐下,翹起二郎腿等雷明先開口。

雷明醞釀了一會兒,說:“也沒別的事,就是昨天我們發現的那個,你還記得吧?”

“好生硬的開場白。”

“是有點。”雷明繼續說:“我思索了一晚上,我想好了,我要去中上層。”

袁卓問:“你怎麼想的?”

“你知道的,當時我剛畢業,我媽還有嚴重的排異反應,小康才三歲,孤兒寡母在底層怎麼生活我無法想象;現在他倆生活穩定了。”雷明停頓一下,說:“我想去中上層賺錢,我想給他們更好的生活。”

袁卓點點頭,暗示她繼續說。

雷明坦白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是非常向往中上層的生活。之前我對家人有照顧的責任,現在我認為我的職責完成了,在我最迷茫的時候,這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降臨了,她就是我的第二次機會,可以改變我,甚至我們一家人命運的機會。如果我錯過了,我再也不會擁有通往中上層的階梯。”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很難把一個人的死亡稱作‘機會’。”袁卓說:“況且她不是被你送回公共廁所了嗎,你知道她在哪嗎?萬一早被人撿走……不對,昨天晚上也沒什麼訊息,或許還在原地呢。”

雷明支支吾吾:“沒、沒送回。埋在你診所後邊。”

袁卓:“?”

袁卓:“!”

袁卓急得“噌”一下站起來,在小診所裡轉來轉去:“你!”轉來轉去:“我?”轉來轉去:“你他媽的!”

“不是你把人埋我後邊,那你剛剛在門口演什麼威脅我的戲呢!?你昨天提著大黑袋子進來,再提著大黑袋子埋後院不都被監控拍下來了嗎?”袁卓忽然冷靜下來,狐疑地看著雷明:“你連我都利用?”

雷明真誠地說:“不是利用,是我昨天太慌張了,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相信。我今天才反應過來,不該拖你下水的。”

“雷玲說這話我信,你說我信不了一點。”袁卓生無可戀道:“去吧,把人挖出來。”

“你同意了?”

“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我也早該想到的,與其被中上層發現人失蹤,查到我們頭上,不如直接頂替,就算你把人丟回原處,紙也包不住火。”袁卓摸摸自已的腰,忽然想到:“對了,你剛剛拿什麼抵著我?”

雷明撩起褲腿,翻出一把彈簧刀。

袁卓看著刀瘮得慌:“我覺得你不是在找我幫忙,你是要殺我滅口。”

雷明一笑,露出大白牙:“怎麼會呢,這只是我防身用的,頂你的時候刀都沒伸出來。”

七時,上班的鐘聲響徹整個底層。

袁卓說:“你先去上班吧,到休息的時間再來找我。”

雷明半開玩笑說:“不會等我回來你就跑路了吧?”

“跑哪去我?”袁卓開門送客:“誰能逃得出底層?”

雷明送貨到阿奇家時,阿奇妻子正巧回來,與雷明打個照面,顯然阿奇妻子已經知道兩人打架的事,抱怨道:“下手這麼重,阿奇公務都做不了,家裡牙膏沒了就等著他今天去換呢。”

“我那多了一隻,晚點讓我媽拿給你。”

這事就算過去了。

雷明做完公務將近二十時。擱平時她累得往家一趟,動也不想動,今天她跟打了雞血似的,一身使不完的牛勁,幹完自已的順手把雷純的公務也幹了,幹完還是一身力氣,精神抖擻去了小診所。

小診所內裡有一處簡陋手術室,平時用不上,在底層小病不用治,大病保外就醫,手術室平時堆放一些器具,今天是第一次有“人”躺在手術檯上。

雷明一看:“你把人拼起來了?”

袁卓:“我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完整的。還行,都不缺,如果缺胳膊少腿的就要考慮是本身缺失還是死亡後缺失了。”

“什麼意思?”

“假設這個人原本就少一隻手,你要偽裝起碼也得切掉一隻吧。”

“噢噢。”雷明問:“打麻藥的吧?”

袁卓:“你真的打算切掉一隻手啊?”

“開個玩笑。”

“打麻藥的。”袁卓示意雷明看手術托盤上的小小黑片:“你之前不是問我怎麼假冒身份嗎?就靠這個。”

雷明仔細觀察這塊黑片,不過一個指甲蓋大小,看不出什麼特別:“這是什麼?”

“這是‘旅途卡’。每個上層人出生後植入大腦的內建晶片,用於完全開發人腦和身份識別,這個人——”袁卓指了指手術檯:“她的一生都被記錄在旅途卡里,待會我會把它也塞入你的腦中。”

“真是高科技。”雷明感慨道:“我從來不知道還有旅途卡這種東西。”

袁卓:“你先出去換衣服,我得消毒,我這裡的環境你也知道,不能保證無菌。”

雷明拿著衣服。

袁卓:“我再提醒你一次,沒有百分百成功的手術,萬一我沒弄好,你今天就死在這裡了。”

雷明笑了笑:“我不會死的。”

“太相信我了。”袁卓也笑:“你應該去找北區那個老醫生,我是半路出家,他技術可比我好多了。”

雷明說:“袁卓,我們認識幾年了你記得嗎?”

“記得啊,六年。突然說這個幹什麼?要走馬燈也等先閉上眼吧。”

“雖然你每次嘴上說不行,可六年來我做這麼多不被允許的事你都幫我,總不能是因為喜歡我吧?”雷明目光移向袁卓的手,他的手在顫抖,非常微小,可還是被雷明捕捉到了:“做這些事你也很興奮吧?”

袁卓按住顫抖的手,說話聽不出情緒:“趕緊換衣服,時間不多了。”

手術還算成功,雷明繼承了高桐湫的部分記憶。

如袁卓推測的那樣,高桐湫來自上層,28歲,是上層生物資訊研究所的一位學者。旅途卡資訊缺失得厲害,高桐湫的成長過程斷斷續續並不完整,所幸她的社會關係並不複雜,性格也不突出,很好模仿。

高桐湫的屍體被袁卓和雷明徹底粉碎,每天向外傾倒一點點,雷明走後,袁卓傾倒一年才徹底處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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