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

葉清塵再次被傳到王府。

他給樂沅看過之後,開了一些外傷藥。

“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磕碰傷口,注意上藥就能好了。”

他把寫好的藥方子遞給蘭馨。

蕭穆衍握著樂沅的手,仔細打量她掌心上的血印子。

問道:“她的掌心是怎麼回事?”

葉清塵道:“是中毒了。”

“那你為什麼沒說?”

葉清塵輕咳了一聲,道:“這毒我解不了。”

“葉清塵,本王要你何用?”

“王爺,微臣並不擅長毒藥。”

蕭穆衍冷冽的目光掃過了他一眼,葉清塵打了個寒顫,忙道:“雖說不擅長,但是我可以學。我回去問問父親,父親不行還有太醫院這麼多老頭子呢,他們見多識廣,說不定有辦法。”

“這毒會危及性命嗎?”

“應該會,只是目前還不會。”

蕭穆衍皺眉看他,葉清塵又哆嗦了一下。

“別急嘛,你總得給我時間,我這就回太醫院找法子給姑娘解毒。”

葉清塵要走。

蕭穆衍道:“站住,你就留在這裡,直到昭昭痊癒。你若需要醫書,本王自會讓人取來予你。”

葉清塵:“……”

他就不該好奇蕭穆衍的私生活,原本想著來王府一趟,看看禹王和這姑娘進展到哪一步了。

哪知道他還把人強留在這裡。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找解毒的法子。”

“是,微臣領命。”

葉清塵嘆了口氣,乖乖認命。

樂沅的額頭和臉頰都有擦傷,蕭穆衍小心的給她上藥,昏睡中的樂沅,疼得蹙眉。

郭嬤嬤站在門外,手裡緊緊捏著一塊玉佩,心裡亂得很。

她今日收拾良棲院,在昭昭小姐的床下翻出一塊玉佩。

昭昭自小在王府,王爺平日裡往她院子裡送了不少珍寶,衣食住行不曾虧待。

郭嬤嬤隨身照顧她多年,自然知道她身上有什麼物件。

這枚玉佩,不是王府的東西。

那日大火燒得蹊蹺,王府裡混入了外人,而且還是進的昭昭小姐的廂房。

回憶起那天大火的場面,她帶著護衛撞開昭昭小姐的廂房時,她手上拿著匕首,還沾染血跡。

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事後她一直想問,礙於昭昭在養身體,她怕刺激到她,一直沒問出口。

現在想想真是讓人後怕。

郭嬤嬤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找禹王稟明情況。

“王爺,老身有事要稟。”

郭嬤嬤把玉佩遞送到蕭穆衍手裡。

蕭穆衍一眼就認出這是金陵侯府出來的東西,上面的祥雲螺紋樣式獨特,是金陵侯府的家族標誌,乃先皇特賜。

“這東西哪裡來的?”

郭嬤嬤垂下頭,如實答:“昭昭小姐的閨房。”

蕭穆衍神色詫異,下意識回過頭看向昏睡中的樂沅。

她……竟然在王府裡見過那個人,還故意瞞著他。

今日在街上,他見到了那個年輕的男子,昭昭不讓他去殺那個人。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管她和那個沈辭書有任何糾葛,若是他敢再傷害昭昭,他一定不會再留他的性命。

蕭穆衍再次攤開樂沅的手心,那道血印子太過刺目,讓人有不祥的預感。

想到昭昭為了別的男人對他有所隱瞞,心中蕭瑟。

“郭嬤嬤,玉佩的事還有誰知道?”

“昭昭小姐的貼身物品一直都是老身管理,因為除了老身,無人知曉。”

“那便好,這事當著昭昭的面不許再提。”

“老身明白。”

郭嬤嬤應聲,悄然退下。她如今是老了,既看不明白王爺,也看不明白昭昭小姐。

最近王府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昭昭小姐總是受傷生病,她該去廟裡為她求一道平安福才好。

———

禹王的儀仗從街上離去後,人群中有人在交頭接耳小聲討論。

“怎麼回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對禹王下手?”

“你沒聽說嗎?翰林院侍讀王賢被禹王逼迫,迫於壓力在家中自盡。王氏一族被禹王針對,往後在朝堂恐怕翻不了身了,說不定就是王家人買兇行刺呢?”

“那禹王當真這麼霸道?”

人群中有一位留著山羊鬍子的男人憤恨道:“區區一個侍讀算什麼!十年前,那禹王曾血洗宮門,為了扶持幼帝上位,殺了不知道多少忠臣名將。”

“啊?既如此,那禹王為何不自已登基!”

山羊鬍子男人低聲道:“禹王生母是異域女子,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皇帝年幼,他扶持一個傀儡上位,正好名正言順攝政。這跟自已當皇帝沒區別!”

他說完,身邊另一個帶著布巾的中年男子神秘兮兮接話:“不止如此。我還聽說,禹王和當朝太后是青梅竹馬,崔氏長女從小在宮裡長大,後來被老皇帝指婚給太子。那太子當年英年早逝,說不定還有禹王的手筆!”

“前段時間禹王不是還為了一個孤女降罪柳家嗎?他和太后竟然還有一腿……”

年紀稍大一點白鬍子的老者出聲提醒:“亂說什麼!當心禍從口出!”

風華城中,誰不知道禹王權勢滔天。

年長一些的,還經歷過十年前改朝換代的動盪。

眾人被這一聲提醒找回理智,默默縮了縮頭,不再過多言語。

兩個男人四處掃了掃,眼見人群散去,滿意的哼一聲,轉身走近一條僻靜街道。

柳寒早已經等候在此。

“事情辦妥了?”

那兩個男子躬身駝背低著頭,語氣討好:“是,您交代我說的話,我都說了。”

柳寒合起扇子,點頭笑了一聲:“做得不錯。”

其中那個山羊鬍子男人微微抬頭,小心翼翼問道:“那銀錢……”

“放心,只要你們對今日的事保密,絕不會虧待你們。”

兩人默契連連點頭哈腰:“是是是,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柳寒看向身邊的侍從,揚了揚下巴。

侍從伸手從懷裡掏了掏。

霎時間,白光一晃,那兩名男子已經被割頸封喉,倒地而亡。

柳寒看向溫熱淌血的屍體,滿意點了點頭。

“只有死人才最可靠,把這裡收拾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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