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隨著女裝大佬,自稱阿峰的男人在七拐八拐了好久,終於到了阿峰租住的舊式公寓樓。公寓樓沒有電梯,阿峰住在四樓,倆人爬樓梯上去,阿生顯得氣喘吁吁,阿峰卻是習以為常。倆人來到“414”房間門口,阿峰開啟了門,對著身後的阿生說道:“進來吧!”

阿生本以為是個眼前的女裝大佬是個邋遢男,沒想到映入眼簾是:客廳雖小,卻乾淨整潔,瓷磚地板也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客廳擺放很簡單,一個破沙發,一個茶几上面放著一個仙人掌盆栽,還有個水杯,再無他物。

阿峰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招手阿生過來坐。阿生沒有直接過去坐,而是問道:“哥們,你這屋裡還有其他人嗎?收拾的這麼幹淨,是不是有妹子!?”阿峰苦笑道:“別開玩笑了,兄弟,就我自已,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我平時都是一個人住,不會帶客人來家裡。除了上班就是在家,足不出戶。”阿生徑直來到了沙發旁,與阿峰並排而坐。然後看著茶几上的仙人掌問道:“哥們,你這人還挺有雅興啊,養花。”阿峰笑著說:“兄弟你可真逗,這是仙人掌,不算花,好養活,感覺跟我一樣,插哪,就在哪活。”還沒等阿生說話,阿峰就起身說:“兄弟,上了一晚上夜班,我累了,我先去洗澡洗漱,我睡臥室了。你別嫌棄,暫且睡沙發上吧!我給你拿個毯子!”

阿生聽了以後,連忙說道:“哥們你真客氣,有地方住就不錯了,我可沒資格挑三揀四,等中午我聯絡下昊哥他們,說不定人家就讓我滾蛋,我們就做不成同事了。那我就直接走了,不過多打擾你。”

阿峰聽了說道:“沒事,你隨意就好,別見外。”阿生繼而問道:“兄弟,你去洗澡假髮不摘掉嗎?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想睡我?!”阿峰哈哈哈大笑道:“兄弟,我這是真頭髮,眼見不一定為實。出門在外在TKV扮演的角色,是為了生活。下了班,我想活的像自已一點。招待你不過是從你狼狽的樣子上見到了曾經剛來這裡的自已,可憐你罷了。”

阿生沉默不語,看著阿峰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阿生環顧四周,廚房依舊整齊,一雙碗筷,沒有發現菸灰缸,也沒有發現空酒瓶或者開瓶器之類,阿生覺得這個阿峰是個矛盾體一樣的存在,愛乾淨有強迫症,不抽菸不酗酒,既陽剛又陰柔,這樣外在看來沒有不良嗜好的人,卻因為買球而借高利貸被迫下海,所以在阿生看來,阿峰表面熱情,內心卻讓阿生感到陰森。

阿生本著出門在外,誰都不能絕對信任的原則,躺在沙發上眯著眼假裝睡著。頗有一副睜隻眼閉隻眼的樣子,畢竟倆人相識不到一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阿生就這樣眯著眼小憩,結果因為熬夜太困真的睡著了!

伴隨著一陣鬧鐘鈴聲響起,嚇得阿生翻了個身子,一下子從沙發上滾落在地。他猛地驚醒,先是摸了摸屁股,發現菊花不疼,才安下心來。從地上爬起來,阿生看了看手機,上面赫然寫著下午三點半了。

阿生尿急去了衛生間,發現衛生間擺放依舊很簡單,一條毛巾,一塊香皂,一個牙刷,一個牙膏,連個牙刷杯都沒有,洗手池上面擺放著刮鬍刀片,阿生心想都什麼年代了,明明電動刮鬍刀那麼方便,還有人用刀片啊!阿生呼啦啦的小便一番,頓感輕鬆,抽了馬桶,洗了手,在客廳喊道:“阿峰,你人呢?起來了嗎?”無人回應,阿生心想阿峰多半是出去吃東西了。便開啟微信,語音打給了昊哥。

“叮叮叮”地響了幾十秒,對面才接聽道:“喂,阿生,什麼事兒啊?!”阿生唯唯諾諾道:“昊哥,昨晚您不是才把我送到門店嗎?結果有客人在包廂玩,我沒招待好,被人投訴了。姜經理很不高興,想讓我自已滾蛋!”昊哥直截了當說道:

“屁大的事,誰她媽第一天上班就安排新手去包廂啊?!腦子有坑是吧!呂總說了,你什麼時候還完債,什麼時候考慮走人吧!要不然呂總直接拿著借條法院起訴你,強制執行,就不好看了!”阿生無奈地說道:“那您的意思……”

昊哥直接打斷說道:“放心在那幹!姜經理那邊我去給她說,女人當家,房倒屋塌!虎哥要是讓我去門店當經理,肯定比她幹得好,哎呀呀,不說了,你今晚安心去上班,我這邊忙著,掛了!”接著便傳來“嘟嘟嘟”地結束通話忙音。

在昊哥掛了電話以後,阿生看著微信聊天框,卻發現沒有一個好友訊息,正發呆之際,突然感覺耳邊傳來一股熱氣,然後沙啞的聲音說道:“打完了??”阿生本以為屋裡沒人,突然間耳邊傳來的呼吸熱氣,加上聲音又是嚇得阿生一大跳。

“啊!誰!”阿生邊大聲狗叫邊直接揮右肘往身後攻擊出去,結果被硬生生的格擋下來。然後身後的人笑道:“兄弟,是我,阿峰!你看你,真不經嚇!”

阿生很生氣地說道:“哥們,你這天天神出鬼沒的,我剛才喊你都沒回應,以為屋裡沒人呢!結果你又靜悄悄出現在身後,是個正常人都害怕吧!”說著轉過身來,看著在咧嘴笑著阿峰,只見他腳上光禿禿,鞋子都沒穿,估計是怕穿著鞋子,阿生能聽到走動聲吧!

阿峰開口道:“兄弟,剛你打電話,我都聽到了,昊哥意思讓你繼續做唄!真好,我們可以繼續做同事了,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

阿生看著眼前的熱情又陌生的阿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哥們,等我發了工資,我就搬出去住。一直這樣打擾你,總不太好!”阿峰聽了哈哈大笑道:“工資,你還想要工資!?每個月你的工資都是直接扣掉,抵消你跟呂總虎哥的債務,有時候提成上不去,一個月還不夠借條的利息呢!”阿峰說著說著,由笑變怒,越發陰森起來。

阿生聽了以後嘆了口氣道:“總要先活下去,再想其他辦法吧!”阿峰接著說:“不說那麼多了,兄弟,洗漱一下走出去吃個晚飯,上班了!”阿生直言不諱道:“你去吧,我沒錢,晚點我直接去上班了。”阿峰說道:“沒事,我請你,走吧!等你有錢了回請我就好!”

說罷倆人洗漱以後,一起出了門並排走在路上,阿生問道:“哥們你說實話,又是收留我,又是請我吃飯,到底是不是想睡我!?”阿峰邪魅一笑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阿生繼而問道:“萍水相逢,你擱這跟我上演江湖俠義呢!”

阿峰走著腳停下來說道:“因為從昨晚到現在,你沒有歧視過我,知道我女裝,接待男客,你沒有異樣眼光看我。”

阿生也停下來了,看著阿峰問道:“就這!?”

阿峰迴道:“就這!”

倆人沉默少許,繼而發狂大笑,一起吃路邊攤吃了快餐,然後一同回到了KTV,開始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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