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冰河中漂流了許久,她再次開口道:
好了,快到了~
王奕塵的身體也從睡姿般平躺,轉而直立。
就是這裡~
她說完,加持於他一道向上的衝力,他便順利衝出……
一路上經歷了厚實冰層,土層,直到兩人再次出現在一片深紅之下。
這一次……是不是又要土遁了?王奕塵問道。
不,她迅速否決:
之前藉著陰寒之力,隱匿了你的血脈氣息,而我幻術萬千,倒也無妨。
現在是遠離罪詛深處,距離遠,且我再助你壓制氣息,直接走就好。
土遁……是不是更可靠一點。
他還是嘗試著問道。
一天天的,就知道土遁……土遁!
魔猿本就地淵之主,土遁不是離地淵更近了嘛?
這倒……也是。
王奕塵很是尷尬。
……
他就這樣,帶著戒指中的她,在這片熟悉的深紅之下,緩步而行……
除了幫王奕塵壓制氣息的法力外,也不選擇施展遁空與瞬移之法。
想必,是為了法力不被感知吧。
王奕塵暗想著。
這次,你倒還算聰明~
戒指回應道。
但王奕塵聽著總感覺怪怪的,不禁否定地想:
難道,這就是自已作為一名大學生……所特有的清澈的愚蠢?
離寨子越近,越是不對勁,此地滿目瘡痍,彷彿被什麼掀翻過一樣……
更近些,是隨處可見的是……寨子倒塌後散落一地的建築材料。
原來的寨子,早已已被夷為平地,遲遲不見五祖與眾族人的身影……
難道……師傅們已經遭遇了不測……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黯然神傷地猜著。
為什麼……它會找到這裡?
因為,為了抓到你這等血脈之人,它可謂大功一件,不惜任何代價……
王奕塵就差……被來自心底的猜測傷心欲絕到癱軟在地了。
如果……他們真的遭遇不測,你會……
我本就無依無靠了……他們於我有恩!你說,我會怎麼……
王奕塵不再說話。而她卻在戒指那邊淡然的笑道:
你這……都不好好了解一下情況,就自已在這自虐式傷情,何必呢?
弟弟,說實話,我有點想笑~
王奕塵見她如此說話,就差把戒指給扔了……
別!
唉~著實叫人傷心了
你我~都算出生入死的患難之交了,想不到~一個姐姐還不如那幾位……
你還說是吧……王奕塵憤然道。
他們又沒死,你跟我急什麼~她同樣的淡然道。
王奕塵聽罷,忽然眼前一亮:
快告訴我,他們……在哪?
叫一聲姐姐~
什麼時候了,她還是不忘逗一下他。
姑奶奶……我求你別折磨我了,快說!
姑奶奶?!她不高興了。
我……有這麼老嗎?她氣著問道。
都活了千年了,你說老不老?
王奕塵開始不耐煩道。
行了~你自已看著辦……
戒指不再有反應了。
王奕塵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已確實是一時衝動了。
仔細想想說一個女的老……無異於對其定罪處刑。
他連忙不顧尷尬地調和語氣道:
姐姐,婉姐姐……
求你告訴我,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戒指再次有所反應:
好,這話我愛聽~
他們並未遭遇不測,此地血池有隔絕氣息之效,且血池中布有當你始祖創下的禁制,若非血池認可之人,不敢硬闖。
況且,你那幾位師傅在庇佑族人上,也並非等閒之輩……我想,他們就躲在血池之下~
王奕塵面露驚喜與感激,就隻身往血池方向而去……
幾位師傅們,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到來,從血池中一躍而出,瞬移至其身前,一番噓寒問暖。
眾族人也於血池中探出頭來,集體上岸。
更有師傅激動的抱過來,上下打量著他,似乎在確認著……眼前的還是不是之前的他。
“哎呀,幾位師傅,大可不必這麼激動好吧~”
“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吶~”
師傅們感慨著。
忽然,那位老巫婆將注意集中至他手中的戒指上。
“熟人見面,不必躲躲藏藏了……”
眾人驚異地看著。
“誰要躲藏~”
一道紫韻縹緲的身影從戒指中幻化而出,直至顯現其全貌。
什麼!熟人?!
他們早就認識了?!
王奕塵感到不可置信。但沒有一人出來解釋其原因。
“不必躲藏,此處外圍禁制隔絕裡面的氣息。”
“並且,隔絕著強大凶獸來襲,不然我們怎麼敢就放幾個三階實力看守在此鎮守?”
老巫婆向她交代道。
但她很不耐煩地回應道:
“大可不必……說這麼多~”
她,還是一副傲人的氣勢。
她晃悠著曼妙的身姿,朝老巫婆靠近……與此同時,傳了一道識念於她。
突然,老巫婆瞬間訝異,轉頭看向王奕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老巫婆將此識念,分享予其他長老,其他長老面面相覷後,也同樣不可置信的瞅著王奕塵。
王奕塵很好奇她……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但又很識趣的不作洞悉窺探,這畢竟不禮貌不說,她不想讓自已知道的,肯定是超脫自已能力之外的。
她看了他一眼說道:
“弟弟,這想法不錯,日後姐姐再告知於你~”
王奕塵懵待著點頭予以回應。
“你們走不出這裡,但我可以~”
“我打算,帶她回到曾經屬於他的地方……”
婉仞姬向眾人說道。
幾位長老相互打量一番,基於剛剛識唸的告知,他們都答應了下來。
在老巫婆與眾長老的眼裡,曾經本打算讓他接受血池與罪詛十階歷練後,便讓他離開此地。
畢竟他們也知道,一個少年,身負重任,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
況且,有罪詛第三這樣強大的存在與之隨行,大可放心讓他離去……
知道就要離開,王奕塵沒有那種即將重返回自由的喜悅,反倒是依依不捨。
王奕塵至此,不知不覺已經七年。
要不是幾位師傅……
他指不定要一世為奴,被人殘害……
甚至身負深仇,卻也只能遺憾被人拋屍荒野……
又或者價值被壓榨殆盡,最終成為漫天禿鷲的口食……
一連串的回憶與恩情,一幕幕的在心中湧現。
她也察覺到了……此時這位少年的心境,安慰道:
生離死別,人之常情~
他們既然……對你寄予厚望,可不是讓你終日沉浸在悲痛中耗費年華的~
說著,她那柔美的手指,不知何時……搭在了少年肩上,安撫著他那不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