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冀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飄在空中的趙、沽二人,他從未對這二人感到如此陌生。
臥槽,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為啥不直接跑啊?
“放心,我在。”白衣安慰了陳冀一句,儘管沒有讓他有絲毫放鬆。
原本屹立於這裡的立方體屏障已經消失大半,只剩下了底面和高兩三米的側邊。
從這個古怪的東西上,韓光立竟然感受到了自已的道。
裡面還有幾個沒有完全煉化的生物,但也已經沒有了人樣。
其中在有一具還有些形態的軀體上,還能看出五官上的猙獰。
韓光星認出來了,是羅相香。她求生的慾望很強,活得最久,所以受到的痛苦越多。
而沽山婆婆手中拿著一個碗,僅剩的幾人不斷化為血水進入其中。
“婆婆…發生了什麼,這是誰幹的?”韓光立的狀態好了些,她吃力的抬起頭,問道。
“我把他們全都殺了,一半作為燃料,一半作為材料。
對了,你的病情也是因為我,你的身上被我下了陣法,它可以吸收你的道,並加快煉爐的運轉。”
這句話打破了陳冀最後的幻想,他看著和自已共處了兩個月的趙志明,他突然發現自已和他好像也沒有多熟。
不妙,這種事直接告訴我,大機率是要滅口。
“為什麼?”這三個字幾乎是韓光立從喉嚨中擠出來的。
“因為從沽山村被發現的那一刻開始,它就註定了毀滅,這個結果只是早晚的問題。
而這個村子與其被白白毀掉,不如被我用來儲存一個希望。”
陳冀不想知道希望是什麼,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趙伯,你要殺了我們嗎?”陳冀看著趙志明,他希望對方能看在這兩個月的相處上手軟一些。
“抱歉啊,小陳冀,但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被傳出去,我可不敢留下你這個威脅。”他的臉上竟然真的有一絲歉意。
陳冀立刻求助似的看向白衣。
而沽山婆婆卻直接出手,一道陣法出現在陳冀身下,隨後四周冒出火焰。
陳冀的氣息消失在了火焰中。
“放心,不會有痛苦的。”
趙志明帶著驚愕的神情看著她,似乎是驚訝於沽山婆婆出手之果斷。
“你真的適合當個君主,冷酷、理智。我真的搞不懂到底先前那200年是真正的你,還是現在是真正的你。”
火焰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而強盛的氣息,把趙志明的目光又吸引了回去。
火焰消散,儘管陳冀臉色被嚇得慘白,但一行人在其中毫髮無傷。
而在陳冀的後背長出兩隻胳膊,一隻手伸開,出現屏障,另一隻手拎著韓光星。
而背上的韓光立眼神呆滯,剛才的生氣危機都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趙志明微微一愣,不對呀,好像剛才他背後就有兩隻胳膊,不然他怎麼提著韓光星的?可自已為什麼現在才注意到。
而此時陳冀看著面前的白衣,長舒了一口氣。
也是,敢帶我來這裡,肯定有幾分本事,不然來送死啊?
而韓光星突然對他說:“這就是你的道嗎?”
“啊,你能看見?”
“我能。”
“不是,你到底是個啥?”陳冀對白衣問了一句。
“…”
而此時白衣無視了陳冀的問題,他的軀幹、大腿、腦袋乃至整個身體都從陳冀身上長出,然後脫離了陳冀。
“是你,季子砧。我果然沒有聞錯,剛才那就是你的氣味。所以,你現在寄宿在這個孩子身上?”
白衣繼續漂動,回答:“好久不見,不過,某種意義上,我確實是寄宿。但…”
白衣話還沒說完,沽山婆婆突然朝著陳冀發動攻擊,兩道閃電朝著陳冀劈下。
寄生的話就好辦了,只要除掉宿主,它就會自行消散。
陳冀看著到來的攻擊,白衣似乎沒來得及擋下。
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自已的童年,那時的他站在大陣中,正和小夥伴們一起抵禦獸災。
那時,他們都很開心,直到一枚子彈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不對!這走馬燈好像不是我的啊?
陳冀身上突然出現一個巨人,赫然是浮屠金剛!
在場的人除了白衣,所有人全部震驚,包括陳冀自已。
金剛穩穩地防住了這兩道雷電,而陳冀的心臟跳動加快了幾分。
憶之大道?不可能,自從萬魔朝聖發生後,憶族便只剩下了一個人。
等等,陳冀,冀陳,季子砧?
“你才是季子砧?”
而此時白衣伸手一抓,樹林的一角便衝出一陣黑氣進入了他的體內。
頓時,他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形體也更凝實。
“你是,季雲誠?不,你應該已經徹底死了,這是它親口和我說的。”
“我確實死了,可沒辦法,誰叫我有個讓人擔心的弟弟呢?”
白衣回頭,對著陳冀說道。
“陳冀,這一刻我等很久了,我叫陳耘,是你的哥哥。”
啊?
陳冀只是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聲龍吼傳出。
在村子的最中心,裂痕不斷擴大,進而塌陷,龍爪發力,將大半個身子給拉了下來。
那條龍渾身浴血,眼神中充滿了暴虐,光是露在地面外的身子就長達數百米。
血龍露出的身體此刻纏滿了來自地下鎖鏈,而血龍不斷扭動身體,發出憤怒的咆哮聲。而鎖鏈繃緊,似乎下一刻就要斷裂。
“那麼,您的計劃和我們幾人的命相比,哪個更重要呢?況且,別忘了您還欠我們一個人情,要不,這次就還了吧?”
沽山婆婆不語,而在一旁一直吃瓜的趙志明已經飛了出去。
“我可不喜歡做這種決定,就先走了。”
沽山婆婆見狀也跟了上去,她自已一個人短時間內也沒法殺掉他。
“不是,為什麼咱們非要遠這個跑啊?”陳冀忍不住地問道。
“樹林中的每處都可能有偵測大陣,我們碰見,她就能知曉。歸根結底還是繞不開和她幹一場。”
陳冀還在沉默,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哥哥,而陳耘已經抓住了他的手。
“走吧,有人在等著我們。”
陳冀抬頭看去,迎面走過來幾個人,他們都是收到沽、趙二人訊息後趕過來的。
一個是李煙,他將他們視若無物,飛快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一個是吳獲,此刻他正揹著暈倒的劉莎莎。
還有一個是陳書道,他盯著陳冀,看不出友善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