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跪下!”

魏佳佳腿一軟,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藤條毫不留情抽在她背上,魏佳佳痛得四處閃躲,“爹,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去跟大將軍賠禮道歉!”

魏石氣得眉毛倒豎,脖子漲紅,“老子在大將軍手底下戰戰兢兢當了十幾年的鵪鶉,好不容易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就這樣被你毀於一旦了!”

魏佳佳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父親因此而丟了官職,不僅父親、母親、姨娘們、妹妹們不會放過她,她自已也會淪為京城的笑話!

她現在知道害怕了,她哭著抱住魏石的大腿,“爹!我這就去跟大將軍賠禮道歉!我去求他讓您官復原職!”

魏石被她蠢笑了,“我怎麼就生出你這種蠢貨!你真正要去道歉的人,是蘇魚!蘇家的大小姐!”

魏佳佳一愣。

魏石一腳踢開她,“願賭服輸,你現在就去蘇府下跪道歉!如果蘇魚沒有原諒你,那你就不要回來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流雲,她沒有跑向我,她跑向了顧辭。”

流雲默然,今天的蘇小姐,確實驚豔了所有人。

那出神入化的箭術和英姿颯爽的身姿,就好像還在眼前。

太帥了!

流雲也是敬仰強者的。

“流雲,她是不是變心了。”

流雲嚇了一跳,他抬頭看向江凌,只見他一臉怨婦的樣子。

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他忍不住開口,“世子,你不會是喜歡上蘇小姐了吧?”

江凌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然後眉頭緊皺,最後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本世子會喜歡一個商賈之女嗎?別以為她會點箭術,得了鎮北大將軍的賞識,身世地位就能配得上我了!她還遠遠不夠格!”

流雲小聲說道,“她家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是非常有錢,可能比當今皇帝還有錢...”

他這段時間算是看出來了,世子離了蘇魚,真的是窮得響叮噹。

平日裡山珍海味,魚翅燕窩,熊掌鹿茸,綾羅綢緞,哪樣不是如流水一般,天天往府裡抬,老夫人和小姐們過得比王公大臣還要奢侈。

可自從蘇小姐移情別戀後,不僅收回了以前送給世子的東西,就連城中心的幾個商鋪,也開始收他們的租金。

那可是京城最繁華的路段,每個月租金高得離譜。

六年來,蘇家都是免費租他們的。

流雲甚至開始後悔,當初不該在世子面前,講那麼多詆譭蘇小姐的話。

“世子,要不,你服個軟,哄一鬨蘇小姐,這女人哄一鬨,就回來了...”

江凌不屑一顧,“有錢又如何!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她箭術再高又如何,還不是胸無點墨的白丁!”

流雲撇了撇嘴,您那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他還要開口再勸,江芷柔小跑著來到他們面前。

“哥,我的胭脂水粉用完了,怎麼蘇魚還不送過來?”

江凌皺眉,他看向流雲,“怎麼?蘇魚最近沒送東西過來?”

流雲先是看了一眼江凌的臉色,然後回答,“世子,蘇小姐已經很多天沒送東西過來了,她自已,也沒再登門拜訪過...”

江芷柔也埋怨起來,“蘇魚還想不想做我們江家的媳婦了?竟是越來越不用心了!別說的我的胭脂水粉,就連孃的凝膚膏用完了,也不知道趕緊添上!”

聽著江芷柔聒噪的聲音,江凌心裡煩躁不已,“流雲,你去管家那裡問問,是不是東西送來了,被門房攔截住了。”

流雲問都沒去問,十分堅定地說道,“沒有!蘇小姐真的什麼東西都沒送來!”

江凌的臉色突然就變得非常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相當精彩。

他萬萬沒想到,蘇魚真的忍得住不來找他,以前就算吵架,她也絕對不會消失超過兩天。

江芷柔還沒發現她哥哥的臉色跟調色盤一樣,還在扒拉扒拉說著,“流雲,你跟蘇魚說,我要十套玲瓏衣坊這季最時興的桃花雲羅裳,要不同樣式的!昨天我去參加詩會,薛琴居然穿了一套,我的風頭都被她壓住了!還有啊,再來兩套臻藝閣新出的桃花瓣步搖來。下次詩會,我一定要豔壓群...”

“夠了!”

江芷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凌打斷。

玲瓏衣坊和臻藝閣都是蘇家的產業,每月每季都會出時興的樣式,上個季度出的是雪落白梅,一出就被搶售一空。

因為蘇魚的關係,府上的小姐們,每次都提前拿到了最新的樣式,這讓她們在各種場合宴會都賺足了臉面。

現在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早在數日前玲瓏衣坊就出各種桃花樣式的雲羅裳,江芷柔千等萬等都沒等來,她又放不下面子去找蘇魚要,所以只能來找江凌了。

江凌已經夠煩了,聽著江芷柔聒噪的聲音,腦門更是青筋直跳,他厲喝道,“想要你就自已去買!”

江芷柔被他嚇了一跳,她咬著下唇,委屈道,“我要是有銀兩早就去買了,那桃花雲羅裳早就賣斷貨了,一件都炒到一千多兩了,這還買不到!還有那桃花瓣步搖,三千多兩啊!我哪裡有那麼多銀兩!蘇魚那麼愛你,只要你開口,她馬上就舔著臉送上門了,哪裡還用得著我們自已花錢!”

“家裡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為了你的仕途,早就掏空了!”

江芷柔的每一句話,就像是把江凌的臉面扔在地上反覆踩啊踩。

沒了蘇魚,他江凌就養不起這個家了嗎?

流雲見氣氛不對,趕緊偷偷拉了拉江芷柔的衣襬,示意她趕緊不要再說了。

江芷柔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江凌,只見他緊握著拳頭,指關節泛起白色,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江芷柔立刻噤聲,提著裙子跑了。

大哥太可怕了。

院子裡就剩江凌和流雲,靜得只聽到江凌粗重的喘氣聲。

流雲汗流浹背地站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世子,老夫人請您過去。”

江凌恍恍惚惚地來到慈安堂,江老夫人一臉病容地躺坐在軟榻上。

“祖母,您這是怎麼了?”江凌幾步上前,握住江老夫人的手。

江老夫人咳了幾聲,虛弱無力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必擔憂,只是老毛病又犯了。對了,我庫房裡的野山參用完了,蘇魚怎麼還沒送來?老大夫說就差這一味藥引子了。”

江凌掖被角的動作一頓。

“你還在跟蘇魚鬧脾氣嗎?罷了,你就原諒她這一次罷,畢竟不是大家閨秀出身,教養到底是差了一些,待她日後進門了,我再讓你母親派些教養嬤嬤,好好教她規矩。”

“野山參找她拿多點,大夫說這次需要的藥量比較重。”

江凌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的書房,他看著白色的牆壁,久久不語。

流雲主動給他遞了一個臺階,“世子,女人要哄。”

江凌沒有說話。

流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這個份上了,還擺譜呢!

“世子,蘇小姐為人單純嬌憨,我怕她被顧丞相勾走....”

這次,江凌終於有了反應,“你去打聽一下,蘇魚明天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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