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哪有什麼村子?”

我把內心的疑惑表達出來,得到的是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喏,村子不就在前面嗎?”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眼前就是變了一幅模樣。

原本破敗的瓦礫房竟是變成了四五米高的聳立樓房。

荒蕪長滿雜草的小路由綠油油的草侵葉落變成了一條粉色的小道。

傘面忽然滑落黑影,是一瓣桃花。

它漸漸寥落,卻令我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因為這裡的桃花方才分明可以說的上沒有半點生機,如何能落下粉色來?

我抬頭一看,只見燦爛輝煌的陽光投射桃花林落下金黃色的光輝,竟是真真切切的灑在了粉色的桃花之上。

周圍的桃花都活了。

臥槽!

不是吧?

我的腳步險些一滑摔倒。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一幕都太過詭異了,遠在我的想象範圍之外。

假如真的是鬼乾的,那鬼還能在大白天給我弄出一個桃花源記來?

黑白無常都不太想會大白天在陽光下隨便蹦迪吧?

哪怕是對鬼怪知之不深的人,也至少知道一件事——

陽光灑在鬼怪身上,那就像是濃硫酸灑在沒有防護服保護的人身上。

濃硫酸可怕的威力,可是能在極短的時間裡把人身上的面板灼燒得一個乾乾淨淨,只留下血肉模糊的肉體的。

如果量大,說不準含有有機質的骨頭都被碳化成一堆黑灰。

鬼怪落於陽光之下,大約就是類似的下場。

就算像救治被濃硫酸潑到的人一般及時沖水,也難免不會將大半面板燒得扯下,只留下遍體鱗傷的軀體。

鬼怪落入陽光之下,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輕則神魂不穩,魂魄迷離,重則魂飛魄散,煙消雲散。

哪怕強如黑白無常級別的鬼仙,落在陽光之下也會像人類進入六七十度熱水中沖澡一般。

雖然可以忍受,但久了也會面板灼傷,神魂微微受損。

而要用鬼氣在陽光下編造幻境,那更是幾乎絕無可能。

畢竟大部分鬼氣見光就散了。

這些知識都是我剛才釋放怒放的生命時從婆婆給我的書中看到的,也歸在黑氣陰氣鬼氣篇中。

這一下讓我徹底摸不清楚頭腦了。

書錯了?

還是我的頭腦不清醒了。

“跟我來。”她拉著我的衣袖,帶著我往前走。

我很納悶,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有些許不對勁,但腳步卻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前進了。

“姚…”

“叫我桃桃就行。”

“嗯。”

“桃桃,你不覺得這個村子很詭異嗎?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好不好?”

我保留了少有的清醒,聲音略帶哀婉地問道。

她卻是不管不顧,踮起腳尖眺望不遠處,高興得像是個孩子:

“看,井水就在那裡,可清了。”

我被她扯著往前走,發現她的面板真的很白。

白皙纖細的手指,白嫩纖細的腿,盈盈可握的腰肢,簡直是美的代名詞。

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一生之中最好的青春年景。

我被她拉扯著前進,只覺得腦袋微微發懵,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水井是老式的。

我記憶中老家的井水是用壓泵壓上來的。

一根省力槓桿,水井裡有一個遇水後與井口密閉的膠質圓片。

壓幾下槓桿,那水便從井口嘩嘩流出,清冽得很。

但眼前的井口比我記憶中的還要老上許多。

僅僅只是挖出一個洞,井壁上了一層層的石頭而已。

這種最原始的桶甚至連打水都得人力用繩子拉上來。

繩子與水桶提把上的連線處還會有一塊鐵塊。

水桶一入水,桶底便會被浮起,這時候鐵塊就會沉入水中,井水自然也就泊泊流入桶中了。

井口旁邊便是這樣一個木桶。

裡面還靜靜悠悠地裝著半桶水,簡直就像不久前還有人用它來打過水一般。

陽光照射下只揮發了木桶頂上的水分,讓木製的紋理像是盪開的水波紋一般鋪展開來。

“吶,拿著傘。”

桃桃笑了笑將木柄的紙花傘遞給我。

我伸出沒有觸碰過紙的手接過傘,桃桃便用葫蘆瓢舀出半瓢水:

“伸手。”

我伸手。

半瓢偏冷的井水潑在我的手中。

她白皙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我分不清是井水很冰冷還是她的手很冰冷。

但我覺得那種冰冷的觸感很是美妙。

輕輕的揉挲像是情侶之間的親密互動,柔滑的觸感彷彿電流一般流進我的心裡。

“要好好洗手,才能健健康康,知不知道?”

不知為何,我聽聞這句話,眼角竟是溼潤了起來。

我總感覺好熟悉,那低下頭的身姿,微微垂下的青絲,都彷彿記憶的泉思,捻動某種記憶中的情義。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我知道我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也如我想象中的有所反應。

桃桃的手微微捏緊了些許我的手,隨即又竭力地維繫著平衡,仿似從來沒有過動搖。

但順著她低下去的腦袋,我還是看到了她略微顫抖的長睫毛。

“要好好…洗手,才能……”

她說話的聲音忽地有些哽咽,像是遇到了什麼悲切之事。

嘀嗒,嘀嗒。

我手中的井水在滴落。

我完全不知道她怎麼了,想要安慰,卻連一個安慰的詞語都想不出。

難怪我這麼沒有女人緣。

不會哄女孩子的男孩怎麼會有女人緣呢?你以為你帥過吳彥祖啊!

嘀嗒,嘀嗒。

她眼中的淚在滴落。

淚水滑落的瞬間,周圍桃花飛舞的村子竟是像全息投影的電流不穩定一般,明滅閃爍起來。

這種閃爍說起來不好理解,可實際上表現出來,卻是村子在那一片雜亂的廢墟和眼前這一片祥和寧靜的村子之間切換。

我四處張望,心說這一個村子果然特麼的有古怪。

正疑惑間,一個空曠的落地聲響起,方才桃桃拿著的水瓢竟是落在了地上。

我趕緊轉身,四處檢視,發現桃桃竟是不見了蹤影。

周圍沒有腳印,也沒有離開的痕跡,彷彿桃桃從來就不存在在這世上過。

唯一能證明她來過的痕跡,只有我手上的油紙傘。

而眼前的整個村子在那一片祥和中靜靜的。

或者說死寂的。

它就像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在靜靜地等待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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