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什麼時候這樣親密了?
風夏:“……”
她撇了撇嘴,洩憤似的將手裡剩下的一小塊塞進嘴裡,然後伸出小指頭,用大拇指截出一小截:
“我不過就吃了一點點。”
越發摳搜了!
先前還能讓她放開了吃,自從回了濰州,便開始限制她的吃食三餐。
尤氏拍了一下怡瑾的手:
“別胡說,夏夏這樣正好。”
怡瑾:“……”
夏夏?
這兩人,什麼時候這樣親密了?
“風夏,你再這樣吃下去,晚飯可就沒你的份了?”
不是怡瑾不讓她吃,而是風夏這丫頭自從到了濰州,仗著尤氏喜歡她,是真的一點節制都沒有了。
怡瑾說她胖,也是她真的長了肉,原本清瘦的小臉,現在都長出雙下巴了。
對尤氏的維護,怡瑾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自已家親生的孫子孫女一大堆,怎麼就沒見她像寵著風夏似的寵著呢?
怡瑾想起前些天還暗戳戳問過尤氏的話,風夏會不會真是家裡某個長輩的子女流落在外。
惹得尤氏也驚疑不定的讓人去查過蔣家其他幾房,以及她孃家兄弟私下裡是否養過外室。
風夏見怡瑾的眼睛落在她的臉上,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已的下巴。
她訕訕一笑。
這也不怪她,實在是蔣家的吃食太好吃了,她真的忍不住。
誰讓她之前十七年,從來沒有這樣隨心所欲的吃自已喜歡吃的東西呢?
她師父倒是從沒餓過她的肚子,也會給她弄回來很多好吃的,但像現在在蔣家這樣,隨時都能吃上好吃的東西,還真不能。
……
確定了自已開鋪子,怡瑾便讓彭勇平行動起來。
“有問題隨時來找我。”
怡瑾親自去看過自已的三間鋪子,知道三間鋪子的位置後,最終確定下來,一間開糕點鋪,一間糧鋪,一間當鋪。
彭勇平的哥哥彭永安最圓滑,加上他之前便是在蔣家的當鋪裡當了個二掌櫃,怡瑾便讓他繼續負責當鋪。
金氏的孃家兄弟,人相對木訥一些,被怡瑾放到了糧鋪上。
剩下的糕點鋪子,則由彭勇平的大伯母負責。
事情安排好,見彭勇平也能遊刃有餘的處理三間鋪子的事,怡瑾便帶著石瀟和風夏去了廣濟寺。
廣濟寺坐落在濰州城北二十里地外的五黃山。
怡瑾一行到的時候,尤氏鄭氏婆媳倆已經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妹妹快來,正說著你呢。”
怡瑾老遠就看見,尤氏正跟一個打扮貴氣的老婦人說笑。
她笑著走近,任由鄭氏將她拉到那位老婦人跟前。
“這是我孃家舅母,之前就跟我和婆婆約好,今日要來寺裡還願的。”
尤氏也笑著開口:
“快來見見你顧家嬸子。”
鄭氏的舅家姓顧。
顧家在濰州,雖是比不上蔣家,但也算能排進前五的商戶了。
怡瑾回來之後,還特別打聽過顧家的事,知道顧家這位老太太,是個特別厲害的女人。
顧老太太姓陳,孃家父兄都曾是濰州州衙的衙差。
也因此,陳氏年輕的時候就很潑辣,尤其是她的父兄都因公離世以後。
她是既當爹,又當娘,一邊要撫養兄長留下的一雙兒女,一邊還要照顧比她小近十歲的弟弟。
她其實是鄭氏舅舅的繼室。
鄭氏的舅舅顧大全,當年是白手起家。
他原是農戶出身,不過是讀了幾年書,又因為實在不是讀書的料,便在當時的濰州富商家做了賬房先生。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發了家。
許是他運氣好,也確實有能力,漸漸的,顧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已經隱隱要超過當時的蔣家。
誰想到,一場暴雨不僅讓囤積了無數棉花的顧家血本無歸,還讓當夜生產的顧家主母一屍兩命。
雙重打擊,讓顧大全一口氣沒上來差點一命嗚呼,好在他膝下三歲多的長子,哭鬧著將他喚醒。
再後來,顧大全便娶了當時有著潑辣名聲、年過二十未嫁的陳氏做繼室。
陳氏嫁過去的頭幾年,對前頭留下的長子倒是還能真心相待。
但隨著顧大全的生意越忙,家業越大,回家的時間越少,加上她自已也有了兒子,對待繼子,她便有了不同的心思。
十歲不到的孩子,被人故意引導,不過兩三年的時間,便成了濰州城裡人見人厭的呆霸王。
打架鬥毆、欺凌弱小……直至強佔人qi讓人一家老小沒了性命……
等顧大全發現甚至想要教養長子,讓他重新走回正途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最後,他只能費了不少錢財免了長子的死刑,然後眼睜睜看著長子被流放,不過半個月,便接到長子身死的訊息。
不知道顧大全是不是發現了陳氏的心思,他原本沒有妾室的後院,從那天開始便多了很多女人。
饒是陳氏千防萬防,顧大全的後院依然還是多了好幾個庶出子女。
顧大全呢?
等到要培養繼承人的時候,才發現次子確實不是經商成為家主的料。
其他庶子也因為陳氏的原因,個個都膽小懦弱,有的甚至連字都不認識幾個,他便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長子留下的唯一的子嗣上面。
可陳氏怎麼會願意一個孫輩接管被她覬覦的顧家?
更何況,這個孫輩還是她那死鬼繼子留下的庶子,一個出生就剋死親爹親孃,跟她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
於是,顧家長孫理所當然的染了風寒,顧大全也氣急攻心中風倒下。
就這樣,顧家的家主,明面上變成陳氏的兒子,實際上呢,顧家的大小事務包括外面所有的生意,卻都是陳氏說了算。
……
怡瑾弄不明白,鄭氏和尤氏,怎麼會和陳氏相約在一天來寺裡還願,不過她面上沒顯,只隨著尤氏的話,喊了一聲“嬸子”。
陳氏笑著拉了怡瑾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孩子,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只你應該是不記得了。”
怡瑾的雙眼也在陳氏的臉上掃過。
她不能說,自已確實不記得她抱過她,只靦腆的笑了笑。
“她那會兒才多大,怎麼能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