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餘英漸漸平穩的氣息,龍燁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他將昏迷的餘英送往聚英樓後,便匆匆離開。

而躲在暗處的玉逢春摸了摸自已長長的鬍鬚,臉上一股笑意道:

“老溫老溫,瞧見沒,我這一套連環計如何?

救了晟兒性命,鞏固了我玉城的地位,還利用龍燁的真氣治癒心月的傷勢,哈哈哈老溫,如何啊!”

但此時的溫水寒確實一臉愁容:

“但老玉,龍燁此時已知心月並未回到巔峰狀態,這樣對我們玉城是否有影響啊?”

玉逢春則笑了笑:

“老溫,你看不出來嗎?

龍燁那老王八蛋愛慕我們心月二十年有餘了,他怎麼捨得將真相公之於眾,讓心月陷入危機中?

你大可放心!我的智慧怕已遠超周笙那小子了……當年我們四人,只有他出生微涼,吃了不少的苦。

好不容易出人頭地揚名立萬,卻為了我們三個……唉……我們待心月醒後一起去祭拜一下那小子吧……”

溫水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我們陪他喝上幾杯!

對了,你要不將你書房中的春宮圖燒幾份給他,免得他在地獄寂寞?”

玉逢立即舉起右手握拳並伸出食指,指著他說道:

“那老小子還不配呢!你休想打我珍藏多年的秘籍的主意!小心我杖斃你!”

溫水寒見狀卻大笑起來:

“哈哈哈!放心吧,你那些破玩意我與老周都不屑一觀!走!去餘英那坐坐!”

南方坐落著一座名為金沙城的地方,它隸屬於天龍國都的管轄範圍內。

這座城市之所以得名“金沙”,原因就在於其蘊含著數量驚人的金礦資源。

憑藉這些寶貴的財富,金沙城變得極為富饒繁榮。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裡的氣候異常酷熱,導致水資源嚴重匱乏。

因此,金沙城與風雲城,一個位於西部,一個靠近海岸,如兩顆耀眼明珠,交相輝映。

且風雲城水源充沛,猶如大地之泉,源源不斷。

二者之間的貿易往來頻繁如織,彷彿絲線交織,緊密相連。

此刻,在金沙城內,那座全部由金磚砌成的宏偉城主府邸正洋溢著一片喧囂熱鬧的氛圍。

“城主,陛下何意!竟撤走我們所有虎賁軍!”

“城主,玉城那破地方未免也太欺人太甚!就燒他一具屍體,便鬧到天龍國都!

再者我們城主也被打成這樣了!臉還是腫的,那我們找誰說理去!”

“陛下當真眼中就只有他玉城?不就死了一個毫無修為的廢物醫師?”

周御聽著底下將士你一言我一語,終究是爆發,大聲吼道:

“夠了!再鬧下去有何意義!

虛掌門,血魄已然被毀,可還能再造一把?造一把更加完美的!”

虛鈺緩緩上前,說道:

“城主,再造一把血魄不難,但我需要煉製更多的異種人去進行試劍。”

周御聽聞後更加惱怒,大聲吼道:

“又要煉製異種人!你知不知道天龍國都那二位都不願繼續支援我等行此傷天害理之事!若再煉製他二人非得扒了我的皮!”

而此時金沙城大將軍——鍾禁,卻大聲回道:

“城主,若再造一把更加完美的血魄後,我們還用看他天龍國都的臉色?這人族之主的位置龍家坐的太久了!該換人了!”

周御不停揉著頭,並不斷地打轉,終於遲疑片刻,他望著虛鈺,說道:

“虛掌門,這件事由你負責,五十以上的老東西們都給我抓回來,孩童與年輕人不準動!

另外聚英樓及赤雲宮外出歷練的弟子,想辦法給我全部抓回來!

另外血魄必須儘快鍛造,我只給你三年時間!如若……”

“我敬愛的城主大人,終於打算將屠刀揮向自已人了?

那我這個當兒子的是不是也快要死在你的刀下了?”

周拓渾身酒氣,還未等周御將話說完,便搖搖晃晃的走入城主府。

周御見周拓到來,如疾風般衝向他,緊緊握住他的手,一改往日的兇狠霸道,聲音變得溫柔:

“我的兒啊,你如何過來了?我正與你的叔叔伯伯們商議要事,你先出去玩耍一陣,有何事晚上再談。”

話畢,便迅速掏出一袋黃金,硬塞進他手裡。

周拓接過那袋黃金,高高舉起,雙眼如鷹隼般直勾勾地盯著,緩緩說道:

“父親大人出手果真闊綽!這一袋黃金夠尋常人家用上三年。”

說罷,他猛地將那袋黃金狠狠扔至一旁,同時催動真氣將其擊碎成粉末!

他身體顫抖著,指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怒吼:

“你,你,還有你!你們都是一群惡魔,一群毫無人性的畜生!

我人族四城即便私下有些許摩擦,但任何一座城都從未像你們這般用活人做實驗!

將冰冷的利刃無情地插入自已同族人的胸口!

當初玉蝶尚在時,你們說她是妖,是魔,是嗜血的怪物!必須要除掉!於是你們聯合起來將她殘忍殺害。

但時至今日,事實擺在眼前,你們才是真正的惡魔!”

周御立即衝上前,一記響亮的耳光揮在周拓的臉上,但他打完後雙手卻微微顫抖,他說道:

“拓兒,你尚且年輕,大人的事情你莫要多嘴,速速退下!”

周拓望後方 l 退了幾步,隨後大笑:

“哈哈哈哈哈,大人,大人啊!你們別侮辱這兩個字!

金沙城內煞氣沖天,虛掌門,就算我父親沒有同意你繼續煉製,你恐怕也會悄悄的繼續實驗吧?

整個清靜宗怕是沒有一個人了吧?

讓我猜猜,妖,清瀞宗的煞氣乃是金沙城最重之地!而站在我們面前的虛掌門,莫非是妖?”

虛鈺並未出聲回應,而是平靜的站至一旁。

但周御終於按捺不住,怒聲吼道:

“夠了!逆子!你簡直是瘋了!

虛鈺掌門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他從小對你照顧有加!

當年金沙城內亂,你流離失所,是虛鈺掌門將你找回,才得以平安長大!

我虧欠你和你孃親太多,所以從小對你過於放縱,才導致你如此任性妄為!

難道你被從前那個蝴蝶妖迷了心智!”

“你們誰都沒資格提起玉蝶!

不錯,她是妖,但她是心地善良的妖!

我當年流落在外不過十歲,在外漂泊八年,如果沒有她,我恐怕早已橫屍街頭!

我愛她,她也愛我!

都是我的錯,是我將她帶入了金沙城這個無間地獄!是我讓她死不瞑目啊!”

周拓此時眼眶通紅,他聲嘶力竭地呵斥著。

而這段話如同導火索,徹底點燃了周御的暴脾氣!

他暴跳如雷,嘶吼道:

“你是我周御的兒子!你身體裡流淌的是我的血液!你可是金沙城未來的城主!

一個小小的妖怪有什麼資格踏進我周家大門!

你趕快給我退下!再繼續胡鬧下去,你既然是我的兒子,你的命是我給的,我也能隨時收回來!”

周拓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對,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可你別忘了,你的這條命是我娘用自已的命換來的!

她用她的命換回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廢物!換回了一個殘殺百姓的惡魔!

如果你不是我的父親,我早就手起刀落結果了你的性命!還容你在這裡叫囂!”

周御此刻暴跳如雷,但他還是保留最後一絲理智,大聲說道:

“將少成長帶到房間休息,把門給我鎖上!沒我命令不得開門!”

說罷,兩名將士立即上前,想將周拓關回房間,卻被周拓催動真氣擊飛數米。

周拓緩緩上前,說道:

“城主大人,今日我來此,只為殺一人,不,是殺一妖!”

說罷,他將伸出手指向虛鈺,接著說道:

“此人體內煞氣極重!就算是妖族將軍,體內煞氣也不會重到這種程度!此妖或許乃妖族妖王——凌禹!”

聽聞周拓此話,虛鈺卻仍淡定自如:

“少城主,老夫為城主製造血魄與異種人,體內沾染煞氣實屬正常,莫過多猜測。”

周御帶著一絲冷笑,隨後說道:

“那就讓我砍下你的頭,再看看你是不是妖!”

說罷,他取出金沙刀就往虛鈺砍去。

而周御急忙瞬閃在虛鈺身前,擋下這刀,隨後一掌狠狠拍飛周拓。

周拓擦拭嘴角血漬。

是啊,金沙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廢物,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但卻沒人知道,他如今真正的實力!

\"父親,虛鈺此妖我必要斬於劍下!

今日,就讓您見識一下,您口中那個所謂的‘廢物兒子’究竟有何能耐吧!

天罡獅子訣!\"

話音未落,只見他周身氣息猛然一變,體內雄渾的真氣噴湧而出。

剎那間,一道耀眼的金光從他背後升騰而起,逐漸凝聚成一隻體型巨大、威武雄壯的金獅虛影。

這隻金獅起初還只是若隱若現,但隨著他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金獅竟開始變得愈發清晰生動起來。

它那鋒利的獠牙閃爍著寒光,渾身毛髮如同金色火焰般熊熊燃燒。

四隻粗壯有力的爪子舞動之間,帶起陣陣勁風,彷彿要將虛空撕裂開來。

而此時的周拓,則宛如與金獅融為一體。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充滿了威嚴和霸氣。

身上的肌肉也因為真氣的激盪而微微顫動著,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動。

在這一刻,他已然化身為一頭絕世兇獸!

周拓如離弦之箭般衝向眼前的虛鈺,卻又被周御阻攔,但周御低估了他的力量,被周拓這石破天驚的一拳狠狠地打在腹中!

周御如遭重擊,雙膝跪地,口中噴出的鮮血,他痛苦地呢喃道:

“兒啊,你竟將我周家最弱的一套功法練得如此爐火純青!”

而周拓卻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若再執迷不悟,別怪我大義滅親!”

周御用手輕輕擦拭掉嘴角溢位的鮮紅血液。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發動攻擊,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一般衝向周拓。

兩人瞬間糾纏在一起,拳掌相交,發出陣陣沉悶的撞擊聲。

他們的動作快如閃電,讓人眼花繚亂。每一招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彷彿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這樣的激戰持續了數十個回合,雙方都已經疲憊不堪。

然而,周拓漸漸露出敗象,他的步伐開始變得凌亂,呼吸也越發急促。

而周御則越戰越勇,他的拳法愈發凌厲,掌風呼嘯,不給周拓任何喘息的機會。

終於,在一次激烈的對撞後,周拓被周御猛地擊退幾步,一口鮮血噴出。

他搖晃著身子,顯然已無力再戰。

周御看著倒在地上的周拓,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不愧是我的兒子,今日算是證明了我周御的兒子不是個廢物!你速速回去療傷,莫在胡鬧。”

周拓緩緩起身,眼含熱淚的嘶吼道:

“家?娘死了,玉蝶死了,哪裡還有家!你若繼續一意孤行將妖魔豢養在城中!助他們屠戮百姓,你就不再是我爹!你也不配做我周拓的爹!”

周御並未回話,但雙手卻緊緊的握著,而眼眶也早已紅透。

周拓見此狀,心中已然瞭然,他繼續說著:

“我知道你的選擇了,我沒有能力阻止你們,但我選擇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

從此,我周拓與周御斷絕父子關係!

此生若再見,便是我周拓手提長刀斬殺妖邪的時候!”

說罷,他調轉全身真氣聚于丹田,隨後如火山爆發般將其引爆!

只聽體內噼裡啪啦一陣亂響,經脈盡斷!

他痛苦地呻吟著,鮮血如泉湧般鋪滿了地面。

他面如死灰,蒼白如紙,體內真氣消散殆盡,此時的他已自廢全身武功,已是廢人一個。

隨後,他艱難地緩緩起身,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的武功是你傳授的,現在我如數奉還,至於我的命,你要拿走的話就趁現在,否則日後便是我來取你們的命!”

周御依舊沉默不語,他扭過頭去,眼中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再也止不住。

這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怎麼可能不心痛?

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一統人、妖二族的雄心壯志遠比一個兒子重要。

府內此時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他已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城主的選擇了。

周拓立即轉身,拖著重傷的身軀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無人阻攔,無人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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