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吃海塞了一頓後,風珏站在窗前看雪,黑背在雪地裡撒歡,一改往日眼高於頂的冷傲臭脾氣模樣。

左戎將那件從家裡帶出來的披風翻出來,要給她披上,她抬手拒了,以她如今的體魄,哪裡需要這些。

左戎遲疑了一下,將披風擱在一旁的衣架上,等主子出門的時候,他定是要給主子披上的,將軍以前叮囑過,要小心些顧著主子,畢竟是個女兒身,不比得男子,顧好她的身子才是首要。

他一直記得,最後將軍趕他離開時說的那句,“阿戎,替我護好她!”

他知道,這是將軍信任他倚重他,從那一刻起,他就暗中起誓,這一生,只要這個人需要,他就會一直護她跟隨她。

“隔壁那個人,怎麼樣了?”

在他滿腹心事的時候,被眼前人一句話打斷了思緒,他清了清嗓子,如實彙報,“情況不甚分明,多數時辰處於昏迷狀態,”他猶豫著問了句,“那,那人是誰呀?怎麼搞成那樣......”

風珏伸手敲窗,將黑背詔喚回屋簷下,怕它被雪水感染到傷口,畢竟那東西不能沒了那雙翅膀。

她邊喚黑背,一邊回話,“那人叫賀連生,是將軍的同僚,在橫顏將軍麾下任職,”說到這裡,他又回望身後的左戎,“既是將軍同僚,你跟將軍回總部那邊述職的時候,沒見過他?”

左戎早已驚愕在原地,“那是賀將軍?”

風珏轉念一想,左戎既是將軍的隨從侍衛,不在軍中任職,將軍若是不帶他去,也可能真的沒見過。不過看他這反應,應該是見過的。

“怎麼?認不出來了?”

左戎錯愕了半刻,隨即碰了碰鼻頭,支吾道:“見是見過,但不是述職,是,是數月前,賀將軍來過雲邊城一趟。”

聽這尾音,似乎事情不簡單,她轉身盯著左戎,等他自已主動講出來。

左戎見遮掩不過去,便一五一十地老實道出了原委。

聽了左戎的話,風珏後退幾步,側身靠在窗臺邊,迅速整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而後出聲,“按照二位將軍的話分析,流寇禍亂百姓的訊息,是有人故意放送到主營那邊的,目的就是引誘橫將軍圍剿流寇。”

說到這裡,她皺了眉頭,這其中有個很重要的點,他們是如何料準橫顏將軍不會向北一西大營借調兵力的呢?從北一西大營調兵不是更快嗎?

左戎見她神情嚴肅,又皺著眉,小聲問怎麼呢?

她遲疑了片刻,很嚴肅地問,“你實話說,將軍真不知道流寇在雁西地帶禍亂百姓這件事?”

聞言知意,左戎知道她在想什麼,挺直了腰桿,信誓旦旦地開口,“雁西一帶忽然出現大批流寇的事,將軍真不知道,要不是賀將軍尋人尋到了雲邊城,我們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她屈指扣在窗臺上,“既如此,那這事就邪了門了,忽然出現的大批流寇,恰如時機送到扶風城的訊息,絲毫不知情的北一西大營,然後橫顏將軍失蹤,賀將軍被囚,一樁樁一件件,哪處不邪門?”

“賀將軍被囚?”左戎之前問了賀將軍怎麼弄成這樣的問題,主子還沒來得及答,現在忽然蹦出這樣一句,真是讓他細思極恐。

“嗯,就在白龍幫後山的石牢裡,被關了數月。”

左戎失了言語,他咳了好幾聲,才找回自已的聲音,“若是這樣看,那,那就是賀將軍在雲邊城見過將軍後,沒多久就被白龍幫的人捉了?”

風珏換了姿勢,手肘擱在窗臺上,低聲道:“是不是白龍幫的人捉的,暫時不輕易下定論,但白龍幫在這件事情裡絕對脫不了干係。”

左戎思索了一會,沒敢說別的,只說了一句,“事出常態必有妖,太巧合了,就是陰謀。”

風珏覺得左戎這話說的有理,感嘆了一句,“是啊,太巧了。”

想了想,她壓低聲音,叮囑左戎,“賀將軍的身份不便透露,若是青山幫的人問起,就說是我們結識的江湖朋友。”

左戎點頭,表示將這句話記下了,他試著問,“那現在怎麼辦?就一直借住在這裡嗎?”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為今之計,借住於此好像是目前相對來說,最好的辦法,但是她要辦的事還沒辦成,謝將軍的幼弟跟奶孃母子還未尋到。

她慢慢點頭,悶聲說:“先就這樣吧,以賀將軍目前的身體狀況,無法離開,也不能露面,白龍幫的人只怕早已在各處佈置陷阱,正等人自投羅網。”

後背忽然被啄了一嘴,她反手一巴掌拍過去,將那個作妖的傢伙打歪了腦袋,下一刻,那個傢伙歪著腦袋啁啁地叫嚷。

左戎見黑背在後使壞,立馬跑到視窗,對那個傢伙惡狠狠地說:“消停些吧,在別人的地盤也敢撒野,不怕被一鍋燉了?”

黑背現在可不稀罕他了,歪著頭,橫走兩步,傲慢地看著左戎,啁啁叫兩大聲,故意氣他。

左戎氣得沒法,又不能打它,只能乾瞪眼,就這樣,一人一鷹又開始瞪眼仇視對方,又較勁上了。

風珏瞧著那仇視的兩個活寶,無奈搖頭,對左戎說:“它若是以後再這樣,你就朝它眼睛吐口水,它最怕眼睛被吐口水了。”

果然,下一刻,那個囂張的傢伙,拍拍翅膀,歪著頭走了,左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正笑的肆意,院門便被人從外推開了。

週數腳踩鹿皮靴,身披暗玉狐皮大氅,昂首闊步地往這邊來,跟正往那邊去的黑背碰個正著,黑背在這這頭受了氣正沒出撒,當即撲騰兩下那隻尚且自由的翅膀,一腦就衝了過去。

只聽哎喲一聲哼叫,下一刻,便是人嚎鷹逃,“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屬狗的呀,逮人就啄,我好吃好喝好藥地伺候你,現在你主人回來了,就啄我,真正是沒良心。”

黑背溜得賊快,眨眼間已到了數米開外的雪地裡,撒歡去了。

它是溜了,它的主人卻是溜不掉。

週數將手背上青紫的啄傷舉到風珏面前,痞裡痞氣地說:“風老弟,你看著辦吧,想想該怎麼補償我。”

自從知道風珏在白龍幫的所作所為後,這人一改之前那莽撞蠻橫樣,一口一個風老弟,叫的那才是親熱。

他直愣愣地盯著風珏的臉,惡裡惡氣地道:“若是不知道怎麼辦,以身相許也成的。”

風珏回瞪他,同樣惡裡惡氣地回,“成啊,這門親事我同意了,”她朝遠處撒歡的黑背抬抬下巴,“喏,它叫黑背,你自已跟它說去吧。”

原本還想說一句,黑背已有家室,你只能屈居於二房,又怕洩露自已還有一隻蒼鷹的資訊,便沒有說出口。

週數雙目圓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無奈虛虛指了指眼前這小子,惡狠狠道:“牙尖嘴利,你真是,真是,比娘們兒心眼還小!得讓人處且讓人,你懂不懂啊?”

風珏乾笑兩聲,陰陽怪氣地回,“懂,怎麼不懂,比某些人抬刀就砍還是要懂些。”

週數徹底洩了氣,他可不能說自已因為看錯了鷹才見他就砍的,這個悶虧是吃定了。

他冷哼一聲,歪頭道:“幫主晚上在前廳設宴款待貴客,特派我前來相請。”

風珏見他梗脖子歪頭那神情,跟黑背剛剛歪頭的樣子很相似,有點想笑,但忍住了。

她這個小表情還是被週數看見了,他憤憤不平道:“有什麼好笑的,哼,我剛說幫主設宴招待你,你聽到沒啊?”

她點頭,表示知道了。

週數手背那塊青紫處已經腫起來了,他無賴似的進屋,非要風珏給他煮茶喝,這樣的細緻活她哪裡會?最後還是左戎泡了茶水給他們。

圍爐煮茶,聽風賞雪,也不失為一件樂事,拿眼前這碎嘴子當半個茶友,也還湊合,畢竟自已也是個不懂茶的粗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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