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養個小狗叫豆豆

想想這些應該是我六七歲時候的事情，因為那時候我已經上小學了。

一個週末，大哥逮回來一隻白色的小狗，那是隻再普通不過的田園犬，渾身毛茸茸的眼珠滴溜溜的亂轉，搖著尾巴像是在向新主人打招呼，樣子甚是可愛。

你以為它只是可愛，那就膚淺了。都說日久見人心，我們家是日久見狗膽。因為它的到來，我們喜提跟屁蟲的同時也放了個拆家小能手入門。說起來很讓人來氣，別家小狗總是搖著個小尾巴一臉呆萌，而我家小狗雖然臉上看著人畜無害，但其實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家裡的鞋子襪子只要被它瞅見，絕對留不了全屍。晚上我們睡了，它在地上咬我們的鞋子，因為大家都穿的布鞋，經常會出現缺塊布或多個洞的情況，當然，我爸媽的鞋子襪子也未能倖免於難。那段時間，周圍的人都以為我家遭啥大事了，一家大小怎麼都穿的破破爛爛的。

其實還有比這個情節嚴重的事情，它長大了點後會咬人了，還是六親不認的那種。雖然我們不是親人，好歹也是它的主人吧。人家不管，下不下嘴，使多大力道全憑心情。有次我拿一小塊饅頭餵它，結果人家就上嘴了。就那麼一下，我右手虎口位置就多了個血口。那時候也不知道要打狂犬疫苗，沒當回事就過去了。後來家裡來了小孩也咬，我們就不能再慣著它了。上狗繩，給丫拴住再說。

就這樣養了一年左右，小狗沒再咬過人，就把它放開了。可誰也想不到，幾天後就出事了。小狗沒了束縛學會了串門子，也不知道在哪兒吃了被藥死的老鼠還是其他東西，反正回來後就開始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我們把它放到涼快的地方，再餵它喝了肥皂水也沒救下它的性命。事後我們幾個哭慘了，畢竟是陪伴了一年多的小生命，昨天還活蹦亂跳來著，怎麼今天就沒了，生命真是無常啊！

狗是中午沒得，我們是哭著去學校的，路上碰見鄰居家的嬸嬸，看我們哭的慘兮兮的就問發生了什麼事，我估計她心裡認為我們是因為犯錯被揍了。誰知我抽噎著來了句說：“狗死了！”她說“不就是狗死了，我以為多大的事”，安慰了我們幾句就走了。但我們還是哭，直到進入課堂才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

下午匆忙回家後已經不見了小狗的屍體，一問才知道我爸把它埋到了核桃樹下。我找到位置後還專門給它壘了個小墳，墳前放了幾朵野花，也不枉它陪伴了我們一場。

後來呀，家裡陸陸續續養了幾次狗，性格還算溫和，名字都叫歡歡，因為每隻在逮回家的時候都顯的很歡樂，我有印象的是最後一隻。

那是一隻棕色的混血獅子狗，性格活潑且溫順。養了它大約兩年後，因為大哥二哥在南方買了房子，爸爸媽媽也要跟著遷過去，大家那些天也就忙著收拾行李。或許是知道自已會被留下，歡歡那些天不吃不喝，精神越來越萎靡，在所有人離開的前一天，它徹底沒了生機。這次也不例外，它依舊被埋在了核桃樹下。我手機相簿裡有個影片，是我小侄子拍著狗的腦袋和它一起玩的畫面，一娃一狗很和諧，只是娃長大了，狗卻不在了。

隨後的幾年，家裡人回來了又走了。沒有誰是常住人口，也再沒養過狗。只是我大哥大嫂還是一如既往堅持著自已的愛好，每養一隻就叫豆豆，到後來發現自已淨丟豆豆後就給新養的泰迪起名叫了饅頭，另外一隻比熊叫毛球后就再沒丟過狗。現在好了，一影片我嫂子就讓自家狗喊我姑姑。啥事麼，我給人當姑姑不夠還要給狗當。算了，不計較了，反正狗也不會真喊姑姑，而且那也是我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