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若谷
付了錢，接過鬼靈芝，雲牧正要開啟包裝檢查，看看這個老傢伙有沒有搞鬼的時候，就又被這個包裝紙，確切的說是包裝紙上的圖案給吸引住了。
怎麼這麼眼熟呢。
我去，碑林，桐木油羊皮紙。
桐木油羊皮紙上山水皆有，曲徑通幽，但在對角線處，刻畫了四個不明其意的字元。
所以雲牧覺得，這應該是字圖相結合的謎語，再找到相對應的地方才會有所收穫。
之所以熟悉，便是手上的包裝紙上，也是這種相似的圖案：山水間，四個字元排於對角線處。
只是這包裝紙明顯拙劣了許多。
雲牧抬手想問，哪知老頭兒見狀一扭頭，攏了攏袖子：“不好意思，本店概不退換，瞧一瞧，看一看嘍，頂級神材...”
雲牧無語：“攤主，我想再討要幾張包裝紙而已。”
老頭兒精明的小眼滴溜溜打著轉，一副看出了雲牧心事的模樣道：“十兩。”
看著雲牧那懵懂的小眼神，老頭兒壓低聲音道：“先生看中的是那圖文吧，十兩，您買我一個訊息，包您滿意。”
雲牧算是看清楚了，這老鬼頭精明著呢，再聊下去可不定又要被坑，拉到拉到，也不多說的轉身就走。
老頭兒本以為吃定了雲牧，這種圖，原先還真坑，不，賣過不少銀子。
可這位先生，每每不說話的抬腳就走，總不按常理出牌啊。
又連忙跑上前去，拉住雲牧的胳膊道：“我說現在的人啊，怎麼都這麼，哎，哎，哎，別再走了，五兩，三兩，再不行，一兩銀子也成，客官留步啊。”
雲牧也不蠢呢，心道：你這價降的也忒快了吧，估計，可能，是不是前面有賣的還是怎麼的。
這老頭兒怕我再走幾步就看到了？
甩開老頭兒的手，繼續走著。
老頭兒拍拍屁股，痛心疾首的暗道：是不是起步太高了？還是給他看出來了？
少要點好了，馬蛋，這也不像個窮逼啊，剛剛故意拉他胳膊，就為了摸摸他的衣服，那布料，是個有錢的主兒啊，真踏馬的摳。
雲牧不知老頭心中所想，緩步慢逛。
走了一會兒，果然在街角的一棵大樹下，見一麻布長衫書生背靠藤篋，嘴角輕動，濃眉緊蹙，好像遇到了什麼難題似的正在思考，而他面前則擺滿了羊皮卷。
這番場景，在這鬧市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你又不會覺得突兀，很奇怪的情景。
可能是攤主自身淡然的氣質，散染著身邊的人。
雲牧蹲在攤前，一幅一幅看過去，卻是並沒有看到原版真跡。
“這位先生，不知您這兒還有沒有這類羊皮卷。”
攤主回神：“有倒是還有，不過我得先提醒您一句，這些大部分都是我手繪出來的，當不得用處。”
雲牧點頭道：“明白，聽你意思，還有些並非是你畫的？”
書生開啟藤篋，取了兩摞厚厚的羊皮卷堆在地上：“都在這裡了，先生請自便。”
雲牧好生翻找了一番，只找到兩張疑似的：羊皮卷夠古老，圖文的線條走勢，力度，一筆而成，符合雲牧手中那張的細節。
雲牧看得仔細，只能說這傢伙的臨摹技術太好了，真真假假，難以辨別。
書生見雲牧翻找的仔細，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伸手摸摸樹後的小腳丫，有些涼，趕忙起身照看。
雲牧也抬眼看去，見樹後面，有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丫頭頭頂一發沖天辮，穿著洗得發白的小衫，光著個小腳丫。
揉著惺忪的睡眼，還沒坐起來就奶聲奶氣道：“哥，餓了。”
書生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露出半截紅薯，遞給小丫頭，朝雲牧這邊偷瞄一眼，愧疚道：“大哥今天還沒開張。”
小丫頭估計都沒聽書生的話，抱著紅薯就啃了起來。
雲牧繼續低頭看羊皮卷，兩張應該都不是，正版羊皮捲上的字元，不像是畫上去的。
而且，這兩張羊皮捲上都沒有桐木油。
“還有嗎？”
書生遺憾的搖搖頭，看來這單生意也是不成了。
轉頭，想到書簍裡好像還有兩張，爭取道：“好像還有一兩張，先生若是不急，且待小生找找。”
“不著急，反正現在也沒事。”
雲牧買了兩串糖葫蘆，坐到小丫頭旁邊，遞一個給她。
小丫頭想要又不敢拿，一會看哥哥，一會兒看糖葫蘆，口水直下三千尺，卻依舊沒有得到哥哥的首肯，只得背過頭去，憋著嘴不看糖葫蘆。
雲牧給這小丫頭的模樣可愛到了。
繼續逗弄小丫頭，把糖葫蘆往她鼻子前湊了湊：“家裡呢，有沒有可能沒帶過來。”
書生微紅的耳垂，似乎說了什麼。
“叨擾您找了半天，還沒請教？”
書生即使心急，卻放下手裡的書，拱手輕聲道：“小生若谷，妹妹若渝。”
“虛懷若谷，質真若渝。出自道德經？”
聞言，書生面露春風，焦急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道德經，對了，道德經，若谷立馬翻出壓在藤篋底部的道德經。
還未翻開，便看到在書裡被當做書籤夾著的，那張羊皮卷。
雲牧伸手一接過這張羊皮紙，就知道對了。
書頁混合著桐木油的味道，羊皮厚度，手感，全都對上了，笑道：“什麼價？”
書生很開心，這一單若是成了，那妹妹兩天的飯錢就有了。
張開手指，小心問道：“十個銅板，可以嗎？”
雲牧的一聲嘆息，讓若谷的心跟著抖了下。
“十錢沒有，我有十兩。”
“嗯，這個方向，你要去天機院嗎？”
若谷點頭，又搖頭。
“除了這張羊皮卷，我還想買你的學識。”
“我有一即將化形的獸寵，想請你為它啟蒙。”
若谷後退一步，拒絕道：“小生學無所成，只怕誤人子弟，耽誤了先生的獸寵。”
雲牧道：“我請你啟蒙，你就說成或不成就是。”
“還未教，先言誤人，你的書生意氣呢？”
若谷拱手：“只是...”
“只是小生斗膽問一句，先生為何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