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案子終於有了一些進展。

只見劉鋪頭滿臉喜色、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一進屋子便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一飲而盡,連著喝了兩大杯後才稍稍緩解了喉嚨的乾澀感,隨後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大人,屬下經過一番追查後發現,遊子鳴生前曾與一個名叫宦然之人交情匪淺,可以說是摯友。\"

此時,陸大人正端坐在桌案前翻閱著書卷,聽聞此言後緩緩合上書本,目光如炬地看向劉鋪頭,追問道:\"如此說來,那宦然是否存在可疑之處呢?\"

劉鋪頭點了點頭,接著稟報說:\"根據屬下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的確如此!就在遊子鳴遭遇不測的前一日,宦然就已向學堂請假,直至今日方才返回學堂。之前屬下前往學堂調查時並未見到他本人,故而未曾將其列入重點偵查物件。如今想來,著實有些疏漏。\"

陸大人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

緊接著又問:\"可有查到其他相關線索嗎?\" 在他看來,當務之急便是找出真兇,只要能確認兇手身份,此案自然迎刃而解。

劉鋪頭連忙回答道:\"據屬下所知,宦然不僅與遊子鳴熟識,而且他同樣也結識李欣玲。此三人之間的關係遠非表面所見那般單純。至於宦然是否需要抓捕歸案,還請大人定奪。\"

事實上,劉鋪頭早已派遣手下之人暗中監視宦然及其與李欣玲二人的一舉一動,此番歸來正是專程前來請示是否要實施抓捕行動。

宦然家中那位老母可謂剽悍至極、凶神惡煞一般,令人聞風喪膽。、饒是他這樣的七尺男兒也不禁心生畏懼之情。

只要大人們一聲令下說是要抓人,他就立馬去抓。

此時此刻,只見陸大人一臉嚴肅地摸了摸自已的下巴,然後狠狠地瞪了劉鋪頭一眼,沒好氣兒地道:“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要巴巴地跑回來問本大人該不該抓人嗎?你當這個捕頭到底多少年啦!既然有嫌疑那就趕緊動手抓人吶,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輕易放過!”

這不是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嘛,如果那個嫌疑人真有些身手不凡之處,一旦打草驚蛇豈不是讓他給逃走了?

哎,真是令人頭疼不已啊!要說起這劉鋪頭吧,好歹也是衙門裡頭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堪稱他的左膀右臂,但做起事情來卻總是毛毛躁躁不讓人放心!

劉鋪頭領命之後便立即率領手下眾人前去捉拿普宦然。

走之前還喬喬瞪了陸一鳴一眼。

鐵公雞,我就是要讓你知道,這衙門你是離不開我的,呵,還敢扣我銀子,要是年底不給的話,我就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劉鋪頭心裡是這麼想,可跑得比誰都快。

一刻鐘,宦然和李欣玲被帶上了公堂。

宦然眼裡全是害怕,緊張的東張西望。

“宦然,遊子鳴之死你可知情?”陸大人坐在公堂上,周身透著威嚴。

“大人,小人也是昨日到學堂才知道子鳴出了事,我前幾日身體不舒服,請了幾天假,昨日才到學堂。”宦然的回答很誠懇。

“聽說你和遊子鳴是好朋友,平時你倆都在一起,吃飯睡覺都在一起,你朋友死了,你還有心情上街買珠釵!”陸大人的聲音沒有溫度,質問的語氣讓宦然身子一抖。

他買珠釵,陸大人是怎麼知道的,自已是一個人悄悄去的,難道他派人跟蹤?

宦然在腦海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如實做答。

“大人,珠釵是賣給我母親的,過兩天是她的生辰,所以才去街上採買,對於子鳴的死,我也很傷心,可人死不能復生,我會替他好好孝敬他父母,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

說完宦然拿著衣袖擦了擦眼角,悲痛襲來,他忍不住為好兄弟感到可惜。

“是嗎?你還真是個孝子?”陸大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狀態一直不太好的李欣玲。

他才不相信宦然的話,劉鋪頭跟了他兩天不是沒有收穫。

“你和李姑娘是怎麼認識的?”陸大人也不繞彎子,對宦然這種小聰明的人直來直去才能讓他說實話。

“哪個李姑娘?”宦然佯裝聽不懂。

陸一鳴真想給他一腳,還在他面前演戲。

“李欣玲!”

被點名的李欣玲被陸一鳴的話驚醒,雙眼無神,從進來以後她只是規規矩矩的跪著,沒有多餘的表情和言語。

就在這時,下人來報,方藍來了。

陸一鳴和劉捕頭都很意外,沒有請她來啊。

他們已經知道兇手多半是宦然,所以審問審問,實在問不出再上點刑,就不信他不招供。

這位大神來這裡做什麼?

該不是以為他破不了案,來幫自已的吧?

呵,也太小看本官了,這次不要她的幫助,自已一樣能破案。

不管陸一鳴還是讓方藍進入了公堂。

方藍進入公堂後隨即灌入一股冷風,不由得讓堂上的人打了幾個寒顫。

“大人,你繼續審問,我只是來替死者傳話的,我不急,你審完我再問。”

方藍表明來意後,很自覺的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遊子鳴的鬼魂昨晚找到她,聽了他的故事,決定幫他走一趟。

陸一鳴和劉捕頭對視一眼,摸不著頭腦,先不管方藍口中說的是誰,他今天要把案子定下來。

“剛才問哪了?”被方藍這麼一岔,竟忘記審在那裡了,陸一鳴側頭問旁邊的師爺。

“宦然問,那個李姑娘,大人說,李欣玲。”師爺在一旁複述他們剛才的對話。

“哦哦,宦然你和李欣玲早就認識是吧。”陸一鳴這才想起。,混沌的腦子也逐漸清醒起來。

不僅認識還很熟絡。

“回大人,認識。”宦然不多話,陸一鳴問什麼他回答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不多一個字。

陸一鳴真想罵爹罵娘,他不再問宦然,而是轉頭問李欣玲。

“李欣玲,你說說和宦然還有遊子鳴的關係,越詳細越好。”李欣玲身子微顫,迷離的雙眼通紅,這幾天沒少哭過。

宦然的身子則是一僵,準備替李欣玲回答被陸一鳴抬手製止。

“本官問的是她,你閉嘴。”

宦然只好將脖子縮了回去,不再說什麼,他垂下頭沒人看清他的表情。

李欣玲緩緩開口,“兩年前,在街上我不小心撞進子鳴懷中,對他一見鍾情,打聽到他在昌平學堂唸書,而且剛中了秀才,便對他更加傾心,我想認識他,想和他做朋友。”

李欣玲抿了抿嘴,她知道對於未出閣的女子,說出喜歡一個男子是一件羞恥的事,但她不管,他都死了,她還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做什麼?

“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他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接近他,於是我便接近了宦然,先和他做朋友,這樣……”

她扮成男子,先和宦然做朋友,成功混入了宦然和遊子鳴的朋友圈。

遊子鳴喜歡詩經,她便學習詩經,遊子鳴喜歡什麼她便喜歡什麼。

遊子鳴也被她身上堅定的信仰打動,兩人平時稱兄道弟,在一起都是討論學習,並無其他。

今年初,李欣玲送了一塊玉佩給遊子鳴,這塊玉佩是父親店裡很貴重的一塊珍品。

她告訴父親自已要送給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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