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捉妖不過是些銅錢、法鈴、令旗,令牌這些常見之物,茅山上清宗也不外於此。

以宗元的修為,其實這些全都用不上,那些高深的道法其實沒有那麼玄乎,但是不懂這些,你若不搞出些動靜來,請去捉妖的主人家就會覺得這錢他白花了,所以這些法器該帶還是得帶著。

一大早,崔器就將這些應用之物裝入法器箱中就去找大師兄徐子昂,當然,那個裝著骷髏的匣子他也按宗元的吩咐一起帶上了。

徐子昂早已在大殿中等候多時,揹著手看著三清祖師的神像出神。

看著徐子昂一身輕裝,隨身只帶了一把劍,崔器好奇地問道:“大師兄,咱們去惠王府捉妖你不帶什麼法器啊?”

徐子昂輕蔑地一笑:“這幫老爺貴婦見風就是雨,一隻蟑螂都能把他們嚇得半死,一幫不成氣候的小妖作祟而已,道爺我一出手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看著崔器身上揹著的法器箱,徐子昂噗嗤一笑:“十三啊,你揹著這麼多傢伙什,註定是太監上青樓啊。”

崔器不置可否,既然宗元交代了,該帶著還是帶著吧,他在宗元門下兩年,能保全自已的十根手指,靠的就是兩個字,謹慎。

兩人出發,這還是兩年來崔器第一次離開這洛神宮,伊水河上霧氣縈繞,兩岸的柳樹發起了新芽,沿岸一排排枯萎的雜草已經透出了一片鵝黃,洛陽城的花,開得正豔,奼紫嫣紅,桃紅柳綠,,香氣瀰漫著整個都市春天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這景象,怎麼看都不似洛陽城中妖孽叢生的模樣啊?

惠王府離洛神宮並不遠,出了仙洛門,跨過天津橋,就到了位於積善坊的惠王府。

兩人離惠王府的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看到惠王府的司馬範季已經端著手一臉焦慮地等在門口。

惠王府的司馬是個四品官,卻像個看大門的一樣守在門口等著兩個道士,這事怎麼看都不像除鬼捉妖這麼簡單。

看到二人的到來,範季立馬上前去搓著手問道:“敢問兩位小道爺,你們的師父怎麼沒來?”

“無量天尊,司馬大人莫急,不過是些惹無事生非的平常小妖,哪裡用得著我師父出手,小道自會手到擒來,替你們作主。”

看著大師兄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還真是那麼回事,崔器看在眼裡差點笑出聲來。

看他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將來如果走街串巷,招搖撞騙一定是把好手。

如果是一般的道士,為了多討要一些賞錢,一定會把府中暗藏的妖怪吹噓得多麼法力高深,兇惡殘暴。

徐子昂為了吹噓自已的道行,自然把除妖的事說得好像是和拉屎放屁一樣簡單。

範季將信將疑地看了看二人,一臉無奈地說:“二位道爺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二人一路尾隨著蘇季過了幾層亭園,惠王府中牡丹花開正豔,一帶疏籬花障,委委曲曲。

順著走了一會兒,見到一條小溪,有一座小石橋。過橋,乃一石路。拾級而上,見長廓曲檻,雕樑畫棟,猶然入畫。長廊盡處,一道瀑布迎面而來。

瀑布下,惠王李由正光著上身站在泉水中,惠王妃韋玉和兩三個宮女拿著柳條不斷鞭打著他的身體,正在進行著祓除畔浴的禮儀。

在上巳節祓除畔浴的習俗從上古時代傳下來已有千年,不僅僅是在王宮貴胄之家舉行,就是普通百姓也會在上巳節這邊去河畔進行祓禊沐浴,為的是除兇去垢,驅邪除祟。

這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怎麼也不像是鬧鬼啊,倒有幾分節日祥和的氣氛。

但是崔器馬上就看出其中的不對勁了,此刻韋玉和那幾個宮女鞭打的力度卻很大,啪啪的聲音隔得很遠就能聽見。

惠王李由的背上早已經被抽出一道道血痕,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倒是站在那裡兩眼空洞地嘿嘿直笑。

看到徐子昂和崔器的到來,惠王李由抬起頭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但是他目光呆滯,口水不由自主地從嘴角淌到胸前。

“一個傻子,真是可憐,這麼好看的女人嫁給他真是浪費了。”看著惠王呆呆傻傻的模樣,崔器不禁暗暗嘆息。

韋玉一臉悲傷,看著惠王這副模樣不禁暗自落淚。

“娘娘,昨日去天元殿請宗元先生來府中捉鬼除妖,他派了兩位小道爺前來,要不讓他們看看?”範季看著韋玉小心翼翼地說道。

韋玉抬眼了他們二人一眼,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眼光落在了崔器的身上就挪不開了。

“你叫崔器?”

崔器也感到吃驚,他一個宗元門下的小藥奴,連自已這條小命是系在褲腰帶上的,她惠王妃怎麼會知道自已的名字?

“你出自博陵崔家,我們打小就認識,館陶公主曾下嫁給你的祖父,說起來,咱們兩家還算是親戚。”

說到這裡,崔器更加吃驚了,他記得自已兩年前來到宗元門下學道,但是兩年之前的事他卻全不記得。

他竟然出自博陵崔家?就是那個是五姓七望的禁婚之家?

既然是出自這樣的世家大族,他又為何跑到一個臭道士門下做了個藥奴?

頭疼!

劇烈的頭疼讓他臉上的肌肉也變得扭曲起來。

“我聽說你曾在李淳風門下學道,十六歲就有所成,後來竟不知所終,卻不想拜到宗元先生門下了。”

李淳風?就是那個創作了《推背圖的》李淳風?他在史書上記載是得道成仙了的啊!

“別說了!”

想到這裡,崔器的頭就像要裂開一樣,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了控制叫出聲來。

看到崔器突然性情大變,韋玉和一旁的蘇季驚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還望娘娘贖罪,求求娘娘別說了,聽到這些話,我的頭就像要裂開了。”

崔器發覺自已失態,連忙賠罪解釋。

“小道爺估計是病了,咱們還是說說捉鬼除妖的事吧。”範季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連忙轉移話題。

緩了片刻,崔器的頭疼才稍微緩解,到現在為止,崔器都不知道惠王府的鬼和妖在哪裡,此情此景,哪裡像是有鬼和妖的樣子?

但是徐子昂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額頭的青筋暴起,細密的汗珠順著太陽穴不斷落下。

人間四月天,怎麼會熱?徐子昂這是怎麼了?

“有妖氣!”

徐子昂死死攥著手中的長劍,突然開口說道。

聽說有妖氣,韋玉卻沒有絲毫驚慌,只是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說道:“兩位小道爺認為妖氣來自哪裡?”

徐子昂牙齒咬得咯咯響,突然拔出長劍指向了李由,“妖氣就是從你們身上傳來的。”

崔器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方才自已是因為頭疼失態,怎麼連徐子昂都瘋了嗎?

拿著劍指向一位王爺,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別說他們兩個小道士,就是作為元尊上國天師的宗元也吃罪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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