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格格不入
宣、濟二城主明白,事到如今,已多說無益。
見梁、狄二城主衝過來,兩人亦擺出招式,準備應敵。
只是未待四人交上手,齊湛腳下輕移,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橫在了四人的中間。
他沉聲道:“四位勿急,先聽我一言。”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四人均是這樣想。
奈何他剛才那一下移形換位,身手實在太快了,且他們也是到了這時才想起來。
現場還有另三人呢。
他們四人打起來,還拿不準那三人會幫哪邊。
齊湛一看就身手不凡,不管他幫哪邊,另一邊必敗無疑。
如此一想,四位城主腳下不動,目光都看向他,靜待他下文。
齊湛似乎對他們配合的態度很滿意。
笑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安城主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們四位若是打起來,豈不正中他下懷?”
狄城主只覺一語驚醒夢中人,“說的是說的是,若我們四人死在這裡,只怕咱們的城池就要盡歸安老賊之手了。”
梁城主“tui”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破口大罵:“該死的安老賊!太他娘陰險,騙我們來替他賣命不說,還要算計老子的城,老子的命!”
宣、濟兩個城主聽了二人的話,胸腔中也縈繞上一股怒意。
安老大許諾給二人惠城的事要不是真的,那他許給他們的好處,自然也不會是真的了。
這事說來也是憋屈至極。
宣城有鹽井,濟城前些年發現了鐵礦。
安老大知道後,命他們二人每年無償上供鹽鐵,數量還是年產量的一半!
不肯?
安老大拳頭硬,派人來打,且不售賣他們糧食;無他允許,其他城池也不敢賣他們糧食。
拒絕上供,那就等著餓死。
安老大這次許他們的好處很簡單,助他拿下惠、渭兩城,免他們十年鹽鐵上供。
可鹽鐵原本就是他們的東西,憑什麼要白白給他安老大一半?
憑什麼!
濟城主臉色陰鬱,目光兇狠:“齊城主說得對,安老賊是咱們共同的敵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安老賊!”
他這話一出,氣氛忽地一滯,有人連呼吸都屏住了。
狄城主心下衡量一番,目迸兇光:“算我一個。”
梁城主附和:“也算我一個。”
待三人目光看向宣城主時,他道:“咱們四城聯手,還怕一個安老賊?幹!”
付希心下直呼好傢伙,事情是怎樣一步步發展到這個局面的?
向幕後推手看去一眼。
見他唇邊噙著一抹淺笑,目望遠方,好似一切與他無關。
當四個城主向他看去,並問他:“齊城主不如和我們一道?待殺了安老賊,咱們一起瓜分安城?”
他含笑搖頭:“安城離惠、渭兩城太遠,於我並無用處,四位的城池和安城接壤,還是讓給四位吧。”
四人目露狐疑。
安城和他的城池的確不接壤,但那可是安城。
五分之一的安城,要是拿來和他們做交換,可是能換不少好處。
他就這樣放棄了?
還是有什麼陰謀?
不待他們說什麼。
又聽他道:“忙活了大半夜,內子早已睏乏,肚子也餓了,我要帶她回渭城歇息了。”
四人一聽,目光齊齊向在場的唯一女子看去。
見那女子長得一副上好皮囊,黑白分明的杏眼在向齊城主噗呲噴火,看起來確實早已不耐煩,發脾氣了。
四人心道,年輕人吶,就是容易耽於女色。
心下倒是信了他大半。
待一行七人走出小樹林。
見齊湛三人騎馬往渭城的方向去了,四人這才全信了他。
他要是回去就近的惠城,就得提防著他。
萬一他們和安老賊打到一半,他帶人從惠城殺出呢?
他回去渭城就不用擔心了。
也不必擔心他半路折回惠城。
他們就在惠城外呢,他還能逃過他們的眼睛潛進城不成?
之前圍堵惠城東、西兩城門,七城是分成了兩批。
安城在東城門,岷、憲兩城在西城門。
兩位城主帶人離去時,安老大並不知情。
直至四城主把人手聚集到一處,並向安城的人圍殺過來時,安老大才被吵醒。
一方四城共兩萬餘人,一方一城只一萬餘人。
一方滿腔怨憤,一方倉促迎敵。
惠城外霎時刀光血影,喊打喊殺聲沖天。
離去的三人早已調轉了馬頭。
返身折回,遠遠望著二里外的那片廝殺。
望舒道:“主子,是不是該給咱們的人發訊號了?”
付希聽得一愣,什麼訊號?
她轉頭看齊湛:“你還做了別的安排?”
見他點了點頭,卻沒說話,示意望舒行動。
望舒從懷裡掏出一個訊號彈,往後方拋去。
身後的空中亮起一道紅光,伴隨著一記沉悶的“噗”聲,亮光消失不見。
她目光幽幽:“你使的已經不是離間之計了吧。”
定下離間計,原本是為瓦解七城聯盟,使他們退走,以解惠、渭兩城之危。
此時的局面卻截然相反,不止聯盟已廢,他們甚至起了內訌,勢要打出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促成這一切的人,不是齊湛又是誰?
他向她看來,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你不是說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學得如何?”
擦。
他這話說的,她難道還得誇他不成?
付希橫他一眼:“雖說兵不厭詐,但你謊話張口就來,說什麼……內子,是不是過分了?”
望舒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竟介面道了一句:“主子若不那樣說,怎能取信於他們,讓他們放鬆對主子的警惕?”
付希服氣了,覺得和這兩隻狐狸一比,她屬實格格不入。
她問道:“你還做了什麼安排?”
齊湛神秘莫測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
三人分成兩路。
望舒打馬向渭城的方向去了。
付希猜他應是去接應人手,之前發了訊號不是?
她和齊湛向惠城的城門打馬而去。
那五城的人在東城門外廝殺,以為西城門會無人,想不到那四城主還是留下了一些人守在了城門外。
他們棄了馬。
避開那些人的視線,沿著牆根走了一段。
齊湛環住她腰身,足下連蹬牆面,很快上了城牆,躍進了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