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後門
佳蘭見他如此頑固，心中怒意漸起，她氣憤道：“你這人怎的如此不近人情！”
見葉長尋依舊老神在在，不為所動。
她狡黠一笑，而後便打算一股腦兒地將自已所知道的葉長尋小時候的糗事全都倒了出來。
“你五歲時，和你弟葉天青比賽拉屎，葉天青拉了六坨，而你比他多拉了一坨！”
佳蘭邊說邊看著葉長尋不敢置信的樣子，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還有啊，你七歲時，不小心親了一口家裡的狸花貓，那之後你家貓突然懷孕了。你便以為它懷了你的孩子，為此你經常把自已的飯菜省下來偷偷餵它吃，被你父母發現好幾次，而你，也捱了你父親好幾頓打！”
佳蘭越說越起勁，完全不顧葉長尋那已經變得驚恐萬分的表情。
葉長尋此時的眼神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他看著佳蘭，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似的。
“還有啊……”
葉長尋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急切道：“停，八兩就八兩，拿了藥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姑娘無論如何都莫要再來尋我，咱就用二兩銀子買斷如何？”
佳蘭因被捂嘴，只得點頭唔唔兩聲以示同意。
見她點頭，葉長尋長舒一口氣，他問：“此藥姑娘欲給誰喝？”
佳蘭本想將實情告知，但轉念一想，若是鄧氏聽說後派人來查，得知自已為沈之卿抓藥，恐性命不保。
於是，她回：“自已喝，快點開吧，我等著回去。”
葉長尋聽後，沒再說什麼。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便坐回方才的坐椅，掏出紙筆開始寫藥方。
佳蘭忍不住好奇湊近去看，他的字型龍飛鳳舞的，又是繁體字，她實在看不明白。
倒也不是怕葉長尋開藥方害自已，畢竟醫者父母心，而且她也瞭解葉長尋的脾性。
看著看著，她發現藥方上寫的其中一味藥，剛好是自已認識那兩個字：“等等，葉長尋，為何你配製的解藥中還要加黃連？”
葉長尋聞言，寫字的手一頓，他抬起頭，面色古怪看了她一眼：“你還認識字？”
佳蘭輕蹙眉頭，揪著上個問題不放：“認識字很奇怪嗎？問你呢，為何加黃連啊？”
葉長尋沉吟片刻後，道：“以後大夫的事，你少打聽。加了它，藥效更好，你想不想效果立竿見影？”
佳蘭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反正也不是她喝，就算藥方裡面全是黃連，又與自已何干。
她看智障似的看了一眼葉長尋：“廢話，我自然是希望越有效果越好。”
葉長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那便多加點罷，效果保管立竿見影。”
佳蘭像是想起來什麼，警告他：“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能因我少給了二兩銀子就偷工減料，要是沒效果，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葉長尋此時已經站在櫃檯抓藥，他嘴裡小聲嘀咕道：“不用變鬼，你現在就比鬼還可怕。”
離得有些遠，佳蘭沒聽清，她抬眼看向他，問道：“葉大夫，你方才說什麼？”
葉長尋聳聳肩，手上揀藥的動作未停：“沒什麼，不重要，不如我替你將這些藥搗碎罷，搗碎了熬煮起來效果更好。”
說著，還未等佳蘭回答，便開始轉身去拿搗藥器具。
佳蘭想了想，點頭道：“如此甚好，葉大夫，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見他人這麼好，又想到她方才的行為，感覺自已做的似乎有些過了。
葉長尋低著頭，佳蘭看不清他的神情，許是在搗藥的緣故，她瞧見他的肩膀一直在微微抖動，良久，她才聽見他回：“不麻煩……不麻煩。”
聲音裡似乎還帶有幾分笑意。佳蘭取了藥後，步履匆匆地自侯府側門進了府。
王婆子見她歸來如此迅速，心中對她更是喜愛有加，暗道這小丫頭真是乖巧伶俐又懂禮數。
主人家向來喜愛這般聽話順意的，她的前程當真是無可限量啊。
沒過多久，佳蘭便回到了自已的屋裡。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包藥放置於床上，又輕輕拿了被子為其蓋上。
佳蘭一出屋子，便瞧見外頭有幾個婆子正聚在一起，三個女人一臺戲，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見佳蘭往這邊走來，她們頓時噤聲，猶如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原主本就性格內斂，寡言少語，她湊過去也不過是為了打聽些事情，好能對永昌侯府多些瞭解。
見她們突然安靜下來，還用那怪異的眼神打量著自已，佳蘭心中不禁一陣發怵。
入春之後，雨水漸多，本已回暖的天氣，今日卻又突然降溫，真如老人們常說的那般，三月的天就如孩兒的臉般變化無常。
佳蘭摸了摸已變得冰涼的手指，心想該給自已再添件襖子了。
這般思量著，她便又轉身回了屋裡。
待佳蘭再次出來時，她的身形略顯臃腫，手中還多了個小巧的暖爐。
那些人見她出來，臉上或是巴結的神情，或是鄙夷的神色。
佳蘭心中甚是疑惑，想巴結自已倒也無妨，可那趙婆子為何對自已面露鄙夷呢？佳蘭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再去想。
佳蘭緩緩地走向小廚房，剛推開門，便看到桂香與李媽媽正圍坐在灶臺邊，有說有笑地閒聊著。
當她們注意到佳蘭走進來時，桂香熱情地揮揮手，示意佳蘭過來一同烤火。
佳蘭略作遲疑，將目光轉向李婆子，見她面色平靜，並無一絲不友善的神情，佳蘭這才放心地走到桂香身旁，在桂香特意騰出的一小塊空處坐了下來。
佳蘭的身子漸漸被火烤得暖和起來，她手裡的小暖爐擱置一邊，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桂香，我平日裡可有何處冒犯了趙媽媽呀？”
桂香聽聞佳蘭之言，面上露出驚訝之色，雙眸滿是困惑地望向佳蘭，輕輕搖了搖頭道：“並無此事啊，佳蘭怎會如此說呢？”
佳蘭秀眉微蹙，將方才自屋內出來後，偶遇趙婆子時，對方看自已時。那充滿敵意的眼神細細述說了出來。
此時，李婆子在一旁靜靜聽著，聽到這兒後，忍不住開口道：“你們不知其中緣由，但老婆子我卻是知曉的。”
兩人聞此，皆齊齊將目光轉向了李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