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一面之緣
冉川棋收到初洛苠發來的飛鴿傳書時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之久。待他快馬加鞭地趕到浦西村時，卻得知冉宛顏出海了。
由於身在軍中，冉川棋深知自已不能離開太久，當聽說冉宛顏並非獨自出海而是與初洛苠一起同行時，他心中稍感寬慰。有初洛苠在會照顧些，他且回軍營慢慢等待就是。
冉宛顏身上的溼衣服難受，可這裡沒有多餘的衣服能給她，她只能裹著溼衣服站在太陽底下，海上風大，衣服也吹了半乾。
海鳥翱翔於海面之上，陽光映照下的海平面閃爍著金色光芒。冉宛顏閉眼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熱浪。
初洛苠手持一個饅頭朝她走去，並遞給她說，“這是我隨身攜帶的乾糧，先墊墊肚子吧，我們還要一段時間才到目的地。”
冉宛顏接過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海風把她頭髮吹到嘴邊，她用手撥開發絲，繼續吃完饅頭。
初洛苠見她不嫌棄就行。走到冉宛顏身旁和她一起享受海風吹來熱浪。
初洛苠一臉欽佩地說道，“一直聽冉兄說起他妹妹的感人事蹟，但始終沒能親眼一見，今日可算是讓我見識到了。”
冉宛顏輕笑一聲，回應道，“你不早見過了嗎？就在明樓上啊。”
提及明樓山，初洛苠不禁聯想到金子之事，“對了，關於前幾日你發現的那些金子，此事我已經呈報給白大人了。白大人本來是想派遣人手前往明樓山進行偵查的，但考慮到明樓山地勢險要、野獸橫行，實在太過危險，便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並將此事上報給皇上，等待皇上定奪之後再做打算。”
荒無人煙的地方出現金子太過詭異了，不管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山賊從別處搶奪而來的黃，還是明樓山是一個蘊藏著大量金礦資源的地方，此事都非同小可。
“那我可是立了大功了，有沒有什麼嘉獎。”冉宛顏滿心期待地問道。
初洛苠微微一笑，回答道，“若是五小姐想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嘗試著與白大人求取一面錦旗，以表嘉獎之意。”
冉宛顏卻搖了搖頭拒絕道，“還是算了吧，爹爹知道後肯定會更加惱怒，他定會氣得半死。”
初洛苠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在冉府時見到的那個女子，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五小姐，上次我去府上的時候，站在你旁邊，和你身高差不多的那位女子是誰啊？”
冉宛顏脫口而出，“冉淼？”畢竟當時在她身邊的人，除了阿姐之外，就只有冉淼了，而且她們兩個人的身高也接近。
提到她初洛苠的眼中滿是笑意，“應該就是了。”
冉宛顏有些好奇地看著初洛苠，不解地問，“公子為什麼會突然問起她呢？”
“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他的語氣平淡，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原來如此，她是我的三姐姐，是府裡姨娘所生的孩子。”言語之間，充滿了對冉淼的不屑和輕視。
“看來五小姐不喜歡這位姐姐啊。”那日他就看冉宛顏和另一位女子舉止親密，獨留冉淼一人。
“我沒必要做到每個人都要去喜歡，自已開心便好。”
初洛苠得承認這點她說的很在理。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冉宛顏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那股味道讓她一陣噁心，像死魚的腥臭。她向來不喜歡吃魚，特別是這種濃烈的魚腥味，令她作嘔。
“沒有啊。”初洛苠深吸了一口氣，表示自已並沒有聞到異常的味道。
隨著他們逐漸遊前，那股異味變得越來越明顯，愈發濃重起來。
初洛民感覺到不對勁。
歷時七個小時航行，眾人終於抵達目的地。前方很小的陸地沙灘，取而代之的是高聳入雲的石山。
沙灘上很多船停靠到一起，有翻過來和被水泡發的船，應該是被水衝到這來的。一排排的，船開不過去，只能趟水走過去。
剛踏足此地，一股濃烈的死魚腥味便撲面而來，水面上還漂浮著銀灰色的物體，沒路了，想必源頭就在此處。
冉宛顏用手捂住口鼻，試圖抵擋這股惡臭，但那股刺鼻的氣味無處不在，深深地印在她腦海中。
“先用這個湊合一下吧。”初洛苠給她拿包饅頭的布巾，示意她用布巾捂住應該好點。
“謝謝。”冉宛顏感激地接過布巾將其捂在臉上，有股淡淡清爽涼意，暫時緩解了她的噁心。
魏尺自告奮勇地下船去檢視情況。一番搜尋後，他回報說，“前天下了一場暴雨，船上除了積水和一些死魚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留下的蹤跡。”
“大人，我再到周圍找找看有什麼線索。”魏尺主動提出要擴大搜尋範圍。
初洛苠點點頭，叮囑道，“別走遠，有危險發訊號煙。”
海水裡銀灰色物體飄過來，冉宛顏無處落腳，就站在船上不動。
“頭，沒有其他發現，這裡除了山就沒有其他活物。”魏尺偵探回來一無所獲，石山很長不知連到哪裡，無盡頭一眼望根本不到頭，想要翻過去只能駕船繞海過去。
初洛苠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歷時七小時來到這，卻一無所獲，馬上就要天黑了，海上黑的快，起風了就危險了，他們得抓緊返航。
船隻駛出一段距離後，冉宛顏仍然緊握捂住鼻子，仍能嗅到一股魚腥味。
初洛苠走過來出聲提醒道，“小心布巾沾染了味道。”
冉宛顏一聽更難受了，想吐更硬生生忍住了。她本想把布巾還給給初洛苠的，手一滑，布巾隨即落入海中，她伸手去撈。
“小心！” 初洛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險些掉落水的冉宛顏。
冉宛顏只能眼睜睜看著布巾被海淹沒，她抱歉道，“把你布巾弄丟，回去我賠你一條新的。”
“掉了就掉了吧。”初洛苠倒沒多在意，布巾他那多的是。
返航時辰太長，閒來無事時手下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冉宛顏豎起耳聽著。
“這浦西村歷代以打魚為生，已經有十幾年了，可沒聽說過有什麼水怪吃人的啊，怎麼突然有水怪了呢。”
“水怪吃人早就吃人，偏偏現在才出現。”
“會不會是有發現了什麼寶藏，為了不被人發現才這麼說的。”
“很有這個可能，把其他人都嚇跑了，這些寶藏不就歸他們所有。”
“說不定這寶藏就在海里，就在我們船船底下！”
冉宛顏回想起他們來的過程中十分順利，一路上相安無事，連風都是暖洋洋的，並沒有大家口中說的什麼水怪。
就在大家鬆了一口氣時，意外發生了，船瞬間傾覆，所有人都掉入了海中。海面上，驚濤駭浪逐漸平息，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空蕩蕩的船隻隨著風繼續開，漂流著、漂流著......直到它撞上另一艘船才停擱下來。
夜幕降臨，天色漸晚。李大輝帶著一群人手持火把等待在海岸邊，時間在流逝，可始終連風都沒有歸來。
“老爺，咱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一旁小廝弱弱地說。
李大輝盯著平靜的海面，海面平靜的像塊巨大的黑色綢緞，他沉默片刻後緩緩說，“不等了。”
恐怕，他們是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