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騎兵聞言,皆跨上戰馬,眼中盡是殺戮之氣,一個個抓緊馬韁,夾緊馬肚子,蓄勢待發。

城門內,已有數個士卒列隊,等待訊號,隨時準備開啟城門,放郭淮大軍入城捉鱉。

郭淮一臉勢在必得的表情,右手緩緩抬起,‘進攻’二字已經到了嗓子眼,忽然見一個斥候飛奔而來,低聲道:

“將軍,劉備之子劉禪率領3000步卒趁夜趕路,還有5裡就到下辨了。”

一個副將聞言一喜,抱拳道:“將軍,讓我去伏殺劉禪!為您掙了這驚天之功!”

又一個年輕的副將出列,喝道:

“不可!”

郭淮看了看持反對態度的將領,溫聲道:“伯約為何反對?”

“劉禪武力冠絕天下,趁夜伏殺只能退敵之兵,無法斬之,而且這麼近的距離也沒時間佈置伏擊陣地。同時,一旦在城外打起來,必然驚動城中的馬超,以致前功盡棄。”

“只要殺了劉禪,馬超算得了什麼!”

姜維冷笑:“哼!痴心妄想!”

“伯約,你哼什麼哼,你是說我殺不了劉禪?”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甚至,我怕你被反殺。你黃斐死了無所謂,壞了我們計策就不妙了!”

“你!”黃斐大怒,提起手上的長戟,就要戳姜維。

郭淮見二人火氣冒起來了,抬手打斷二人的爭執,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姜維,笑道:“甕中捉鱉之計本就是伯約想出來的,我深知汝能力,元讓啊,咱們要相信他。”

他給黃斐使了個眼色,頓了頓,繼續道:“以如今的情況看,伯約覺得該如何處理?”

姜維抱拳道:“靜等劉禪入城為佳!”

郭淮拍手叫好:“如此,城中又多了一隻鱉,老子也能玩一票大的!”

姜維繼續道:“請將軍速速通知城中守軍暫緩行動,今晚劉禪肯定會入城,咱們後半夜行動!”

郭淮滿意地點頭:“此事就交給你了。”

**********

十里外。

一支大軍舉著火把疾行,這是阿斗率領的步卒,他已經得知馬超順利進駐下辨,但是總是有一種陷入陰謀詭計的不安感。

因此他放棄紮營,一路疾行,以最快的速度和馬超匯合。

半個時辰後。

阿斗的三千人馬趕到下辨城前,立刻引起守軍注意,一番喊話後,馬超被喚到城頭,一雙醉眼看著漆黑的城外,大聲問道:

“建業王何在?”

阿斗縱馬上前,拿了束火把放於臉前,笑道:“孟起可看得清!”

馬超醉醺醺地道:“看得賊清!速速開門!請建業王進入我打下的城池!”

“吱……呀……”

城門立刻被開啟,阿斗策馬入城,3000士卒在羌族守軍的安排下,去了各自的營房。

這時,黃皓從隊伍中奔到阿斗身側,耳語幾句,阿斗點頭表示知道,隨即轉向馬超,祝賀道:

“孟起之威名果然不同凡響,先破了郭淮伏擊,下辨接著就獻城了!”

馬超自得,哈哈大笑:“我馬氏在涼州,甚至在涼州外圍的郡縣,那是有經年累月的積威的!”

阿斗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問道:“孟起剛剛看清我,城門處就有人準備開門了,這效率很高啊。”

馬超聞言,立刻會錯了意,笑道:

“羌人一聽您的大名,立刻就準備開門了,這說明建業王威名赫赫。”

阿斗一呆,看著他的醉態嘆道:“好吧。我疾行一整日,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去睡吧。”

馬超聞言立刻命人騰出自己的臥房,請阿斗去住。

阿斗也不推脫,直接入住,等馬超退下,黃皓壓低聲音道:“諦聽傳來訊息,近幾日永昌的雍氏低價賣了幾處田產和房產,還有幾個世家也在同一時間低價出售產業。”

“南中那邊有傳來的訊息嗎?”

“距離太遠,還沒訊息。但是,我們潛入的雍氏的一個探子,前幾日隨著雍家的大隊人馬趕往了永昌。”

阿斗心道:“歷史上雍闓叛亂是在劉備死之後的事,難道他們這麼早就開始謀劃了?”

他沉吟半晌,囑咐道:“繼續觀察,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

“屬下明白。”

阿斗剛要說我,忽然一愣,視線瞥了一下視窗,隨即大聲吩咐黃皓收拾床鋪,不多會吹滅的燈。

一刻鐘後,窗外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果然有貓膩!”

阿斗感嘆:“小皓子,看來之前遠山上閃動的光亮,不是咱們眼花,此城一定必定是個陷阱!”

“咱們已經入城,豈不是深陷危機?”

阿斗冷笑:“就城中那點羌人,翻不起大浪。附耳過來。”

黃皓聞聲將耳朵貼到阿斗嘴前,不住點頭。

**********

丑時。

下辨城陷入寂靜。

城外山頂再次亮起火光,城頭迅速回應。

姜維笑道:“將軍,你要升官了!”

郭淮捋著鬍鬚,興奮道:“你也要升官了。”

黃斐抱拳:“讓末將前去收了劉禪的腦袋。”

郭淮看了看姜維,沉聲道:“還是讓伯約去吧!”

姜維感激:“末將定不辱沒將軍栽培!”

話罷,他引了大半人馬,輕聲下山。

黃斐不悅地道:“舅舅,你怎把這驚天之功讓給姜維小兒。”

郭淮笑道:“你急什麼,危險的事讓別人去做,你只需要出現在表功文書上,便萬事大吉了!記住,咱們不需要拼命,就能獲得提拔!”

**********

姜維率軍趕到城門外,身後傳來幾聲蛙鳴。

城門內立刻有蛙聲回應,城門旋即緩緩開啟。

“吱……呀……”

“嗖嗖嗖……”

“啊……”

城門只開啟了四尺寬,門內便傳來數道破空聲和慘叫聲,緩緩開動的城門瞬間停住,姜維臉色大變,喝道:“情況有變,速速示警!進城!”

“噹噹噹……”

銅鑼聲大作,響徹全城,羌族軍營立刻人頭攢動,並以哨聲回應,片刻,數千披堅執銳羌兵湧出營房,一路殺向馬超、劉禪的住所,一路包圍他們士卒的營房。

一時間,銅鑼聲、哨聲、腳步聲四起,整個下辨城喧鬧起來。

馬超被驚醒,迅速睜開眼,剛聽清門外動靜,便甩飛薄被,一個鯉魚打挺躍起,抄起榻邊的長槍就衝出門外。

始一出門,就見院外火光熠熠,有人高喊:“殺馬超賞金百兩,殺劉禪賞金萬兩。”

馬超大怒:“憑啥我的才百兩!來人,隨我殺出去,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四周毫無動靜,原來,他的親兵昨夜喝得太多,又因阿斗趁夜進城,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這會都睡得像死豬一般。

突然,十幾個黑影從院牆上躍過,抱拳道:“將軍勿慌,我們是建業王的親兵,特來護你!”

馬超長槍都舉起來了,一聽是阿斗的人,立刻放下心來,問道:“建業王何在?你們不需要保護他嗎?”

“將軍放心,我們大王已經率軍殺向城門!相信過一會就能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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