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手持虎頭湛金槍,高喝道:“新陽城小,不必打造攻城器械,全軍運土至城下!我要在一天之內,騎馬衝上城牆!”

城頭上。

趙衢急的團團轉,隨即就見馬超麾下計程車卒扛著土袋,一刻不停的往城牆前運土石,不禁悲呼:“我連求救信都沒來得及送出去馬超就開始攻城了,這可如何是好。如此下去,此城必破!”

一副將上前:“將軍,就算沒送出求救信,相信上邽等地的守軍也能探到我們的情況,定然會增援的!”

趙衢已經全無思考能力,副將只好代為下令:

“太守有令,拆卸全城門窗、房梁,徵收全城磚、石,收攏全城騾、馬,統統送上城牆。全部男丁守城,老弱婦孺搬運物資,如有不聽號令者,斬!”

**********

翼縣。

姜維帶著三個士卒逃回翼南老家,大睡一夜,剛剛起身洗了臉,就見村裡的幾個老者互相攙扶著走過來。

“伯約!伯約!”老人們深情地呼喚。

姜維頗為感動,他沒想到族中長者會聯袂來看望自己,連忙上前行禮:“太爺爺、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四爺爺,大伯、二伯……”

一通稱呼還沒說完,就被為首的老者打斷: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如此囉嗦。”

姜維一愣:“什麼時候?早上呀?”

老者一臉黑線,斥道:“劉備的大軍已經包圍了翼縣,守軍龜縮城中不敢出戰,現在,劉備的那些大頭兵在各地搶收秋糧,馬上就到咱們村了!”

“等等……”

姜維驚道:“太爺爺,您說是誰的兵?”

“劉備的兵啊!”

“他怎麼來得這麼快?”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正在搶糧食,咱們這點薄田,也就夠自己吃的,一年下來哪有存糧,若是被他們搶了,全村都得餓死!”

姜維反應過來,看了看舉措不安的三個士卒,又看看長輩們,道:“孫兒這就去上邽求救兵!”

“上邽也被圍了!你進不去!這事靠不上別人,最終還得靠你!”

姜維臉色難看,指了指三個士卒:“就憑我們4個?太爺爺你別開玩笑了,就是400士卒也不夠劉軍砍的!”

太爺爺抬起柺棍,敲著姜維小腿,罵道:“莽夫,誰讓你去殺退劉備了,我是讓你帶上金銀和族中的未婚少女,去談判!”

**********

兩個時辰後。

姜維帶著村裡的青壯,抬著禮物,忐忑不安地來到翼縣外的敵營前,小心通報了姓名。

本以為難以進去,誰知守營士卒立刻帶他去了中軍帳,帳中,早有一個黑臉將領端坐正中,疑惑地看著他:

“你來找本將軍做什麼?先告訴你,本將軍不要你們進獻的美人,也看不上你們的酒水,至於錢財錦帛,我自己會搶,不用你們送。”

姜維被噎得不輕,心道:你啥都不要,放我進來做甚?

他恭敬地拱手道:“小的是翼南姜氏族人,姜伯約。”

張苞聞言皺了皺眉,心道:“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到過,想不起來……說明不重要,那個,你找本將軍有何事?”

“我族長者見漢中王的我仁義之師正四處收割秋糧,便派我前來,想問問您能否給我們留下口糧,我們可以奉上美……封賞金銀……啊……奉上雍州地圖。”

張苞聞言點頭:

“原來是這事啊,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只收割軍屯裡的糧食,不會去滋擾百姓。至於地圖,我們有了。”

姜維聞言放鬆下來,心道:漢中王果然是愛惜羽毛的,時刻不忘塑造愛民如子的名聲,看來,他這次準備長久佔領雍涼二州了。

想到這,他抱拳道:“小的替族中父老感謝將軍!小的告退。”

“等等!”

張苞突然喝道:“我看你身材魁梧,眼露精光,還有雍州地圖,定然不是尋常百姓!”

啪!

張苞一拍桌案,吼道:“說,你是誰派來的細作?”

話落,兩個士卒衝過來將他捆了,按在地上。

姜維驚呼:“小的自幼習武,身材壯了些……”

“閉嘴!”

張苞喝道:“押下去,過幾天送去大王那裡,讓大王親自審問。我可沒那些花花腸子和細作鬥智鬥勇!”

“哎……不是,我怎麼就是細作了!你倒是審審我,讓我自證清白啊!”

“把他嘴塞上!投入牛車!”

**********

一天後。

上邽城外,劉備大營。

一隊人馬自新陽方向馳來,衝入大營後一路高叫:

“捷報,都亭侯攻下新陽了!”

“捷報,都亭侯攻下新陽了!”

劉備等人尋聲走出中軍帳,高呼計程車卒見了,立刻跑過去,氣喘呼呼的道:“大王,都亭侯已經攻克新陽,屠盡全城!”

劉備聞言大驚,一把拉起士卒:“你說馬超屠城了?”

那士卒原本很是興奮,見漢中王一臉怒意,立刻膽寒起來:“都亭侯見守城之將是自己的仇人,便令全軍不惜一切代價攻城。等破了城,守將依舊拼死抵抗,都亭侯一怒之下,就下令屠城了!”

劉備鬆開那士卒,噔噔噔退了幾步,痛心疾首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劉玄德也會背上屠城的兇名!”

阿斗皺眉:“屠城……也好,有了這次屠城,其他郡縣就不敢負隅頑抗了!”

諸葛亮扶住劉備,寬慰道:“新陽守軍是趙衢,當年他確實參與屠殺馬超家眷的事,這件事,怨不得大王!我會想法減少對大王聲譽的影響的!”

劉備輕輕點頭:“甚好!”

新陽被拿下,形勢有變,劉備和眾人集聚中軍帳協商後續安排。阿斗則令人將剛剛製作完成的‘沙盤’抬入賬中。

這立即引起了眾人圍觀。

諸葛亮看著縮小版的雍涼立體地圖,身子一再下俯,眼睛都看直了,驚歎道:

“這可是個好東西啊,山峰、山谷歷歷在目,城池、村落、河道、樹林一絲不差,有了這個玩意,排兵佈陣簡直不要太簡單。”

趙雲圍著沙盤轉了好幾圈,對著各處山脈、河流指指點點:“如此一來,曹丕援軍可選的路線、我們可選的伏擊地點便一目瞭然了!”

諸葛亮點頭,指向街亭,又指向臨渭,道:

“這裡是隴山和秦嶺之間的山谷,重要關卡全部在曹軍手中,且地勢平坦,能從關中快速奔赴天水。曹丕若是派援軍,很可能走渭水谷道!

同時,曹軍也可能往北,繞過隴山的斜谷,經街亭南下救援上邽等城,但是那裡既繞路又難行,不是最佳路線。”

阿斗知道,諸葛亮剛剛所說的,和他在歷史上的分析一模一樣,便託著下巴道:

“咱們之前定下‘圍城打援之計’,如今大勢已成,只需要靜等曹丕援軍即可。依諸葛先生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佈置兵力?”

諸葛亮輕輕搖動羽扇:

“渭水谷道必須佈置重兵伏擊,街亭東側的斜谷嘛,也不能放鬆警惕!”

劉備問道:“讓誰領兵前往?”

諸葛亮沉聲道:“讓馬謖去街亭,我親自去渭水!”

阿斗一把奪過諸葛亮手中的羽扇,輕輕搖動,笑道:

“街亭麼,就讓我和李嚴、馬謖一起去!渭水那邊,讓馬超隨諸葛先生一起去伏擊!”

諸葛亮一抖衣袖,又拿出一個羽扇,輕輕搖動,用眉毛挑了一下阿斗,才沉聲道:

“甚好,甚好!”

**********

汝南。

司馬懿拿著嶄新的戰報,笑呵呵地走進曹丕書房,朗聲道:

“大王,大喜啊,文聘拿下了江夏東邊的三個縣城,曹休也拿下兩個縣城,文遠已經渡過長江,距離建業不足50裡了!”

曹丕沒有大笑,反而鬱郁地道:

“大喜個毛毛!大悲,是大悲啊!咱們被劉備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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