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趕緊上去扶住,狠掐曹休人中。
片刻後,曹休疼醒了,緩緩睜開眼,猛地一怔,驚道:
“大將軍真的不知所蹤?”
親衛低聲道:“剛剛那個士卒是這麼說的!”
曹休掙扎的起來,下令道:
“速速組織人馬,守住中軍大營。同時派人去後營調兵支援!”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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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營的精銳快速佈防,堪堪抵住漢軍進攻和潰軍衝擊。
許褚見了嘴角勾起,喝道:
“中軍精銳被鎖住了,全軍向後營和輜重營衝鋒!”
軍令傳下去,十多萬魏軍向東湧去,所過之處皆陷入混亂,縱使有頭腦清晰的魏將全力組織秩序也無濟於事。
蔡秩的3000人馬左突右衝,驚奇的發現自己在十多萬人的洪流中,已經起不到任何用處了。
此時此刻,僅僅是那些招募的新兵,就能將整個魏軍大營攪翻天。
左營一片大亂,右營在曹震死後,陷入更大的混亂。
十幾萬新兵亂作一團,曹震麾下的精兵也四散奔逃,他們不再相信任何人,但凡感覺自己受到威脅,便會上去砍殺,因此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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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軍後營。
周倉、嚴顏、趙累等人帶著各自兵馬,左右奔襲,士卒們大喊:
“漢軍殺來啦!”
“曹將軍被殺啦!”
“夏侯將軍被殺啦!”
“華司空被殺啦!”
不明真相的魏兵聽了,個個心慌,不知所措。
雖然有些將領不信魏軍會遭到如此大敗,但是聽到此起彼伏的喊聲,再打探一下中軍和左右兩營的混亂,由不得他們不信。
相當一部分中層將領開始自救,指揮著麾下士卒沒入夜色,自行逃離。
輜重營。
華歆聽說自己被殺了,立刻登上一個瞭望塔樓,看著魏軍大營各處的火把,聽著無盡的噪雜,心道:
“整個大營在短時間內陷入混亂,各種謠言漫天飛,新兵營無人指揮四處亂竄,說明混亂起於內部!”
他喚來親信,喝道:
“立刻燒燬全部糧草!”
這時,吳質、朱鑠聯袂而來,見華歆安然無恙,長舒一口氣。
吳質道:
“司空,情況不對啊,我的後營全亂套了!有三四個隊伍四處亂闖,攪亂了一切,軍令已然傳不出去了!”
朱鑠道:
“右營和左營也全亂了,尤其是新兵,全跟無頭蒼蠅般抱頭鼠竄,還有部分將士毫無章法的殺人,也看不出是鎮壓混亂的新兵,還是譁變!”
華歆聞言臉色鐵青:
“六十萬大軍在短時間內亂成一鍋粥,絕對有奸細混入了中層,甚至高層指揮體系!
你們可打探到大司馬和大將軍的訊息?”
二人搖頭:
“沒有具體訊息,目前能確定的是,中軍大營被團團圍住!”
華歆道:
“中軍大營足有十多萬大軍,精兵佔了三成,縱使虎牢關的劉賊全部出來,又怎麼可能圍住中軍呢!”
他頓了頓,又道:
“從目前的局勢看,此戰必敗!”
“那怎麼辦?”
華歆厲聲道:“燒了輜重營!”
吳質驚道:
“這裡可有供給60萬大軍的糧草啊!”
華歆眼神狠辣:“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即便大營亂成這個樣子,也沒人放火嗎?”
“司空的意思是?”
“我斷定,有人要把咱們大營,完完整整的獻給劉禪!”
“嘶……”吳質倒吸一口涼氣,“誰這麼大膽?”
華歆道:
“此時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燒了所有能燒的東西!”
吳質心疼不已:“司空,您的輜重營還沒亂,讓輜重營的將士儘量帶走些糧草吧!”
華歆搖頭:
“帶著輜重,我們必死無疑!”
他大聲吼道:“傳令,燒燬整個輜重營!然後迅速撤回濮陽!”
吳質和朱鑠深深一嘆,帶著親衛四處傳令。
不長時間,輜重營內火光沖天,映紅了半個夜空。
中軍的曹休見了,頓覺毛骨悚然:“輜重營要是沒了,我60萬軍就此一敗塗地啊!”
他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衝進了天靈蓋,滿頭的毛髮都炸了,扯著嗓子嘶吼道:
“傳令全軍,放棄中軍,殺向輜重營,滅火!”
軍令層層傳下,中軍3萬精銳極速響應,帶著新兵營放棄陣地,穿過層層空營,奔向輜重營。
許褚見了火光,心如刀絞,罵道:
“他媽的是哪個敗家子放的火!造孽啊!傳令全軍去輜重營救火!”
蔡秩、李靖、關平、嚴顏、周倉、武六棲等人見了大火,皆明白:“不用打了,魏軍完蛋了!”
隨即下令:
“去救火!那可是我們的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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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休帶人急奔,耳中盡是震天的喊聲,他眼見整個大營陷入無盡混亂,深知自己已經陷入絕境,但是,他依舊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救出糧草,收攏潰軍,來日再戰!
當他來到輜重營,看到華歆三人指揮士卒有條不紊的放火,腦回路徹底斷了,大罵道:
“華歆,先帝和皇上皆厚待於你!你竟然投敵!”
“全軍聽令,斬殺華歆、吳質、朱鑠!”
華歆聞言驚道:“大司馬,你聽我解釋!”
曹休眼中冒火:“沒什麼可以解釋的!殺!”
華歆三人汗毛倒立,二話不說抱頭鼠竄,但中軍弓弩手速度很快,上來就是一陣激射。
吳質、朱鑠被當場射殺。
華歆在親衛的拼死保護下,損了一半人馬,險而又險的逃入夜色,就此消失不見。
曹休看著熊熊燃燒的輜重營,知道機會沒有滅火的可能,眼中全是絕望,咬牙道:
“傳令全軍,撤往濮……”
這時,一股股生力軍奔來,不顧一切的衝入火場。
周倉身先士卒,揮舞著軍旗拍打火苗,拖出未燃的糧袋。
趙累的鬍子都燒沒了,依舊指揮士卒搶救物資。
關平聲嘶力竭,指揮將士清除隔離帶,防止火勢蔓延。
更有許褚帶領大軍衝過來,投入滅火大戰,以揚土法滅火,效果顯著。
一時間,輜重營內外眾志成城,十幾萬人奮力滅火。曹休看的熱淚盈眶:
“我大魏,還是有忠臣的!”
他回頭看了看呆愣的部下,大罵道:
“你們愣著幹什麼,快衝上去啊,學著點,刨土滅火!快!”
中軍將士盡數衝進火場,大幹特幹。
這時。
一個身影站到曹休身邊,低聲道:
“中軍都衝上去了!太好了!如此一來,天亮前就能滅火了!”
曹休點頭:“是啊!”
那人又道:“只是,如此滅火,你就不怕漢軍殺過來嗎?”
曹休一愣,這才想起漢軍,環顧四周,見全是救火的人影,稍稍放下心來。
忽然,他一愣,感覺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很眼熟,愣了三秒,忽然驚叫:
“啊!劉禪!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