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點頭:“對,等樓蘭王趕到敦煌,他一定會幡然醒悟,折回來投降的!”
大宛王子幾人面面相覷,雖然有些不信,但漢人皇帝給他們的震撼太多了,說不定,他真的能預測未來。
阿斗也不過多解釋,溫聲道:“你們下去吧,好好配合毌丘興和蘇則,重新整編隊伍,然後就靜靜等待軍令吧。”
幾人鄭重磕頭,緩步退走。
阿斗看著他們的背影,道:“毌丘儉回來了吧,讓他過來。”
黃皓聞言,動身出帳,親自去傳喚。
一刻鐘後,毌丘儉進帳參拜。
阿斗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溫聲道:“仲恭瘦了,也黑了!”
毌丘儉聽阿斗稱呼自已表字,又是惶恐又是驚訝,連稱不敢受此隆恩。
阿斗笑著和他交談,大加讚賞他在西域各軍的遊說,說的毌丘儉口乾舌燥,露出肝腦塗地、士為知已者死的表情。
阿斗看著滿臉激動的毌丘儉,心道:
“在真實的歷史上,從司馬懿到司馬昭,淮南共有三次叛亂:
王凌計劃另立新君,與洛陽朝廷分庭抗禮,結果慘敗;
文欽和諸葛誕都投降了吳國,欲引吳兵反抗洛陽,最終也失敗或投降了。
而毌丘儉,在司馬師逼迫郭太后廢黜曹芳,改立曹髦為帝后,與淮南眾將歃血為盟,六萬勤王之師與反抗司馬師。
他不僅沒有向吳國投降,還在北伐洛陽前,佈置了足夠計程車兵戍守邊防抵禦吳國,自已帶著六萬兵卒奔赴戰場,為了自已效忠的曹叡及其繼承人,浴血而戰。
喊出了:【夫竭節而赴義者我也,成之與敗者時也,我苟無時,成何可必乎】的壯語。
可惜,老將郭淮剛剛去世,陳泰、王經等魏國忠臣在西部與姜維大戰未歇,一同起兵的諸葛誕臨陣倒戈,鄧艾等忠於司馬家的魏將全力阻擊。
雖然最終功敗垂成,戰死沙場,被身司馬師判定為“叛賊”,但對於曹魏才說,毌丘儉足以稱得上忠臣良將。”
想到這,看著忠於自已的毌丘儉,阿斗滿眼自豪感和獲得感,溫聲道:
“仲恭,西域聯軍全敗,你覺得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毌丘儉沉聲道:
“末將認為,應趁機乘勝追擊,以新投降的西域軍為先鋒,殺去西域,驅狼鬥虎,大規模掩殺,將這些異族徹底剿滅,徹底蕩平西域!”
“徹底剿滅?”
“對!對這些時叛時附的小人,能殺的都殺掉!”
阿斗微微搖頭:
“西域和草原是一樣的,你殺光了一批人,幾十年後,就會有另一批人在那裡繁衍起來,強大起來,他們依舊會成為大漢的敵人。
若是大漢一味的征伐,對百姓來說,不是好事,對國家,亦不是好事。”
毌丘儉道:
“陛下,當年武帝連年征戰斬殺匈奴人30餘萬,打的匈奴漠南無王庭,還驅逐了羌人、氐人,滅了南越、燕國和衛滿遼東,吞樓蘭、車師、輪臺、大宛諸國。
雖然在史書上留下了弒戰、殘暴的筆墨,造成了十室九空的局面,但因為疆土翻番,我大漢子民有個更大的生存範圍,在刀兵入庫、馬放南山後,立刻就可以休養生息,不斷繁衍壯大。”
阿斗一嘆:
“那現在呢?”
他指著地圖,沉聲道:
“匈奴遠遁,鮮卑人便興盛起來,大漢中樞衰敗了,遼東諸國便重新崛起,西域眾族再立王庭。
武帝的功績彪炳千秋,但,效果不能持續太久。異族永遠都是異族,永遠不會真正忠於大漢,永遠不會成為大漢的臣民。”
毌丘儉聞言,知道陛下想的要比自已更加深遠,他回想阿斗在草原、南中、交州和遼東等地的政策,稍微想了想,道:
“末將明白了,此次西征,在武力鎮壓後,要飽百姓、行教化、建宗教、樹法典,將現在的異族變成將來的漢人!”
阿斗滿意的點頭:
“果然,你是經略西域的不二人選!”
毌丘儉聞言,激動地道:“經略西域?”
阿斗微笑,朗聲道:
“傳旨,敕封毌丘儉為西域都護府長史,統轄西域軍政大權,教化子民,繁榮地方。”
毌丘儉激動的顫抖,努力控制著身體,鄭重下拜領旨,高呼萬歲。
阿斗鄭重囑咐:
“不論草原人還是西域人,都蘊藏著極大的戰鬥力,一旦遇上天災,他們就被逼出兇悍之氣,被迫前往中原劫掠,以延續族群。
但是,如今大漢有了火藥,不再懼草原的騎兵,在炮火的洗禮下,他們中很大一部分會成為能歌善舞的族群。”
阿斗頓了頓,繼續道:
“但是,大漢不能僅僅依靠武力彈壓,也不能僅僅依靠宗教和孔孟之道,還應從根源上按下游牧民族的戾氣!”
毌丘儉思索一陣,疑惑道:“從根源上?難道,陛下要把他們都閹割?就像牧馬人閹割馬匹、牧羊人閹割牛羊那樣,不讓他們躁動,讓他們變得溫順?”
阿斗聞言笑了:
“你的想法……有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