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皓趴在城頭看著曹軍沿河而走,問道:
“河水又不深,曹彰怎麼不過河?”
阿斗笑道:
“這邊河水有些寬,唐突過河容易被追上,或者被弓箭射殺。
但是往東側上游撤一段距離後,河道會越來越窄,在那邊渡河更容易逃走。”
黃皓若有所思,又問:
“他是不是還想利用丘陵山林,躲避追擊?”
阿斗點頭:“可能性比較大,不過,也可能有其他打算!”
曹彰來得快,去得也急。
城外的蔡秩和城中的沈萬等人率軍追擊。兩軍一前一後,漸漸消失在丘陵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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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
一個月前,呂方、劉晨軍出其不意地從玄菟郡東側殺入高句麗境內。
高句麗各城各寨不敢爭鋒,皆閉門自守。
數日後,呂方、劉晨攻貴端城,翌日克之,俘萬餘人,獲糧數千石。
二人休整兩日,繼續東征,用了十多天時間拿下了木底、蒼巖、哥勿三城。
震驚高句麗王庭。
另一邊,趙統自南進兵,率軍圍紇升骨城。
見城牆不足一丈,趙統遣卒衝竹竿至城上,乘風燒燬西南樓,自此處入城一戰而破,一戰獲城民數千口。
梁口城的高句麗守將,遣兵5000欲奪回紇升骨城,趙統探明敵情,率勁騎800人與之正面硬撼,大勝,斬千餘人,餘者皆俘獲。
趙統攜大勝之威,進攻梁口,敵軍立即投降。
漢軍馬不停蹄向東進發,直逼赬峴城。
因赬峴城乃高句麗首府丸都城的南大門,高句麗王庭立刻派出援軍拒敵。
趙統綜合分析後,決定先敗援軍,後攻赬峴。
當丸都的援軍進至距赬峴城40裡時,趙統率千騎與之接戰,旋又佯敗退走。
夜間,趙統領軍攻丸都援軍側後大營,適逢雷電交加,大軍藉著雷光衝入敵陣,一戰破敵,浮屍遍野。
高句麗舉國皆驚,殘軍退回丸都,赬峴城投降。
至此。
呂方和劉晨兵臨丸都城之西北側紮營。
趙統屯兵赬峴城,劍指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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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方郡。
山林間馬蹄滾滾,塵土漫天。
5個小將緊盯著前方的曹彰,窮追不捨。
他們皆不想放過這個功勞,都想拿下斬首曹彰的大功。
曹軍逃出去十餘里之後,阿斗之前派往各城的人馬突然出現,從各處山林包抄了過來。
曹軍的斥候完全沒發現這些人馬,曹彰又驚又怒,大力抽打馬鞭,全力突擊。
漢軍伏兵山呼海嘯般衝殺出來,張弓搭箭,向著曹軍射去。
“嗖嗖嗖……”
箭矢破空連綿不絕,隨即就是慘叫落馬之聲。
“殺!”
曹彰再次被激出兇性,揮舞長戟,硬生生在漢軍的尾追和騎射下,丟下大半人馬,殺出了一條血路,突圍而去。
蔡秩見曹軍竟然硬生生地從他們三面合圍中殺出了一個缺口,羞憤交加,怒道:
“追,一個也不要放過!”
陳道遠怒極,揮舞長刀,率兵急急追去。
幾路人馬合兵一處,又追出去六七里,曹軍始終在前面,但卻始終追不到。
沈萬見路邊皆是曹兵丟棄的甲冑和兵器,似乎在全力減輕行軍負擔,大喜道:
“快!曹賊軍心已潰,追上去,必是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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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又追出四五里,追著追著,蔡秩忽然感到有點不對勁。
此時,曹軍已經帶著他們奔出了將近二十里,帶方城早已看不到。
前方左側是山嶺,密林綿延至遠方,右側是隻有半丈寬的河水,對岸亦是密林。
眼見大軍進入了一個上好的伏擊地帶,蔡秩急忙勒住戰馬,高抬起右臂,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他身邊的陳道遠也是勒住戰馬,高舉手臂大聲呼喊:
“前方恐有伏擊,派人前去探查!”
這時。
原本靜寂的密林中忽然傳來“噹噹噹”的鑼聲,無數利箭衝林中射來。
“嗖嗖嗖……”
箭雨襲來。
衝在最前的漢軍猝不及防,立刻遭到暴射。
無數利箭擊中漢軍甲冑,發出密集的撞擊聲。
但漢軍無論將士還是戰馬,皆披了鐵甲,內側還穿了鎖子甲,此時任憑利箭襲身,絲毫不怕。
闞禹彤笑道:
“如此軟綿無力的箭矢也想襲殺我等?簡直笑話!”
蔡秩見曹軍弓箭劣等,毫無攻擊力,舉槍大吼:
“往前衝!”
“入密林!”
“殺曹彰!”
此地的漢軍都是久經戰陣的勁旅,聽到軍令,立刻往前方殺去。
曹彰眼見自己預設的伏兵屁用沒有,怒道:
“馬韓王給的弓箭和士兵都是垃圾!繼續撤!前往最後一個伏擊地點!”
曹彰留下3000人斷後,領著自己的800精銳往山嶺深處奔去。
等漢軍衝進密林斬了千餘殘軍才發現,曹軍主力已經撤走,留下的只不過是帶方郡的壯丁。
蔡秩大喝:“不必管這些軟蛋了,速速追曹彰!”
漢軍又追了三四里。
終於見到曹軍的“尾巴”,振奮之下繼續急追。
又兩三里,漢軍衝到一處山谷,見前方三面環山,又是一處伏擊妙地。
這時,山間再次傳來銅鑼聲,兩側山林裡無數人影晃動,旌旗無數。
蔡秩等人細看,見山林裡不止有魏字、曹字的旗幟,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旗幟。
王久閣凝眉:“曹彰一路逃竄,不會是為了把我們引到這裡吧。”
闞禹彤環顧四周:
“這裡確實是一處上好的伏擊地點,只是,曹彰這麼厲害麼,竟然有如此深的計謀?
難道,連帶方郡各地的空城,都是為了此地的伏擊?”
蔡秩默默計算,道:
“我們從早晨到到現在,已經追出來30裡了,全軍的體力都已經到了最低點,再追下去也沒有力氣了……這應是曹彰事先推演好的!”
這時,一支約千人的曹軍步出山林。
幾十個全身甲冑的將士排成扇形持槍而立,共同護衛著中間一個鐵盔鐵甲、手持長戟的將領。
正是曹彰。
只見他鬚髮棕黃,兩道濃重的劍眉之下,怒目圓瞪,正一臉得意地笑道:
“終於把你們引過來了,不枉我捨棄十幾座城池,丟掉七八千弱軍!”
陳道遠聞言心道:“果然,之前的棄城和潰退都是引子!”
沈萬策馬而出,大喝道:
“我乃會稽沈託尼,曹子文,你可敢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