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士卒得令,用長槍挑起燃燒的糧袋,將下方儲存完好的糧食拖出來,司馬懿猶嫌力度不夠,下令四處收攏人馬,調往諸葛亮留下的糧草大營。
“報!”
一個傳令兵飛奔而來,高呼道:“將軍,曹將軍讓您西去支援?”
司馬懿皺眉問道:“支援?劉備遣軍來援了?”
“不是,是西方一處山口,有數千劉軍列陣阻路,山林裡旌旗遍佈,咱們中軍、後軍和虎豹騎都在您這邊,曹將軍手下人手不多,不敢輕舉妄動!”
司馬懿氣笑了:
“你速回去告訴曹將軍,若諸葛亮想埋伏,定然將大軍埋伏起來,怎麼在明知我們有騎兵的情況下,在山口列陣呢?尤其,山上插滿旌旗,如此做派必然是疑兵之計!”
“這……”傳令兵不敢離去。
司馬懿沉聲道:“速去。耽誤了追擊,你罪過大了!”
傳令兵下意識看了看騎兵,只見他們把戰馬當做騾子,將未燃燒的糧食從火中拖出來,這實在是大材小用,剛要說話,就聽司馬懿厲聲道:
“怎麼,你忘了大軍主帥是誰了?”
傳令兵趕緊抱拳高呼:“屬下這就去!”
話罷,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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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傳令兵快馬奔到曹仁身前,下馬高呼:“將軍,司馬將軍正搶救糧草,說不能支援,並說……並說山口那邊必定是疑兵之計!”
“他不來援,在幹什麼?”
“司馬將軍在搶收糧草!”
曹仁聞言有些慍怒,本想發作,但生生壓了下來,喝道:“你去山口看看!”
傳令兵遲疑:“我去?”
“既然是疑兵之計,你怕什麼?再遲疑片刻,本將就殺了你!”
軍令如山,傳令兵苦著臉翻身上馬,一肚子火無處發洩,只得狠狠抽打馬鞭,極速而去,待他馳到山口200米,就感覺不對勁了。旋即繼續奔進,待馳近50米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失聲道:
“我的乖乖,果然是疑兵,還是稻草人,這下子曹將軍丟人丟大了!”
他策馬奔進“劉軍大陣”,來回馳騁一番,又策馬上山遊走一圈,一個敵軍也沒見到,懷著欽佩的心往回趕去。
“我去!”
傳令兵剛走出幾步,便驚呼:“竟然不等我!”
原來,曹仁一見到傳令兵闖進“敵陣”,“敵軍”不為所動,臉上立刻就掛不住了,盤算了一下時間,知道難以追上諸葛亮了,當即下令回師。
等曹仁帶大軍回去,站到司馬懿身前,面色不悅地道:“司馬將軍好大的威風!”
司馬懿知道他在生氣,但是毫不在意,指著熊熊燃燒的糧草大營道:“這裡的糧食本能支撐我們一個月!可惜,目前搶出來的,只有5天的量。”
曹仁聞言問道:“我們自己攜帶的糧草呢?”
“我們全軍出擊,有人管營中糧草麼?”
“呃……”
“如今,我們的大營灰飛煙滅,大部分物資都沒了,目前能用的,只有此地沒被火燒的帳篷、軍械和糧草。”司馬懿指向四周,繼續道,“除了最西側的軍帳被提前拖走了,剩下的,基本保不住了!”
曹仁本來是攜大勝的喜悅而來,聽到這裡,臉立刻垮了:
“這豈不是說,我們連安營紮寨的物資都沒有了!”
司馬懿微微搖頭:“還有。應該能住下一萬人!”
“我們可有14萬大軍!這可如何是好!”
司馬懿再次搖頭:“我們只剩下11萬大軍了!”
曹仁震驚地看著司馬懿:“剛剛那一戰,死了這麼多人?”
他看看四周依舊在燃燒的軍帳和糧草,看看漫山遍野的屍體,頭都炸了。
司馬懿嘆息,拿出一個十發連弩,輕輕按動扳機,啪嗒啪嗒地射出去十支弩箭,讚歎道:“劉備軍中的弩箭確實厲害。一人可以輕而易舉射殺五六人!”
曹仁接過來,端詳半晌,悲道:“劉備有如此利器守城,我們又失了糧草和營地物資,看來,我們必須退兵了?”
司馬懿也嘆氣:“事啊,除非天降大雨,幫我們滅了這火!”
曹仁剛想說話,忽然覺得臉上涼涼的,失聲道:“咦?好像有雨點。”
“嘩嘩譁……”
他話音剛落,營地上方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落到軍帳上,落到燃燒的糧草上,快速澆滅了火焰。
司馬懿沉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狂喜。
“哈哈哈……”曹仁放聲大笑,“天佑大魏,天佑大魏。知道我們境況,專門下雨相助我等!”
“啊……哈哈……”
眾將士被突如其來的雨水震驚到了,紛紛跪下高呼:“皇上萬歲,大魏永昌!”
司馬懿滿臉是水,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他本來已經決定退回陳倉,待開春後再殺回來,誰想天降奇雨,保住了珍貴的軍帳和糧草。
他快步跑上一處高坡,大喊道:
“涼州一年到頭都下不了幾場雨,如今竟然下起如此大雨,說明我大魏身負天命,必然能戰勝劉備,收復天水等郡!”
曹仁也高呼:“先有東風相助,後有甘霖降世,大道氣運在我們這邊!大魏必興!”
“大魏必興!”
“大魏必勝!”
曹軍將士們歡呼起來,如此接二連三的神蹟,只有大道氣運才能解釋得清,他們跟對了明主,怎能不激動?
司馬懿見士氣高漲,大聲道:“兩百多年前,光武帝受高天隕石相助,滅了王莽42萬大軍,二百年後的今天,大魏皇帝的親軍藉助東風和大雨,必然也能滅掉叛賊!
將士們,收拾物資,即刻起程,用最快的速度包圍上邽,活捉劉備!”
全軍上下欣喜若狂,他們是上天選中的天軍,是必勝之師,出其不意西進,拿下上邽城簡直是易如反掌,活捉劉備必定是穩操勝券。
半個時辰後,曹軍將諸葛亮的大營打包完畢,鳳翥龍翔般向西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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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諸葛亮帶著大軍回到上邽城,見到劉備倒頭便拜:“大王,臣無能!”
劉備快步上前扶他起來:“軍師切不可如此,此戰經過孤已知曉,戰敗責任不在軍師,全因天時也!軍師速速起身。”
這時,趙雲和黃忠也跪了下去,一齊道:“敗軍之將,請大王責罰!”
劉備臉上佈滿不甘之色:“此乃天意,非爾等之過,孤怎會責罰!速速起身!”
諸葛亮三人仍舊跪地不起:“請大王責罰!”
劉備一臉無可奈何,正要繼續勸說,就聽有人高聲道:
“報!”
“司馬懿、曹仁大軍已經逼近上邽東側20裡!日落前就可到達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