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曹仁、徐晃攜手入城,步入太守府落座,個個都垮著臉。

“說說吧,怎麼給皇上上奏?”

“如實寫吧!”

“如實寫?不要命了?”

“你敢不如實寫?不要命了?”

“要不拖一拖?等開春,我們再打一場,勝了再上書?”

聽著二人不著調的討論,徐晃緩緩抬起手:“打斷一下,有個噩耗兩位將軍必須知道。”

司馬懿想起剛才的對話,問道:“怎麼?朝中出事了?”

“朝中怎麼可能出事!”

曹仁一皺眉:“孫權復叛了?起兵了?”

徐晃又是搖頭。

司馬懿和曹仁見他臉色沉重,跟著著急起來:“你倒是說呀,總不是雍州出問題了吧。”

“呃……”徐晃臉色訕訕,雖然他在養病,並未參與陳倉的軍務,但陳倉守將還是懇請他出面,說一下近期的情況,只是,這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司馬懿見他神色,知道事情不小,擔憂地問道:“還真是陳倉出事了?羌人反了?還是鬧民亂了?或是哪裡的城牆塌了?還是何地的糧草燒了?”

徐晃深呼吸一口氣,緩聲道:“陳倉附近的屯田,都被搶了!”

“嘶……”司馬懿和曹仁皆倒吸一口涼氣,屯田裡的糧食可是他們開春後出征的資本,若是被搶了,就沒法出兵了,這次慘敗就必須上報朝廷了。

“好在……”徐晃絞盡腦汁想其中好處,“好在咱們這邊人少,糧食足夠吃,餓不死人!”

曹仁臉色立刻黑了:“這算什麼‘好在’……哎,我還是自縛前往洛陽請罪吧!”

司馬懿見徐晃還有話難以出口,不禁問道:“不會還有其他噩耗吧!”

徐晃點點頭:“大散關…丟了!”

曹仁失聲問道:“誰攻取的?”

徐晃咬牙道:“魏延!”

寂靜!

整個大殿寂靜無聲!

似乎連火盆中的火都不再燃燒!連殿外的風都不再呼嘯!

散關建關伊始,就有“北不得此無以啟梁益,南不得此無以圖關中”的戰略地位。漢高祖劉邦收漢中和巴蜀後,便是率大軍由陳倉故道越秦嶺,出大散關,平定三秦而奠帝業。

如今劉備亦是坐擁漢中和巴蜀,又得了大散關,加上涼州之地的輔助,平定三秦簡直易如反掌!

高祖之事,又要上演了!

司馬懿臉色明顯僵住了:“這還得了!這已經不是我們請罪不請罪的問題了,這是大魏存亡的問題!”

曹仁喃喃道:“大散關一丟,陳倉、長安、潼關等城便再無可守之地,時時處於危險之中,此三城後,就是魏都洛陽!”

司馬懿坐不住了,厲聲道:“我速東去洛陽!向皇上陳述利害,請兵再戰!”

曹仁擺擺手:“還是我去吧,你若去了,沒人保你性命!”

曹仁站起身,緩步走到殿外,低聲道:“我是皇室宗親,有諸親護佑,大不了革職回家,你若回去,弄不好就是個身首異處!”

司馬懿沒想到曹仁會保護自己,一臉吃驚地看著那個蕭索的背影:“我是此戰主帥,虎豹騎損失了6成……我……”

“此敗,罪在我!”

曹仁打斷了司馬懿的話,“我本自恃名將,經此一戰,深知仲達之才遠在我之上。日後,抵抗劉備、收復雍涼的事,還得靠仲達!”

他抬步,緩緩向外走去,失落道:“此敗罪過全部按在我名下,保下爾等,大魏還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曹仁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司馬懿才重新坐下,又是感慨又是愧疚。

他要親自去洛陽,本就是為了面見曹丕,以擁立之功和打感情牌減輕罪名,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怎麼往曹仁身上潑髒水,誰知道曹仁竟自己攬下所有!

“莫非他也同我一個想法?如此說是為了穩住我?”

想到這,司馬懿又擔心起來。

下午,曹仁洋洋灑灑寫了萬字文,將戰敗的罪責和惡劣的影響統統歸到自己頭上,令驛卒先行發往洛陽,而後坐上主動牢車,晃晃悠悠地向東而去。

司馬懿更加慚愧,看著荒涼的曠野,扶著司馬師的肩膀,沉聲道:

“我們父子的命是曹子孝給的!日後若能幫扶,必須全力為之!”

司馬師重重點頭。

**********************

天水。

劉備帶著3萬步兵一路向南,旌旗招展,聲勢浩大,一派喜氣洋洋。

阿斗盤腿坐在馬車中,再次檢查了一遍手裡的書稿,就聽車伕道:“大王,蘇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吧!”

蘇則畢恭畢敬地進了車廂,跪坐在角落,沉聲道:“末將經三日的思索,已經想好了經略河套之策。”

阿斗聽到用了‘經略’一詞,滿意地點點頭:“說說吧。”

蘇則一拱手:

“河套東西方向二千里,南北四五百里,土地肥沃,水源充沛,適合開墾農田。

河套之外,除西南側有部分沙地,其餘地域皆水草豐美,很適宜放牧,故聚居了數十萬羌胡,貿然前往統治,必引起激烈反抗。

然,末將擁數萬精銳,自不會任羌胡劃地自治。此去河套,末將欲先武力控制匈奴王庭,分化諸部,圈出最好的耕田和牧場用來屯田,一步步分化、弱化羌胡勢力。

待各部無力反抗,便將諸部酋長子弟聚集到郡城,宣教王治之學。”

阿斗聞言點頭,蘇則的策略基本複製了自己平定南中的方式,總體上的思路是沒問題的,但不能教條化,他沉聲道:

“南中深山密林,蠻族居所固定,逐個擊破後宣揚孔孟之道,不是難事。但河套的遊牧部落逐水草而居,可以在草原上輾轉騰挪,打不過就跑了,稍微恢復就可以跑回來咬你一口,和南中不可一概而論。”

蘇則確實取了巧,是沿著阿斗的南中策略說的,聽到此言,知道建業王已經有了經略之策,恭謹地問道:

“請大王教誨。”

阿斗也不賣關子,朗聲道:

“正所謂“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本王專門寫了四本冊子,你拿去細細體悟。”

話罷,他拿出一本,其上寫了“分而治之”四個字,遞到蘇則手中,道:“這本寫的是武力鎮壓和分化瓦解之策。”

蘇則雙手接過,大致一番,見其內皆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臉上露出驚色,心道:“建業王竟寫了如此細緻繁雜的謀劃。”

阿斗知道蘇則一時間看不完,便大體做了解釋,緩緩道:

“因遊牧部落很是鬆散,互相間也不和睦,目前一盤散沙,你大軍一到他們必然不敢爭鋒,但是,各部族皆有不俗的戰力,決不能讓他們聯合成集權式軍事組織。

因此,你到了河套,第一步就要以絕對武力,鎮殺帶頭反抗的部族,別管什麼仁義道德,你只管殺,殺到各個部族噤若寒蟬,對你唯命是從才能停下!

然後,你便在五郡強行劃分屯田和牧場,按人頭分給各個部族,由各郡太守和將領嚴密看管,收繳農牧賦稅,徵調徭役築城修路,但有不聽號令者,殺無赦,但有私自越界者,殺無赦,但有搶奪地盤者,不問緣由,立刻屠殺全族!

同時,在五郡設定文武官員,大膽任用羌胡族人為官,弱化匈奴王庭的權威和影響,建立以郡、縣官吏為基礎的司法體系。

各族間、族眾間若起糾紛,必須入城找官吏上告鳴冤,由太守裁決,各部族私下裁決者,亦是殺無赦!”

蘇則聞言一陣寒意,若這幾個‘殺無赦’嚴格執行,自己又掌握著絕對武力,羌胡各部確實再不敢生事了,但是也埋下了火藥桶,他擔憂道:

“大王,此計雖然能按住羌胡,可長此下去,一旦他們暗中發展起來,必生大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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