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原本走在前面,但在進門前,她刻意放緩步子落在羅西爾身後。

她雙手交疊在腹前,惴惴不安的絞緊手指,惶恐的偷偷瞄向餐桌主位落座的羅基。

又在羅基視線掃過來時,膽怯低頭避開。

才在園中與羅西爾交鋒一場,她肩頭髮間還沾著黃色花粉。

配上這副唯唯諾諾的表情,平端顯出幾分可憐。

言清在華國的身份早已登出,追蹤過去也是查無此人,而她在遊輪上的所作所為,早隨著高越一行人的死亡被深埋掩藏。

羅基所探查到的關於她的訊息自然有限。

和外界其他人一樣,都認為她是胡先生嬌養的金絲雀,只不過在關鍵時候替男人擋槍救了他一命。

她去特訓營的一年,也被隱藏在胡先生刻意放出的煙霧彈之下。

所以這時候,她只需扮演好被尋回豪門的怯懦千金角色。

她與之前截然相反的表現,讓一旁的羅西爾嘴角抽了下。

身形頎長的男人輕咳一聲,意味深長的瞥向她。

既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言清如同受他驚嚇的兔子,縮了縮肩膀,小心覷了眼他的表情後快速收回視線,委屈紅著眼。

倒更襯得身側的青年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她可不怕羅西爾當場戳穿她真面目。

更何況她手裡也算是捏著他的把柄。

那一晚暗巷深處,羅西爾好好的將軍府不待,卻出現在雷鷹堂地界,沒點貓膩她都不信。

而且他似乎並不想被人知曉當日行蹤。

不然也不會將看見他的雷鷹堂幾人全部滅口。

想起追殺自已的人,言清有理由懷疑男人有暗中培植自已的勢力。

她知羅西爾幾斤,羅西爾知她幾兩,他們現在正處於彼此猜疑又互相忌憚的狀態。

“舟車勞頓也該餓了,快坐到爸爸旁邊來。”羅基在短暫的打量後,端出一副慈父形象。

他臉上堆起笑紋,朝著言清招手。

言清顧不得去探究羅基看見自已時眼裡飛閃而過的愕然,猶豫的看向羅西爾。

像極了剛被惡毒哥哥警告,不許她破壞原有家庭的楚楚小白花。

羅西爾惡寒瞪她:“怎麼,我不讓你去老東西身邊你就不去了?”

“這麼聽話?”他嗤笑著拉滿嘲諷,“那我讓你去捅死老東西你也去唄。”

不屑的睨了羅基一眼,他雙手插進兜裡,態度十分惡劣。

廳內其他人瞧見他這種吃了槍藥似的表現,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下,顯然已對眼前場面司空見慣。

羅基嚴肅板著臉訓他:“羅西爾,端正你的態度!她是你妹妹!”

“母親可就我這麼個兒子,不是什麼野種都能當我羅西爾的妹妹。”

容色清雋的青年,眉眼沾染怒氣,上前一腳踹翻餐椅,陰鷙得像個小瘋子。

言清默默低頭,看起來就像受了驚嚇不敢言語。

心裡想的卻是——

羅西爾那張得上天垂憐的臉,即便是在陰沉憤怒的情況下,也太容易叫人產生弄哭他的慾望。

陰晴不定的青年如同暴躁中的雄獅,絲毫不給羅基這個做父親的半點顏面,自顧上了樓。

言清抬頭,站在欄杆前的羅西爾衝她莞爾一笑。

病態又惡劣,充滿了挑釁。

言清眨眨眼,垂在兩側的手捏緊了裙襬,膽怯又期待的望向羅基。

面對她的羅基已經收回了臉上的肅然,笑著抬手示意她過去。

言清猶豫的走上前,心裡默默感謝了下羅西爾。

感謝他的配合表演,叫她坐實了懦弱人設。

畢竟越是膽小無害的女人,越是難以叫人生出防備之心。

“您、您就是我的父親嗎?”

她躊躇走過去,望向羅基的眼裡滿是孺慕。

看她緊張到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樣子,羅基慈祥的笑了笑,拉開身側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不用害怕,你以後就是將軍府的女兒,沒人敢傷害你。”

羅基本身氣質儒和,縱然兩鬢斑白皺容滿臉,從他五官上也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

要不是他那張臉,偶遇他的將軍千金也不會對他一見鍾情,不惜招他為東床,最後拱手讓出百年基業。

他說話時語氣放緩,以平易近人的形象面對言清,還特意吩咐管家另外準備些小女孩喜歡的零食。

彷彿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想要彌補多年來缺失女兒童年的虧欠。

“謝謝父親。”言清紅了眼眶,又哭又笑的用手背去抹眼淚,“我好高興,自已也有親人。”

“我的母親她、她還在世嗎?”她眨巴著杏眼,一臉期待的問。

羅基點頭:“當然,但她這段日子狀態不好,時機到了,我會帶你去見她。”

言清欣喜應聲:“嗯!謝謝父親。”

正式吃飯的時候,羅基並沒有直接用餐。

而是由站在身後已久的人,上前一口一口試吃過每道菜後,他才拿起筷子。

這樣的排場,說是跟古代皇帝相同都不為過。

兩人氣氛融洽的吃完了一頓飯,席間羅基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沒有跟言清有過多交流。

言清藉著想了解父親的理由,向管家打聽羅基的一些簡單情況。

複雜的她也不能問,容易打草驚蛇。

從管家嘴裡,她得知羅基平日裡並不住在將軍府。

言清斂了斂眉。

狡兔三窟,吃飯都有人試毒,想要接近羅基取得他信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多時,她被叫到書房裡。

門關上,屋裡只剩下羅基和她兩個人。

羅基換了一身軍裝,有了這身皮子襯托,他身上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他以一個父親的身份,用瞭解女兒喜好的幌子,拐著彎探聽言清在元龍會的事。

言清將自已的經歷潤色後告知,只有在提到胡先生時,面上總不禁浮現紅暈。

這副小女兒的嬌態,讓羅基臉色變了變。

他在這時候提出想看看言清被剜去胎記的地方。

言清紅著臉揪住胸前的衣襟,囁囁道:“父親,這不好吧?”

胎記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對於女人來說屬於私密之處。

她不清楚羅基此刻的想法,究竟是試探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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