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認出那個婦女,面色一僵。
他很快反應過來,“你是何人,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冤枉我。”
婦人見到夏大人,火氣上來,他一下站起來要去撓花他的臉。
“欺負我們無權無勢,我告訴你,你殺的那些百姓會有一天討你的命。”
為了殺雞儆猴夏大人殺了一些人好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要聽話才有活路。
殿上沒有人去阻攔她,夏大人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下地上。
他一肚子氣,一個卑賤的民也敢動他,他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高堂之上,談吐粗魯,皇帝當即斥道:“放肆,朕看你是當了個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龍顏震怒之下,他們大氣不敢出。
蘇彌過去將婦人扶起來,婦人沒好臉色甩開,力氣太大,蘇彌不慎要跌倒。
“用不著你們假惺惺。”
婦人內心仇視朝廷,仇視世家貴族。
蘇彌以為要倒下的那一刻,一隻手臂伸過將她抱住。
尉遲硯道:“別亂發善心。”
蘇彌退開來,她不是發善心,是下意識的惻隱之心。
蘇散蹙眉看著他倆,怎麼又遇上了。
夏大人道:“陛下息怒,臣只是,只是被無緣無故扣上罪名難免暴躁,一時失手才推了她。”
“少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外面被你關起來要挾人家夫君為你賣命的多得是,你做沒做心裡清楚。”
“陛下,若我說話有半句虛言,我跟我的孩子都不得好死,夏威跟何況關押婦女兒童,偷盜撥款,請陛下明鑑。”
婦人抹了一把淚,她要皇帝表個態,不然外面解救回來的婦人會一起討要說法。
皇帝沉著臉,道:“刑部的犯人怎麼說?”
“招拱了,不久前有了口供。”
旁邊的太監道。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說,快把口供送上來,朕不會放過一個罔顧律法的人。”
夏大人一驚,庸王摸著手腕上的白玉串,眼底晦澀不明。
不多時,口供送上來,皇帝的臉一點點變得無比難看。
他把紙扔在地上,看著夏大人的眼神冰冷,“你真是膽大包天,當朕是傻子被你耍得團團轉,欺君罔上,以為能瞞天過海了。”
口供裡寫得是什麼大家不得而知,皇帝那麼生氣八九不離十夏家要完了。
“宣何況進宮。”皇帝道,“參與此事的人一個都不準放過。”
一時間,跟這件事有染的人都得到了處罰,夏大人是主謀連同夏家一起進了監獄,何家被貶為平民。
何況被侍衛拖了出去,嘴裡還感謝求陛下開恩。
可惜沒有用。
這一次蘇彌見識到了什麼是萬人之上,擁有絕對的權利,在這裡,人沒有絕對的東西。
就比如人。
起碼蘇彌沒有一世到老的丈夫,上一世,她要平衡後宮,身為皇后要做到跟別人共侍一夫。
這輩子不會了,她再也不要活成那個樣子。
外面變天了,陰沉沉的伴著雷聲。
庸王沒有為他們說一句話,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何家跟夏家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一次就除了兩個。
“恭喜皇兄,那麼快就拉了新人。”
皇帝離開後,庸王走到尉遲硯面前,他幾乎沒有輸了的表情,內心強大可怕。
尉遲硯沒有說話,庸王又道:“一箭雙鵰,皇兄費了不少心思吧。”
“一眼就看穿的把戲用不著費心思。”
“怪不得父皇誇皇兄聰明,我也很想像皇兄一樣睿智。”
庸王說完,眼睛瞥到尉遲硯一旁的蘇彌。
蘇彌探究的目光來不及收回。
庸王輕笑一聲,“這般看本王,本王可是會誤會的。”
真夠自戀。
蘇彌無語地看向別處,蘇散過去站在她面前擋住。
尉遲硯道:“皇弟自我欣賞的毛病要改掉才行,畢竟別人還是能分清魚目龍珠的。”
庸王臉色明顯變了,蘇彌真覺得尉遲硯的嘴淬了毒,直接把人弄自閉。
雨水降下,外面烏沉,宮人拿了傘給她們,蘇彌不習慣別人給她打傘,自已撐著一把。
蘇彌轉轉手中的傘柄,雨水在旋轉的傘下濺到周圍。
蘇真懷皺眉,低聲讓她別胡鬧,說罷又看看尉遲硯的反應。
尉遲硯沒當回事,全當小姑娘心性,傘面轉時,他腦子裡閃現斷斷續續的畫面。
蘇彌努努嘴,規矩地走。
蘇真懷跟尉遲硯說話,“聽聞邊疆有敵來犯,為何朝中還沒有訊息。”
邊境侵敵是國家大事,本該一有訊息朝廷就炸開鍋的。
尉遲硯道:“父皇還在挑選平亂出征的人選,況且你們遲遲不上奏。”
現在朝中的人只顧只喝玩樂,不關心國事,誰會主動請纓出征呢,有些人甚至訊息堵塞,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
蘇彌低頭踩著水,朝中很少有為國賣命的人,朝廷官員形如散沙。
如果有朝一日出了事,他們只會東奔西跑,不顧國家的存亡。
蘇彌走在他們身邊,聽著他們談話。
現在的局勢動盪不安,明面上是太子跟庸王在鬥,可私底下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別的居心叵測之人。
蘇散道:“實不相瞞,臣打算明日就讓我父親幫我上奏請願出征。”
蘇真懷愣神看他,“你說什麼?”
還沒商量好他就敢在太子面前說。
“我早就想帶兵打仗了,我鐵骨錚錚一男兒老待在京城也不是個事。”
蘇真懷礙於太子想說的話嚥下去,尉遲硯眼裡露出讚許,“蘇公子英雄豪傑,孤會跟父皇好好說的。”
薛越遲疑一會兒,道:“我也去,忠勇侯府上上下下不說都是猛將,但為國盡忠還是能做到的。”
蘇真懷瞪大了眼睛,要說不說的。
蘇彌心裡嘆口氣,現在就需要像他們這樣的人,國民一心才能千秋萬代。
狗皇帝疏於親民,又不喜歡管理國家事務,還喜歡製造一些禍端。
這一次的事他定是知道故意演一齣戲,順便清理一下覬覦他皇位的人,坐收漁翁之利。
宮中水深,又得熬了。
蘇彌又扭起來雨傘,濺出來的雨水不慎飛到尉遲硯衣服上。
她倒吸一口氣,“抱歉陛,殿下。”
差點脫口而出陛下。他還沒成皇帝呢。
蘇真懷慌張得不行,“你幹什麼,殿下莫怪罪,小女實在是太不懂事了,回去臣一定好好教育她。”
尉遲硯道:“無礙,三小姐孩子心性,孤自然不會計較。”
他拍拍衣服上的水漬,沒太放心上,他想著的是剛才聽到的。
雖然蘇彌及時改了口,但對於心思敏感的人而言,容易捕捉到。
她想叫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