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恭恭敬敬地向著來人躬身行了個道禮,然後道,“在下五行宗外堂長老呂清泉,我徒兒被這幾人設計陷殺,為了報仇才開了殺戒,卻不知前輩叫住在下,所為何事。”

他知道修行界一些人,並不喜歡對凡人為所欲為,這話先將自已放在了道理這邊。

三門主之前看過回溯影像,確實有李欽被殺的場面,對呂清泉的話信了幾分,暗想如果此人真是為徒報仇,那殺人也是情有可原,自已還有點不好意思開口要求放人了。

但想到方含事關溫如玉下落,以及本門至寶去向,關係重大,還是開口道,“此子與我有些淵源,我還有些事要問他,不知道友可否手下留情?”

果然是個迂腐之輩,你要我留人,憑你的修為我還敢不聽嗎?何必徵求我的同意。呂清泉心下大定,表面上為難道:

“前輩之命,本不敢辭。只是我徒兒死得冤枉,不殺此人,無法向宗門交待啊。”

三門主微一沉吟,手一揚飛出一物,“這枚丹藥,對道友或有裨益,就當一點補償,還請放過此子如何?”

呂清泉大喜,這丹藥內蘊華光,遠遠就能聞到陣陣藥香,一看就非凡品,他哪想到一番鬼話,竟然得了這種好處,連忙收入懷中,一拱手道,“多謝前輩厚賜,那我就饒了此人,就此告辭。”

說完一個土遁術,一溜煙地跑了,他是怕這前輩後悔啊。至於替徒報仇,呵呵,提都不用提,死了一個,再收一個就是。

三門主見他走遠,總覺的有些不對,一時回不過神,搖搖頭也不多想了。

他走到方含身邊,看到方含這樣子,就知道這少年正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手掌按到方含的頭頂,一絲靈蘊之氣度了進去。

方含只覺得一股清涼從頭頂湧入,迅速安撫著狂暴的氣血之力,讓它們迅速安靜下來。他的頭腦也終於恢復了清明,緩緩睜開了眼睛。

三門主含笑望著他,道:“你沒事了。”

方含卻沒理會他,轉頭望向四方,看到了韓青絲和韓世顧的屍體,卻沒有見到呂清泉。他啞聲道,“那老匹夫呢?為何放了他?”

三門主搖頭一嘆,“唉,你們殺了他徒兒,他自然要找你們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吧!”

方含恨聲道,“他那徒弟,要擄青絲當爐鼎,難道我們就得任由他擺佈,不能反抗?我們就是幾個平常百姓,那老匹夫一路追殺,還是他有理了?”

他這麼一說,三門主頓時想通了其中關節,是啊,剛剛那老者既然是術道中人,那他徒弟必定也有一定修為,這幾人不過是平常武夫,哪敢去惹他,必定是那人的徒弟欺壓凡人引起的。

再看往一邊的韓青絲,無垢之體?!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他是宅心仁厚,加上多年不出山,竟然沒想到這一層,不由面色暗郝。

“哼,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方含連帶著把對呂清泉師徒的恨也移到了三門主頭上,三門主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瞭解情況放走呂清泉,可這能怪他嗎?再說我好歹還救了你一次,不,兩次呢。

方含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踉蹌走到韓青絲跟前,撲通跪下,眼裡又流下淚來。

他想取下韓青絲手中的青雪,可刀被韓青絲攥得緊緊的,竟然無法取出。

方含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青絲妹子,這把刀,是你命名的,我就用它替你報仇,可好?”

說也奇怪,青絲的手竟然鬆開了。

“小兄弟,”三門主走上前來道,“這位女娃雖然斷了生機,但她是無垢之體,靈魄純淨凝練,我可以先將其安置,說不定以後有機會讓她還魂轉陽。”

“前輩,此話當真?”方含大喜。三門主心中苦笑,這傢伙,前一刻還把自已當成東西,現在馬上升級為前輩了。

他點了點頭,取出一隻小小的紫色葫蘆,對著韓青絲的屍體,朗聲道,“靈來。”

紫色葫蘆射出一片螢光,光霧中有一道虛影緩緩飄起,身形越縮越小,竟然隨著螢光鑽進了葫蘆中。

三門主將葫蘆蓋好,遞給方含道,“這葫蘆就交給你保管吧。現在她的靈魄還在混沌中,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兩日之後,你需以一滴精血溫養元魄,此後每隔三日進行一次,如此可暫保其元魄不散,今後找機會再為其重塑肉身。”

方含連忙接過葫蘆,緊緊抱在懷裡,心裡又湧上了希望。“前輩,你能不能再救救韓叔?只要你救了他,我方含給你做牛做馬都成。”

三門主看了韓世顧一眼,搖了搖頭,“他年事已高,魂魄本就虛弱,加上用了禁法,極為損耗元魄,不是我不救他,實在是,唉……”

方含黯然。韓世顧死狀極慘,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一處完好,方含怔怔地看了許久,又落下淚來。

三門主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我之前曾做過僧人,就讓我為他超度,讓他早日往生極樂吧。”

方含抹了一把眼淚,嗡聲道,“不用了,什麼超度,都比不過用仇人的血祭奠。韓叔,這仇我一定會替你報。”

方含就地挖了個坑,埋葬了韓世顧。那柄長煙杆是韓世顧惟一的遺物,他默默點燃,狠狠抽了一口,嗆得猛烈咳嗽。

青煙嫋嫋,雜在晨霧中飄向遠方。方含將菸斗放在韓世顧身旁,心中唸叨:“韓叔,抽了這筒煙,放心去吧。”捧起一坯黃土,撒向坑中。

三門主在一旁看著方含做完這些事情,心中也定下了主意。

他剛才度入靈蘊救治方含,已覺察到方含體內的情況,心中已經雪亮,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只是他心術方直,在入門前就是個得道高僧,溫如玉還想過要煉化方含重新得到電瀝瑪瑙,他卻連這個念頭都沒轉過。

但這電瀝瑪瑙關係重大,總得給門派一個交待,那麼怎麼處置方含,就顯得很是為難了。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少年帶回去吧,也算把電瀝瑪瑙帶回去了。

他也懶得再問溫如玉的去處,其實他對溫如玉處處手下留情,根本沒動殺機,否則以溫如玉的修為,哪逃得掉。如果不是溫如玉偷了電瀝瑪瑙,天靈門說不定追都懶得追。

現在反正電瀝瑪瑙已有了下落,那小子,就放他一馬吧。

“小兄弟,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

方含茫然地搖了搖頭,他還在情緒激盪中,哪來得及考慮今後的去處問題。

“不如,你就暫入我們天靈門,再徐徐打算?”三門主趕緊跟了一句。

“不去。”方含立刻警覺起來。他可不信自已是什麼絕世修道天才,這老道見了自已,就打生打死地想收為弟子。

老爹生前可教導過他,天上不會掉餡餅,人有所予,必有所求。

況且前世那麼多反詐宣傳是白給的?誰知道這老傢伙動的什麼歪腦筋,萬一被軋了腰子怎麼辦。

呃,拒絕得這麼幹脆的嗎?三門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緩了緩,繼續和聲說道:“我們天靈門,可是天道三門之一,地位超然。”

這是赤裸裸的誘惑了,方含更是警覺,心念倒是一動,“天道三門是什麼玩意兒,打得過術道嗎?”

方含想著,如果能夠學到一身本領,為韓世顧報仇,那倒是可以考慮。

“呃,這天地人三道,各有千秋吧。不過天道不爭,我們很少行走世間,一般不介入俗世,打打殺殺的事,儘量少做。”

三門主有些牙疼,心想這小子怎麼和溫如玉一個德行,就想著打打殺殺。文化課還是要補上的嘛,多看看《道藏》、《道經》,就不至於這麼膚淺。

“那算了。”方含一口拒絕。什麼天道,蒙誰呢,連術道都打不過的話,吹什麼吹。作為一名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這虛無縹緲的大餅吃不下。

我就是謙虛一下,謙虛懂嗎?總不能說術道連我們一根腳趾頭都不如,放個屁都能崩掉幾個吧,你就當真了?聽不出我這話裡話外的意思?

饒是三門主好脾氣,也有拂袖而去的衝動了。

好不容易壓下心氣,三門主祭出撒手鐧,“天道雖不爭,但天道最是宏遠深博,你可知人死不能復生,只有洞窺天道,才有一絲機會啊。”

言下之意,你還要不要韓青絲的命了,如果要,就只能乖乖地跟著我走。

這是將中了方含的命門了。之前他有顧慮,可是隻要韓青絲能夠復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須得去闖一闖。

更何況這老頭似乎是有幾把刷子,那位李欽的師父還不是見了他就跑路了?還有,他收進韓青絲的手段,和傳說中的神仙也沒啥兩樣。

這麼一想,眼前這三門主的形象,也變得靠譜起來。

“好吧,那我去。先說好,如果不能復活青絲妹子,我隨時要走的。”方含下定了決心。

三門主如釋重負,隨後又心底苦笑:什麼時候我天靈門要收個門人,也變得要這麼連哄帶騙的?

自已當年,可是一聽到有這麼個高大上的門派可以加入,一顆古井無波的心都別別跳得厲害,想都沒想就脫了袈裟,莫非當年自已這麼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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