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淚女王
“趙叔，我想幫幫姚阿姨。”
程今禾抬起頭看向趙伯忠，有些懇求地說道。
“當然可以小姐，我馬上就去聯絡程總。”
趙伯忠聽了，連忙答應下來。
程總有專門做慈善的專案，既然小姐想，那再多資助一個病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
趙伯忠沉默半晌，他盯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姐，嘆了一口氣，最終說道：
“小姐你真是變了許多……”
他伸手摸了摸程今禾的頭，繼續說道：
“不過是這樣的變化也好……”
趙伯忠意識到這話不妥，又連忙補充道。
“啊，當然也不是說小姐以前不好的意思。”
聽到這話，程今禾的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了，她又不是什麼專業演員，況且連個像樣的劇本也沒有，只有一個單薄的人設。沒有原主的記憶，她連模仿都做不了，陪著程今禾長大的趙伯忠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翻天覆地地變化。
“趙……趙叔，我……”
程今禾看向趙伯忠，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姐，你跟趙叔說實話，你是不是……基本上什麼也記不得了。”
“啊？”
程今禾還在思考到底該怎麼解釋的時候，趙伯忠的一番話卻讓她愣住了。
“小姐，你不要什麼事都自已一個人扛……”
腦補過度地趙伯忠上前，心疼地抱住了還一臉懵逼的程今禾，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
“她就說嘛，這樣的無厘頭世界，怎麼會那麼嚴謹。”
程今禾鬆了口氣，她本應該感到慶幸，可鼻頭卻忍不住開始發酸。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嚥下喉頭的酸澀，不讓還在積蓄的眼淚流出。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別人一安慰，即使自已沒什麼想哭的，可眼淚就是止不住了。
情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這突然爆發的負面情緒像是原主本身的悲傷和委屈在作祟，來勢洶洶，打得程今禾一個措手不及，總之怎麼控制都沒法再壓抑住了。
眸中的淚水打著轉兒，漸漸模糊了程今禾的視線，最後不堪重負地破眶而出，成串的淚珠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她淺藍色的病號服上，暈出一道道淺淺的痕跡。
程今禾吸溜了兩下鼻子，順著趙伯忠主動給的臺階走下。
“我……我……只能記得一些名字了，以前發生過的畫面通通都記不得了……”
“而且，我是我猜出來你是趙叔的，現在……我連父親和姐姐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程今禾斷斷續續地說著真假參半的話，趙伯忠聽著她的哭腔，連忙抬起手，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水。
“沒事了，沒事了……小姐，有些事情既然已經記不得，也就不必在乎了，至少你沒忘記我們不是嗎？不記得樣子又能怎麼樣。”
“嗯……”
程今禾也抬起手擦起了眼淚，她點了點頭回應著，慢慢調整好了情緒之後又說道：
“趙叔，這個事，能不能不要告訴父親和姐姐，我怕他們擔心。”
“好，好，小姐你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可是程總現在已經知道你失去了在國外這幾年的記憶了。”
“好……好吧。”
程今禾皺起眉，有些擔心起來。這和原著不一樣的劇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她有些害怕這樣會引起蝴蝶效應，發生許多不必要的變故。
趙伯忠沒一會兒就又出去辦事了，但很快新的護工便來到了病房，她幫助程今禾換了件衣服，又扶著她躺回了病床上。
“謝謝。”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姐如果有什麼事記得再叫我。”
新的護工笑著說道，她走到洗手檯洗了點水果，擺了個果盤放在程今禾身邊的桌子上，
“小姐吃點水果吧。”
“嗯，好的。”
程今禾一邊說著，一邊插了一塊蘋果吃起來，她靠在靠枕上，閉上了眼睛，剛想要休息一會兒。
“叮叮叮叮叮咚……”
手機鈴聲偏偏在此刻又響了起來。
“嘖，煩死了！”
程今禾無奈地坐起身，在心裡憤憤道，
“怎麼那麼多電話，早知道就應該直接關機的。”
她心裡雖這麼想著，可還是老老實實地接起了電話。
嗯？一串沒有備註的號碼？
程今禾心裡泛起點點疑惑。但她還是禮貌地問道：
“喂，您好，請問你是……”
“……”
對面卻沉默著，沒有回話。
“喂？”
是打錯電話了嗎？程今禾見對方不說話，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一道低沉的中年男聲卻傳了出來，
“小禾，是爸爸。”
……
爸爸？
這回輪到程今禾沉默了。
看來他們父女的關係確實不好，聽到這聲音，她雖然感到熟悉，卻生理性的有點抗拒，而且這連聯絡方式都給刪了。
她在心裡默默想著。
這個時候她應該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比較符合人設吧。
可還沒等她付諸行動，電話那頭又傳來了程裕禮的聲音，
“別結束通話電話！”
居然預估了我的判斷？！
程今禾有點震驚地看著電話，就聽那人又繼續說道，
“小禾……這些年確實是父親做得不對，讓你在國外受苦了。”
“行了，有話就直說，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程今禾又一次受到原身的影響，不受控制地發了脾氣，硬邦邦地嗆了程裕禮一句。
“反正我也不記得那些事了。”
反應過來的程今禾趕忙找補，又說道。
“爸爸聽趙管家說你願意回國了，真的很開心。家裡這邊啊，已經收拾好了，你在醫院好好養傷，等回國，爸爸一定好好補償你。”
“補償？補償好啊，補償好啊！最好是送點別墅，豪車什麼的，嗯……直接砸錢的話，小百千萬的也能接受吧。”
先前的那點氣被這一番話安慰得一掃而空，程今禾壓抑著內心的狂喜，強忍著沒叫出聲，努力保持人設不崩，只是輕哼了一聲，假裝不鹹不淡地回道：
“嗯，知道了。”
程裕禮知道女兒和他不對付，對這樣的態度已是見怪不怪。
“哦，對了，我失憶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姐姐也不能，我不想讓她擔心。”
程今禾說完這話，也沒管程裕禮還想說什麼，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大洋另一邊的程裕禮看著手機上顯示已結束通話的標誌，一臉菜色。
他本還想說一下已經給姚芳提供好了醫療幫助，指望著借這個事在女兒面前刷個好感度呢，現在只能等她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