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

沈明時愣愣看著走進來的男人。

裴緘身形高大,逆光而來,彷彿周身都被窗外的豔陽鑲鍍了一層融光。

那件繡著暗紋的黑袍被風吹得颯颯作響,華光溢彩。

沈明時怔了怔。

她想過他最遲今晚會有動作,但那也是今晚,夜深人靜的時候,而不是現在外頭太陽大好,他就這樣大搖大擺闖進了敵人的老窩。

而且,他竟是親自來了?

她還以為來的最多會是鳳鳴或者其他人……

裴緘走近,看著她呆呆的模樣,曲起手指在她額上點了一下。

“怎麼,不認得了?”

他目光在她臉上停了數秒,轉而落在她身上,上下掃了好幾遍,確認她身上沒有添了新傷,眸中那一絲極淡的冷意才化開無形。

總歸還是機靈的。

他沒有用力,沈明時卻下意識往後仰了一下,整個人瞬間神思回籠,心中暗悔。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竟然被裴緘的美色迷住了,果然還是聽花一一的秘籍聽多了……

她下意識避開裴緘的目光,這一低頭,才發現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裴緘的氣息幾乎將她包圍。

沈明時立刻站了起來,退後兩步:“相爺,您怎麼來了?”

她站起來下意識就準備跟著裴緘走。

裴緘卻坐了。

就坐在她方才坐著的椅子上,絲毫沒有急著離開的意思。

一坐下,迎面就是那堆成小山一樣的果皮,足見方才在這裡坐著的人是多麼滋潤。

裴緘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你倒是會享受。”

沈明時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分辨不出他這話的深意,但怎麼聽也不像是高興的。

她想了想,一雙還帶著傷的瑩白小手捧著盛滿果肉的茶盞,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推到他面前。

“這是我剛剝好的,本來想晚上給相爺您帶回去,相爺既然來了,就先嚐嘗看?”

裴緘抬頭。

方才還不敢看他的人,此刻微低著頭,晶亮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一臉狗腿模樣。

裴緘:“……”

他移開目光,唇角微微抿成一條直線,不去看那雙和窗外的太陽一樣明亮的雙眸。

見他無動於衷,沈明時小心打量他一眼,將茶盞又往前推了推。

“我已經替您試過了,沒毒的,他們這兒的水果很好吃,您嚐嚐……”

話沒說完,裴緘驟然伸出手,按在她細白手腕上,打斷了她。

“……不必。”

沈明時沒了聲音,頭一次拍馬屁就沒成功,她連忙收回手,不敢再多說。

一截凝白皓腕倏地從掌下抽出,裴緘移開眼,收回手。

“本相自外頭來,一身塵土,就不吃了。”他難得多解釋了一句。

卻沒看見在說完這句話以後,沈明時在身後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他。

沈明時細眉微蹙,目帶審視,看了眼裴緘。她原以為花一一多少有些誇張,現在看來她說的一點不錯,裴緘果然是個享受慣了,喜歡讓別人主動伺候的人,就連生活上也是,連個水果都要丫鬟親自喂到跟前。

她犯了難,方才要叉子沒有,要筷子不給,她也只有一雙手。

見裴緘一直不動,好似在等著什麼似的。沈明時在心底默默深吸了口氣,罷了,為了自已的小命總是要試一試討好左相大人。

她目光在剝好的果肉上掃過,最終拿了一瓤還算方便的橙子,慢慢伸到裴緘面前。

“相爺……”

看著那伸到面前的果肉,還有削蔥似的指尖。

裴緘:“……”

他偏頭看向一臉正色的沈明時。

“何意?”

迎著他的目光,沈明時硬著頭皮捏著橙子往前又送了一小段:“您將就一下,我方才問他們要叉子和筷子了,但他不給我。”

裴緘:“……所以,你拿手餵我?”

沈明時心中緊張,沒聽出那忽然多了絲喑啞的嗓音。

只以為他嫌她手髒,忙解釋道:“我的手很乾淨的,午飯後他們端了水讓我洗手的。”

裴緘抿緊唇,剛想說“不必”,話還未出口,那隻蔥尖似的手指又固執地往前遞兩分,已然快碰到他嘴角。

裴緘眯了眯眼,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

正想訓斥,只聽她柔柔弱弱地叫了聲:“相爺?”

沈明時心中其實緊張的厲害,心跳都快了些,她剛跟花一一學的,不會這麼快就失敗了吧?

裴緘一頓,眸中暗芒微閃。

他沒有推開唇邊的手,也沒有後退,只抬頭,目光緊緊盯著她。

“自已吃。”

沈明時:“……啊?”這是什麼回答?

但裴緘的話是不能質疑的,她只愣了一瞬,就在他的目光中收回手,將那瓣橙子塞進口中。

果肉橙黃飽滿,被殷紅唇齒慢慢吞沒,沾了汁水的唇瓣愈加瑩潤光澤……

直到沈明時喉間微動,裴緘才收回了目光。

端過一旁放著的茶杯,抬手抿了口茶水。

沈明時:“……相爺,那是我的茶杯。”

裴緘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繼而,揚了下眉,理直氣壯。

“怎麼,你的本相用不得?”

沈明時眉頭輕蹙,正準備說什麼,房間門口的鎖鏈忽然響了起來。

緊接著,有人一腳踹開門板。

“叉子給你找來了,再敢多要東西,就把你扔……裴,裴緘?!!”

一瞬間,阿朗又驚又怒,手中的劍驟然出鞘指向裴緘,卻沒上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地方是他們在黎州城的絕密,裴緘的人幾次跟蹤都被他們甩掉了,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目光落到他身後的沈明時身上。

阿朗面上閃過一抹冷笑:“原來是你!臭丫頭,戲演的倒是挺像!”

沈明時看他明顯誤會了什麼,摸摸鼻子,算是預設了。反正結果都差不多,這確實是個計謀。

聽著下面源源不斷跑上來的腳步聲,她現在心裡更關心另一件事。

她偷偷問裴緘:“相爺,該不會就您一個人來的吧?”

裴緘挑眉:“就本相一人又如何?”

他看著沈明時,這小東西心性狡猾,若是敢扔下他轉投靠了對方,他就好好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江湖險惡。

沈明時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發愁道:“誰都沒帶?鳳鳴也沒有?這個人和花一一功夫都很厲害的,就咱倆可怎麼走啊……”

還沒說完,門口響起了花一一妖嬈的聲音。

“喲,沒想到,有一天我這花樓竟也能迎到左相大人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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