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人到齊了。”
陳應微擰眉，“到齊了？”他又掃視了教室裡的一圈人頭，“你確定？”
“除了一個請病假的，”班長章曉瑜想了一下，“應該都到了吧…”
病假？
生病了？
章曉瑜旁邊的一個女生湊了過來，“班長，不對吧。鹿鳴今天不是也請了事假嗎？”
“老……”
章曉瑜被她提醒以後，欲開口補充，卻看到陳應低頭陰著臉擺弄電腦——
一副你考慮好再說話樣子。
她把話吞了下去，反正人也沒少，也不必多此一舉。
陳應講完本節課的知識點以後，按序號隨機抽選提問，螢幕前閃動的數字停在了“7”。
教室裡安靜了好一會，沒有人站起來。
“老師，7號是鹿鳴，她今天請假了。”章曉瑜回答。
陳應又點了重新選擇，“18是誰？”
18號如臨大敵站了起來，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剛剛自已開小差被陳應抓住了，不然為什麼他現在看起來想把我拎出去的樣子。
……
“對了，坐下。”陳應緩和了臉色。
18號悄悄地吐出一口氣，坐了下來。他拱了拱旁邊的男生，“你有沒有發現陳應他今天有點不太高興。”
或許陳應自已都沒發覺他不太高興，但他知道的是這兩節課再也沒有開小差的人，這讓他很滿意。
陳應上完四節課以後，徑直地走向了學校食堂。
食堂門口烏泱泱地圍著一群人，經過的人都伸長脖子看看發生了什麼。
陳應倒是一點也不感興趣，他覺得自已已經過了這種跟風的年紀了。
陳應走進食堂，隨便打了個兩素一葷，卻發現位置都被坐滿了。他端著餐盤掃視著周圍，被他看到的女生都微微一低頭，小口小口地吃飯。
轉了一圈下來，還是沒有位置，他隨便找了個男生拼桌。那個平頭男生很文靜，陳應吃起飯來就跟對面沒人一樣。
平頭吃完飯就端著餐盤離開了。他剛走不久，一個穿著嘻哈風格上衣的男生，頂著一頭亮眼的金髮，手裡端著一碗麵左右看著，最後來到陳應面前，“哥們，拼個桌”。
陳應抬頭的瞬間目光一凝，金毛以為自已有點冒失：“哥們，現在位置不好找，你對面沒人吧。”
陳應剛剛還只是懷疑，現在聽到他開口，確定了他就是昨晚那個吱呀亂叫的毛孩。
夏熠然被他盯了幾秒，有點尷尬，他用空出來的一隻手薅了薅頭髮，正想開口說話。
陳應點了點頭，垂下眼睛繼續吃飯。
夏熠然訕笑兩聲，“兄弟你長得真帥，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吃飯，還沒有感受過這麼多的目光。”
旁邊來往的人都有意無意地往陳應身上瞄，女生一般都比較含羞，所以會先看一眼夏熠然，再看一眼陳應，這樣就不會顯得太刻意。
陳應聞言勾了勾唇，涼颼颼地回答：“你的頭髮顏色也挺別緻的。”
“是吧，我也很喜歡這個顏色，顯得特別精神！玩樂隊，就是要有活力！”
陳應“……”
陳應覺得這個人和於數有的一拼，不過於數可沒有他這麼自來熟。
陳應原本不想再接話題，奈何這個“樂隊”兩個字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樂隊？”陳應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可是隊裡的吉他手！你可別以為我是你學弟，說不定我還比你大。”夏熠然說著有點驕傲起來。
陳應挑起一邊眉，這金毛是發燒了嗎？
夏熠然來了興致，“其實我今年剛畢業，自已的專業讀的一般，但是我很喜歡吉他，我要一輩子玩吉他。”
陳應一頓，不再是撩起眼皮看他，他抬起來頭，看著他發亮的眼睛，一時間愣了愣神。後來夏熠然說什麼，陳應也沒有聽清。
“打算要一輩子玩吉他”這句話和陳應很久以前的回憶激盪著，掀起洶湧的情緒。
夏熠然用手在他面前揮了一下，“喂？哥們，你怎麼發呆了。”
陳應收回視線，“沒什麼。”
夏熠然就是個話精，“我和你說，你最近出門一定要小心，我昨天被一個人威脅，說要搶我的吉他，不給他就撕票。”他樂呵呵地說，“後來我給他講了一堆大道理，他就把我放走了。”
陳應昨天還沒覺著他的智商有點欠缺。他趁自已還沒有想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對待他，就先衝他擺了擺手，站了起來。
“我今晚有表演，有機會一定要來啊。我感覺自已和你很投緣。”夏熠然衝著陳應的背影喊起來。
恐怕夏熠然知道昨天威脅他的人是陳應，就不覺得投緣了。
陳應走出食堂的時候，圍在門旁的人大多數都已經散開了，只有幾個人站在旁邊看。
“你看，這個小金毛，痞帥痞帥的。”
陳應聞言，腳步微頓。他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樂隊組合的宣傳海報。
五個人中，小金毛站在中間，看起來年齡最小，估計是個團寵。
海報裡，夏熠然踮著腳尖蹲下來，雙膝張開，吉他立在雙腿中間，左手的手指按在琴頸的弦上，身體微微向前，右手張開拇指和食指，橫著比了一個的“槍”。
陳應正好站在他的海報前，有一種隔空對視的感覺。
陳應扯了下嘴角，拿出手機回覆餘數“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