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腕上看似堅硬但實際上脆弱不堪的綢緞,羽黎捏著丘比的手不但沒有鬆開,反而用力了幾分。

與面對曉美焰尚可的態度不同,面對所謂的正派,羽黎的情緒一直淡淡的,甚至帶著些許高傲。

此刻,看著神色冷峻的巴麻美,羽黎淡漠的臉上卻在下一刻綻放了一個過於甜美的笑容。偏頭帶起的髮絲下,紫色的蛇瞳閃著冷然的紫光,明明笑得溫柔可愛,卻不由得讓人瞬間感到頭皮發麻,以至於冷汗瞬間爬上巴麻美的後背。

“不鬆開的話,它會死的哦~?”

尖銳的指甲隨著羽黎手上的力氣往白色的身體裡刺入,露出來的縫隙裡透露出了點點紅痕。

“丘比!”

隨著巴麻美一聲帶著怒氣的嬌喝,羽黎手上的緞帶瞬間消失。巴麻美正想開口,卻見周圍的空氣如同浪花一般波動起來。

隨著輕輕的氣泡戳破聲響起,蝴蝶做成的花圈、交錯的柵欄和詭譎的路燈和傾斜的建築物相互交錯。

最後現實世界如同紙畫一般被撕開,眾人掉入了奇幻詭譎的結界——魔女的結界。

羽黎拎著丘比的手隨意晃了晃,看向巴麻美的眼裡含著戲謔,他的周身漸漸出現的蛇群的虛影,糾纏翻滾的蛇群泛著森冷的碎光。在這處扭曲的結界裡,一時間不知道是哪者更加恐怖。

“還要守護無辜之人的你,現在更加打不過我們了吧?”

羽黎隨手腐蝕掉了不知何時蔓延過來的絲線,曉美焰完全被他護在了身後,因此並沒有看見,從羽黎脖子爬出的、面對三人時滿是惡意和壓迫的白色小蛇。

“不要試圖做小動作,你不是我的對手,巴 、麻 、美 、學 、姐。”

感受到脖子上神蛇傳來了不耐煩的情緒,羽黎正準備帶著曉美焰離開的時候,美樹沙耶香突然醒悟過來。

感受到喉嚨的刺痛,為了保證存活的自我機制被解除,先前被刻意封閉朦朧化的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

美樹沙耶香的眼神原本充滿了恐懼和驚愕,但在瞬間,淚水開始充盈她的眼眶。

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完全恢復過來。然而,憤怒卻如潮水般迅速湧上,淹沒了她的理智。

“你這個怪物!!”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還沒從剛剛的怒吼裡回神。

原本的淚水被怒火燒乾,取而代之的是燃燒的怒火。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殺人犯!!恐怖分子!!”

不管不顧地,美樹沙耶香的情緒明顯失控了。羽黎沒有把這點指控放在心上,因為被狗咬了一口,難道你就要咬回去嗎?

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和這種人計較。

因此當美樹沙耶香再次發出痛苦的囈語時,反倒是羽黎震驚地回頭了。

粗壯的白蛇緊緊纏繞住了少女瘦弱的身軀,因為驚恐而謾罵的嘴隨著束縛力道的縮緊而被迫閉合上。

蛇頭上盤踞著一張闔眼的女人像,紫色的蛇瞳緊緊盯著美樹沙耶香,微張的蛇嘴裡,尖銳的蛇牙閃爍著冰冷的光,隔著空氣似乎都能感覺到面板的刺痛。

咔嗒。

細長的銃槍對準了蛇頭,巴麻美看著美樹沙耶香痛苦的神色,下意識就構築了槍彈打出。

“放開那孩子!!”

急忙往神蛇身上甩了一個結界,看著子彈在結界上濺出火花,羽黎的神色瞬間黑了下來,這次就連曉美焰都感覺到了羽黎的怒火。

嘖,真是麻煩。

曉美焰皺起了眉頭,美樹沙耶香每次都是這樣,搞不懂自已的心的自大狂,每次簽訂契約後都走在快速消亡的路上,毫不客氣地傷害、讓小圓哭泣。說什麼想成為像麻美學姐那樣正義的人,但轉頭就因為知道真相又失去了心愛的男子開始自暴自棄。

真是虛偽啊,沙耶香。

惹誰不好,偏偏惹這個大魔頭。

原本想讓羽黎手下留情的曉美焰看著面前把自已護在身後的人,曉美焰動了動指間,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動,安靜地像是不存在一樣。

羽黎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巴麻美對神蛇的惡意讓他感到憤怒,而那發用上魔法的子彈更是觸動了他的底線。

真是世界選的“好隊友”啊!

發怒的羽黎不會看見,蜿蜒的巨蛇眼裡滿是笑意。抬手禁錮住巴麻美的他,僅僅是展露了一角實力就將面前的人壓迫地絲毫無法動彈。

冷漠的眼眸只有在看向白蛇的時候才沾染上溫柔,羽黎朝巨蛇伸出了手,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不易察覺的委屈。

“八岐大人,請不要亂跑。”

哎呀,玩過頭了。

看著小羽蛇暗暗生氣的樣子,八岐大蛇從心地扔下即將因為窒息而陷入昏迷的美樹沙耶香。順著羽黎伸出的手指,蜿蜒爬上光滑而暗藏巨大力量的手臂。

嘶嘶~

偉大的八岐大人才不是拿小羽蛇沒辦法,偉大的八岐大人只是覺得無趣不想玩了而已!!

下意識說服自已的八岐大蛇甚至還點了點頭,下一刻,卻聽見頭頂傳來了一聲壓低聲音的通知。

“八岐大人,一個星期的美酒減半。而且......這一個星期請屈居客房。”

蛇蛇石化,蛇蛇難過。

安置好了神蛇,羽黎才施捨出注意力關注身前,除卻手上幾乎沒有氣息的丘比,他的面前哪裡還有人的影子。

“你故意的。”身後傳來曉美焰的聲音,她的眼睛裡帶著探究,看著眼前恢復常態的羽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人家只是在演戲而已,但看著羽黎手上的丘比後,卻沒有問清楚。

“誰知道呢?”

隨手掐死丘比這副差不多報廢的軀殼,隨手將殘骸扔在前方,靜靜等待。

推擠的貨物後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曉美焰和羽黎那千錘百煉的精神並未動搖。很快,一道 與地上殘骸生前模樣完全一致的生物從貨物後面來到了他們面前。

“雖然備用軀體很多,但是因為這樣的理由隨隨便便報廢的話,即便是我,也很困擾呢。”

聲音清甜,帶著天然的無辜,外表可愛的惡魔直接在兩人面前快速吃掉了“自已”的殘骸。那雙眼睛從曉美焰身上轉移到了羽黎身上。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羽黎竟然從它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貪婪和好奇。

“你的身體裡埋藏著巨大的能量和因果,簡直比小圓還要厲害。”

“雖然我們一般不會和這個階段的男生進行契約,但你擁有獨一無二的卓越魔法天賦可就另當別論了。”

藏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羽黎,它歪了歪頭,可愛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點蠱惑:

“你,要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男嗎?”

“無論多麼奇蹟的願望,只要你想,就都可以實現的吧?”

羽黎的臉上已經徹底什麼情緒都沒有了,他平靜的目光落到丘比身上的時候,就和看著一個死物一樣沒什麼區別。

“說完了嗎?”

“誒?”

被突然的蛇群綁住了新的身軀,丘比沒有掙扎,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下一刻,這副新的身軀就在群蛇的口下變成了碎片。

而這時,羽黎的話才幽幽響起:

“說完了,就去死吧。”

不知道為何沒有先行離開的曉美焰仍然在他的身後,此刻,她眼裡的忌憚才真正消下去幾分。

“不明白,明明都知道這是無用功了,為什麼還要執著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新的丘比出現在了高高的建築堆上,從容行走的它甚至還伸了個懶腰,就像真正的貓一樣。

“呵,像你們這種生來就沒感情的種族來說,好奇心才是不必要的吧?”

這回開口的倒不是羽黎了,而是一直減小存在的曉美焰,她的眼底帶著譏諷,澎湃的情緒被她壓縮在如同冰層的面具之下。

丘比的眼神瞬間和曉美焰對上,原本閒庭信步的它突然停了下來,語氣裡毫無波瀾。

“果然,你知道很多事情呢。”

————我是分割線————

不管前一天晚上他們如何奔波,第二天還是要起來上學的。

等到鹿目圓她們來到教室的時候,同曉美焰一起來的羽黎已經在自已的位置上打著瞌睡了。

昨天晚上因為剋扣神蛇的美酒,被神蛇強行灌酒,試圖讓他領會到品酒的樂趣,以至於今早起來還有些昏漲。

俊秀的臉龐上即使只是露出一點不適都會惹人憐惜,所以他靠著這張顏,碰瓷了正好碰上的曉美焰,兩人一起結伴進入學校。

當然,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無疾而終的暗戀就不是他該管的啦~

沒有青澀的暗戀的青春不是完整的~

自從覺醒以後,和以前的自已偏差可以說是越來越大,其實不是變了,而是釋放了更為真實的自已而已。

在這個世界,想要清醒地做好自已是很難的。沒有實力沒有背景的人若是不改變自已,很難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但改變自已又很難再找回當初的自已。

畢竟人是健忘的。

悲傷是藍色,痛苦是灰色,憤怒是紅色,絕望是將一切都容納的五彩斑斕的黑色。世界斑斕多彩,但在鋼筋水泥下是難以把握的深海,人們駕駛著名為天真良善的紙船,熙熙攘攘間終將沉入渾濁的業海。

沒有人能不染塵埃,現實不是小說、不是動漫,現實裡沒有魔法和奇蹟。

對於大人們來說,魔法和奇蹟已經是早就過時的謊言。

曾經那個天真的小孩,在人心的深海中,終究是親手殺死了天真的自已,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假若我生來罪惡,那我最大的罪孽,應該是親手掐死了曾經滿懷熱血和天真的自已。

腦子裡胡亂翻滾起了一些有的沒的大道理,羽黎這次補覺可以說是萬分痛苦的。非但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反而經過夢裡胡思亂想,精神上的疲憊更加嚴重了。

實在忍受不了撕裂般的疼痛,羽黎抬手和正在上課的早乙女老師請了假。

躺回臨時據點的羽黎眉頭微蹙,只來得及將白蛇放到枕邊,脫下衣服後就上床休息了。

昏暗的房間裡,厚重的窗簾將外邊過於燦爛的陽光牢牢擋在外邊,白色的小蛇在淡淡的紫色光芒下逐漸變成了高大的青年。

在羽黎的床邊,神蛇靜靜地坐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憐愛。羽黎躺在床上,臉色因為發燒而變得通紅,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嘴唇有些乾裂。他的身體不時地顫抖著,似乎在努力抵禦著痛苦。

神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輕輕地伸出手,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羽黎的臉頰,希望能給他帶來一些安慰。羽黎在痛苦中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神蛇的關切,他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彷彿在告訴神蛇自已會沒事的。

雖然他的神明沒有明說,但羽黎是誰啊?他可是祇的狂信徒,他知道祇心裡同樣不好受,但羽黎卻是開心的。

神明因為他的苦痛而難過,是不是代表,神明的心中真正地讓他住了了進去。

神蛇靜靜地陪伴著羽黎,他的存在給了羽黎一絲安心。身體上的疲憊最後還是讓羽黎強撐的精神再度安靜下來,羽黎沉沉地睡去了。

見人睡熟了,神蛇的神識透過靈魂的烙印悄悄溜進了羽黎的識海里,找到了比平時睡得還沉的羽黎。

白蛇的尾巴從腳尖一點點盤旋糾纏而上,鱗片親密地和對方肌膚相貼,巨蛇陰冷的軀體此刻卻正好成了降溫的最佳選擇。

只見剛剛還滾燙的靈魂身軀逐漸冷卻了下來,因為生病而逼出的豔紅為本就白淨的臉龐抹上了紅霞,看著越發嬌俏可人。

“快點醒來吧,我的羽黎啊。”

神蛇抱緊懷裡看起來舒服多了的人,平日陰柔的聲音裡多了一份沙啞。他必須承認,即便在高天原上,也不會有任何神明的姿色還能強過自家小羽蛇。

他是端坐罪惡和高天的神明,但對他卻和凡界的毛小子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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