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又過了幾日,當初白白胖胖的俘虜們已經在每日兩頓稀飯的待遇下,餓的瘦骨嶙峋,幾個馬匪看守卻坐在他們面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你聽說了麼?前一陣子老大說玩完送給咱們的娘們,咬舌自盡了。”

“艹,別提了,就咱哥兒幾個倒黴,被分配過來看守這些喪門星,不然好歹還能撈幾個丫鬟耍耍,你沒聽二虎說,中原女人的面板那個水嫩呦......”馬臉大漢露出了猥瑣的神情。

“就是就是,真可惜啊!”猴臉男子不無遺憾地附和著。

東方衝如遭重擊,呆立當場,原以為早就流乾的淚水仍然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媽的,哭什麼哭?看到你們就心煩!”馬臉大漢把手中吃一多半的雞腿兒一把撇出,恰好砸在了少年頭上。

東方衝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只感覺一股血氣衝上腦門,恨不得撲上去隔空撕咬,這時一雙同樣瘦弱的手臂狠狠拉住了他。

夸父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摟著瘦弱的少年,任憑少年在自已懷中啜泣不止。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順著窗戶射進牢房時,門緩緩地開啟了。

“起來啦!起來啦!都給老子精神點兒,一個個的!”

“今兒個可是拍賣會的大日子,誰要是敢給老子掉鏈子,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他!”馬臉大漢一甩手中的皮鞭,凶神惡煞地威脅道。

轉眼間,夸父東方衝這些人被帶到了酒歌城的拍賣行裡,臺下坐滿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商人。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即將為您展示的是一批來自京城的尖貨!”伴隨著主持人誇張的語調,身上未著片縷的俘虜戴著沉重的腳銬緩緩走上臺來。

“如您所見,這些京城人不管是隨身帶著當僕人,還是運到美洲當奴隸都是極好的選擇,底價5兩白銀一個,競價正式開始!”

東方衝瑟瑟發抖地站在臺上,巨大的屈辱讓他恨不得咬舌自盡。

“衝公子,你看沒看過武俠話本?”夸父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啊?”處於巨大羞恥感中的東方衝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爺爺不要你了,你老爸老媽也不在了,不如你以後就不要姓東方了吧?”

“啊?”東方衝徹底懵逼。

“以後再跟你解釋這個,現在我要辦點正經事了。”

面無表情多日的夸父突然歪嘴一笑,對著臺下一群金髮碧眼的外國商人大聲喊道,

“here!here!I came,I saw,I conquered!”

如此精通英文的京城人,臺下眾人也是平生罕見,夸父瞬間便奇貨可居起來。

最後,他和東方衝被一隊荷蘭商人以一百二十三兩白銀的代價打包買走。

“小衝,之前說是給你當老師,也沒正經教過你什麼東西,今天就給你上第一堂課吧。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少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兩人被脫下了鐐銬,跟著荷蘭商人的隊伍,踉踉蹌蹌地回到了他們的營地。

明末清初正是“海上馬車伕”荷蘭大放異彩的時期。彼時荷蘭軍事實力和商業實力都無比強大,做海上貿易的同時也經常兼職“海上清道夫”。

夸父能在遠離大海的西域遇上這隊荷蘭商人,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接下來的時間裡,夸父遊走在這群商人之間,靠著一手“英文聖經詩朗誦”,深得荷蘭人的信任,終於在兩年後獲得了他夢寐以求的兩樣東西——自由和火繩槍。

夸父仔細端詳著手裡火繩槍的構造,對東方衝一板一眼地說道:“為師教你的第二堂課就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隨即轉身走入了鐵匠鋪,一連敲敲打打了整整三天三夜。待到出來時,這已是一把超越時代的無敵大殺器。

夸父鄭重其事地把新槍交到少年手裡,“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叫東方衝了,這把神器是當年令狐老祖縱橫天下的秘密,你即有緣得之,以後你就改名叫令狐沖吧,為師今天傳你獨孤九槍第一式——總訣式。”

隨後夸父把新槍的基本操作方法教給了少年,令狐沖被深深地震驚了,這把武器的威力已經不能用驚人來形容了。

懷揣利器,殺心自起,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復仇的怒火,猛然跪倒在地,“師父!”眼中充滿了渴望。

夸父當然知道少年的心思,微微笑道:“走,我跟你一起去吧,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三課,也是最後一課——無腦上科技,永遠有道理。”

今日酒歌城風沙甚大,四周能見度很低,野狼幫眾人無法出門劫道,就只能如往常一樣聚在大廳裡飲酒作樂。

野狼幫幫主獨眼龍半臥在大堂的寶座之上,懷中摟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妖豔女子,心裡暗自不爽,“主動送上門的就是不如搶來的帶勁兒”,腦海中又浮現兩年前美婦人那慘烈掙扎的場面,回味無窮。

突然大堂外傳來幾聲巨響,隨即走進來兩個有些眼熟的年輕人,個子稍高一點的面帶微笑,溫文爾雅。另外一個則滿臉憤怒,手中端著一個冒著煙的破筒子,似乎來者不善。

身為馬匪首領,獨眼龍對這種仇家找上門來的局面也是司空見慣了,沒有廢話,只是用眼神暗示身邊手下趕緊打發了這兩個不速之客,免得壞了弟兄們喝酒的興致。

“衝兒,看到那個拿劍的了麼?”夸父笑著指向一名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小嘍囉,正是當日羞辱少年的馬臉漢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沒等夸父說完,令狐沖就一梭子把馬臉漢子打成了篩子,滿地的碎肉混合著鮮血,饒是附近的馬匪見多識廣,也不禁吐了起來。

“不錯,不錯,這就是獨孤九槍第二式——破劍式。”夸父笑道。

“這,這是什麼暗器?威力竟如此驚人?”一時之間,眾馬匪皆大為震懾,呆若木雞。

“噠噠噠噠噠噠!”令狐沖肩上斜挎著彈藥,腰上巨槍噴出藍火,瞬間化身蘭博。

現代武器的威力豈是血肉之軀抗衡得了的,一時之間,大廳之內,血肉橫飛,慘叫連連,藍光閃過之處,沾之即死,觸之便亡。

加特林的怒吼配上猙獰的表情,少年宛若地獄裡走出的殺神。那些試圖偷襲的馬匪揮舞著各種兵器,還沒等走上近前,就被打成齏粉,灰飛煙滅了。

“嗯......衝兒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我輩槍修,一槍破萬法,可搬山,倒海,降妖,鎮魔,赦神,摘星,斷江,摧城,開天!”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審判你!”

夸父繼續在旁邊聒噪著,也不知道已經殺紅眼了的令狐沖聽沒聽進去。

等到加特林因為槍口過熱停轉時,大廳之內除了夸父和令狐沖,已經再也沒有站立的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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