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確不禁有些心虛,不問這些?難道王妃知道五年前王爺中毒時和一個女子有過肌膚之親的事了?

可那女子肯定已經命喪懸崖下了,他說是不說?

若是說了,王妃因此嫌棄王爺怎麼辦?

可若是不說,來日王妃追究起來,自已怎麼辦?

他心中陷入兩難的境地,面上一派面癱,什麼也看不出來。

半晌,他下定決心般道:“那個,三小姐……”

“我是想問你,淮陽城可有地下黑市?”沈清梵一句話,讓陸確懵了下。

陸確問:“您想問的是銷金臺?”

“銷金臺?”

陸確道:“對,銷金臺是淮陽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那裡什麼買賣都有。不過因為那裡是三不管地帶,裡面藏汙納垢,魚龍混雜,窮兇極惡之輩扎堆作惡,十分兇險,尋常人不敢進入。”

沈清梵來了興致,窮兇極惡之輩有什麼好怕的,她以前也是其中一員。

越是不被規則束縛之處,越是奉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在那種地方,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不過沈清梵暫時沒有想加入‘窮兇極惡’大軍的想法,她現在還是個弱雞,得先苟一苟。

她問:“有打擂臺的麼?”

“有,中心擂臺。”陸確看她躍躍欲試,提醒道:“三小姐,中心擂臺最低需要武師境的人才能進場。”

沈清梵現在還是武者九重,換句話說,現在的她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她又問了銷金臺的位置,便回了房間。

不多時,她便換了副臉孔,重新出現在陸確面前。

陸確震驚的瞪著她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三小姐怎麼和王爺喜好一樣,都喜歡把自已往醜了扮?

等等!

他驚訝道:“三小姐?您不會是想現在去銷金臺吧?”

“噓。”沈清梵沒否認,朝院子裡指了指,“我天亮之前回來,替我保密,別告訴你家楚嬌嬌。”

陸確茫然:“楚嬌嬌又是何人?”

他順著沈清梵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自家王爺那緊閉的房門。

哦。

原來楚嬌嬌是他家王爺。

嗯?

啊?!!

陸確石化當場。

待他回過神來,沈清梵早就沒影了。

院子裡,泡完藥湯的楚墨卿披著外衫走出來,溼濡的髮絲散在背後,頂著一張挑不出亮點的臉,乍一看去,像個文弱普通的書生。

陸確立即上前:“楚嬌嬌……”

楚墨卿眼刀子涼嗖嗖的落在他身上:“你叫我什麼?”

陸確心裡一陣呸呸呸,木著臉道:“王爺,三小姐獨自一人去銷金臺了,還不許我告訴您。”

楚墨卿倚著門框,身後燭火明暗不定。

陸確看不清他的神情,又忍不住想看個仔細,便見王爺此時臉色蒼白,衣發鬆散的模樣像極了那種常年不見天日的病殃子。

似是來一陣風便能將他吹散一般。

瞧著是挺嬌氣的。

陸確心裡又把‘楚嬌嬌’這個名字咀嚼了幾遍,還是覺得很好笑,噗嗤笑出聲。

但他常年一張冷臉,笑起來也沒什麼表情,與其說他剛才是在笑,倒不如說更像是一條死魚冷不丁地吐了個泡泡。

楚墨卿聲音冷冷的:“好笑麼?”

陸確立即單膝跪地:“王爺,屬下該死!”

“去芒蕩山挖一晚上野筍再回來。”

“……”

陸確認命地往外走,沒走兩步,又被楚墨卿叫住:“等等。”

陸確轉身,表情泛苦:“王爺,芒蕩山上沒有野筍,您別指望拿野筍當明日的午飯了。”

楚墨卿揮手打發他:“你去銷金臺看著她,別讓她出事。”

“是!”陸確瞬間又活了,幾步便出了院子。

院子裡又重新恢復了安靜,楚墨卿轉身回屋吹滅了蠟燭,關上門往院外走去。

他在院門口碰見正從外面回來的寂空,朝對方輕輕頷首,便徑直走過。

老傢伙捋著鬍鬚問他:“大半夜不睡覺你上哪兒去?”

“皇宮。”楚墨卿的聲音隨風散開。

他有必要去問問宮裡那小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好的不學,淨學國師給人亂點鴛鴦譜。

謝行知還想求娶沈清梵?

做他的春秋大夢!

——

深夜,正是銷金臺最為熱鬧的時候。

銷金臺地處淮陽城西南邊,入口有一處古舊的牌坊。

白日裡牌坊周圍滿地都是乞兒,但一到晚上,一道結界便將牌坊內外分割成兩方不同的世界。

牌坊之外,是淮陽城最亂的賤民區;牌坊以內,便是皇城赫赫有名的銷金臺。

沈清梵甫一出現在牌坊前,便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正在打量她。

“姑娘,第一次來銷金臺吧?”一個賊眉鼠眼瘦小男人腆著笑臉湊過來,一雙三角眼裡全是精明的算計。

沈清梵故作無知:“啊,是的。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三角眼男人笑道:“姑娘您瞧瞧這街上之人,哪個不是將自已的氣息藏起來的,也就是第一次來的人,才像您這樣大膽。”

沈清梵恍然:“哦,原來如此。”

“我叫三眼,是此間領路人,您想去往何處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帶您過去。”像是生怕沈清梵拒絕,他嘿嘿笑了幾聲,“不是我嚇唬姑娘,您一次來,不知道銷金臺的深淺,像您這樣單純的姑娘很容易被人騙走,或誤入什麼禁地。”

“我為您領路的話,您只需支付我一顆靈石就足夠了,我保證讓您賓至如歸,不虛此行。”

沈清梵頂著一張老實的臉,老實的開口:“我看你像人牙子。”

三眼臉上露出受傷之色,肅然正氣道:“姑娘,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我長得不像個好人,但您怎麼能隨便侮辱人呢!”

他說著還硬生生擠出幾滴淚來,眼看著便要開始撒潑打滾,沈清梵曲指將一顆靈石彈向他面門:“別嚎了,帶路。”

三眼瞧著沒有半點靈力,卻眼疾手快,接住靈石後閃電般塞入袖中,態度比方才恭敬了數倍:“姑娘這邊兒請。”

沈清梵跟著三眼朝牌坊走去,踏足而入的瞬間,她便感覺到了靈力波動。

頃刻間,眼前已經換了天地。

那破舊的街道已然不再,面前的空間,夜空如同殷紅的血,濃郁的紅裡透著妖異的黑。

在這樣的背景下,幾幢黑色的木樓高聳,像一個個吃人的巨獸。

放眼望去,只有三兩個人坐路邊,面前隨意擺放著靈藥器物,一個個彷彿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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