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弱者，犧牲品？劉家兄妹的爭執
陳明瀚吃了一塊生魚片，看著這場狗血淋頭的家庭倫理劇，毫不在乎事情被鬧大。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臨場應變能力，確實讓他有些佩服。
這話看似是在拋開關係，其實是擺明自已立場，不至於讓自已也陷入公私不分的地步。
胡亮顯然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
他知道這些艦姬是情報局派過來的。
但他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劉家的家兵。
而且，她們的指揮官居然還是劉昊的妹妹。
這就不好辦了。
就算自已把指揮權拿到手，如果讓她們去送死的話，她們還真有抗命的可能。
畢竟，現在大家已經把話說在這個份上了。
就算是抗命，也比丟了命強。
“既然這樣，那就由劉昊少校當先鋒艦隊領隊，帶領你的[艦娘]和艦姬們，負責正面進攻，吸引火力。”
“我和其他指揮官，就負責摧毀船塢，以及主力艦隊的後方支援。”
“雙方各自指揮艦隊，不可干涉。”
“這樣的安排，劉少校總歸沒有意見了吧。”
用先鋒艦隊衝鋒的危險性，換回對艦姬部隊的直接指揮權，劉昊知道，這已經是妥協後的最好結果了。
對於艦姬部隊來說，她們都沒有艦體，目標小，不容易被擊中，因此作為先鋒吸引火力，本來也是經常的事。
如果到時候實在扛不住，他大不了直接撤退就是了。
至於其他人的生死，他才不管呢。
就算任務失敗，他也不過是給上面打個掩護不力的報告。
到最後，自然有他父親來給他頂著。
他依舊可以逍遙快活。
既然眼看這裡有個臺階下，而且下去之後還是個香餑餑，劉昊果斷的就接受了這個安排。
另一邊，胡亮也在竊喜。
前方當肉盾抗傷害的事，她們主動去做了，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人。
而自已這邊，只要用航母掩護，再讓驅逐艦上去，就能用魚雷，把船塢秒殺。
剩下打掃戰場的任務，又可以繼續扔給艦姬。
而自已，就可以回去述職了。
要知道，為了完成驅逐艦偷襲船塢的計劃，他可是把自已下屬的，雷擊最強的驅逐艦——曉響雷電都帶來了。
加上陳明瀚的拉菲和標槍，最多隻用兩輪魚雷，就能秒殺掉那個小型船塢。
一個無比輕鬆的任務。
雙方都認為，自已是佔了便宜的一方。
以至於接下來，關於戰後收益分配的討論，都變得融洽了許多。
可誰又知道，在這場戰爭之後，自已是不是最終的贏家呢？
陳明瀚吃完桌上的生魚片時，會議剛好結束。
在討論好戰術安排，人員指揮，戰後分配等諸多問題之後，大家也都開始正式用餐。
一道又一道美味的料理被端上桌來，緩解了大家戰前的緊張，現場的氛圍也被引入了高潮。
既然事情都已經談妥了，宴席自然是順利結束，大家也都各懷心思的離開了。
飯後，陳明瀚和胡亮一起來到港口。
拉菲此刻，已經把她的艦體召喚出來。
“不去我那裡坐一坐嗎？”
陳明瀚吹著夜晚的海風，等著胡亮的答覆。
“我就不去了，這裡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我要是過去了，有些事就不好辦了。”
胡亮看著蔚藍色的大海，平淡地說道。
陳明瀚也跟著欣賞起了夜色下的大海。
月光下，海水如一面鏡子般平靜，時不時一個浪花，伴隨著海風拍打在沙灘上。
看起來，就像母親撫摸孩子般溫柔。
拉菲適時走了過來，溫柔地說道：“指揮官，船準備好了。”
陳明瀚應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胡亮。
“今天的大海，感覺好平靜啊。”
陳明瀚不自覺地感嘆道。
“誰知道平靜的大海里，又有多少地方洶湧澎湃呢。”
“有些東西，是藏在暗處的。”
“表面上的和諧寧靜，都是它的假象，在平靜的海面之下，又有多少數不清的暗礁和暗流呢。”
看著大海，胡亮也跟著陳明瀚感慨道。
“不管裡面的暗流多麼洶湧，至少從表面上看，它是平靜的，不是嗎？”
“大海並沒有因此而翻騰，我們也不必為此而驚慌。”
陳明瀚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是個明白人。”
胡亮搖搖頭，又說道：“但事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陳明瀚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說：
“無論怎樣，我都希望大海不要翻起大浪來。”
“畢竟大海之上，有數不清的航船，浪一翻，就會死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我們不是海神。”
胡亮也有些無奈：“我們，只是看海神臉色的漁民。”
“海神發怒，我們也得返航。”
“有些執迷不悟的人，依舊想打魚，註定是要被淹死的。”
“她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人，又不是外敵。難道海神就不會憐憫嗎？”
陳明瀚追問道：“看在她們也是同胞的份上……”
胡亮沉默了一下。
海風吹在他的臉上，卻吹不散他的憂鬱？
最終，他也只是沉重的吐出一句話。
“為了鬥爭，海神沒有憐憫……”
陳明瀚沉默不語，最終，那無限的思緒，只在離開前，化作了一句：
“我明白了。”
看著陳明瀚有些蕭瑟的背影，胡亮在最後補了一句：
“海神憐憫，允許你做一個安分守已的漁民。”
陳明瀚聽到這句話，內心卻仍就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在敵人面前，人類居然還想著黨同伐異，真是可笑。
所謂的憐憫，就是讓我當一個麻木的看客嗎？
可麻木的看客，看見同胞被害，自已卻在一旁觀望……
這種人，又和舉起屠刀的劊子手，有什麼區別呢？
陳明瀚無言，默默地登上了拉菲號，在甲板上回望這二見港。
看著那燈火通明的繁榮景象，看著一個又一個士兵搬運著物資，忙著準備著明日的戰鬥，陳明瀚覺得，這是無比的諷刺。
今天晚上，港區裡的這些人還都是稱兄道弟的一家人。
可之後呢，又有多少人，會將身邊的袍澤，推向敵人的炮火呢？
看著陳明瀚沉重的背影，拉菲有些擔心。
她走過去從，後面摟住陳明瀚。
“指揮官，累了嗎？”
陳明瀚的思緒，在此刻暫停了一下。
感受到身後拉菲的體溫，陳明瀚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算了，那些暗礁險灘，和我一箇中尉又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我只要守護好自已的東西，就足夠了。
待到有朝一日，我有能力打敗海神，再考慮去和他會會吧。
想到這裡，陳明瀚對著拉菲露出一個微笑，輕柔地說道：
“沒事，就是開會有些累，只要拉菲抱一抱就好了。”
拉菲摟著陳明瀚，兩人在甲板上，吹著冰涼的海風，一起消失在了大海的夜色之中。
岸邊，胡亮送走了陳明瀚，心情有些沉重。
黑暗中，一道白影浮現出來，卻是胡亮的秘書艦加賀。
“累了嗎，指揮官？”
加賀關懷地問道。
“是有些累了。”
胡亮走過去牽起加賀的手，說道：“走吧，陪我去沙灘上散散步。”
胡亮牽著加賀的手，在月色的沙灘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海風依舊吹打著海面，波浪一陣一陣拍打著沙灘，衝擊到胡亮腳下，變成一粒粒泡沫。
加賀這時說道：“指揮官，剛才那個人，好像有些不理解你。”
“你說，他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呢？”
“他是個聰明人。”
胡亮一邊走一邊說著。
這時，他正好看見被浪花拍打上岸的泡沫，不禁發出了感慨：
“加賀，你說這些泡沫，會不會是被海神拍打成碎片的漁民呢？”
“我不知道。”加賀說：“但我永遠相信指揮官。”
胡亮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海里的泡沫，久久之後才說道：
“也就只有你們[艦娘]，還是這麼單純。”
“你們就像妻子相信丈夫一樣，永遠相信著自已的指揮官。”
“如果說這個世界，我最信任誰的話，那應該就是你吧。”
加賀抱住胡亮，在胡亮的耳邊深情的說道：
“雖然有很多話想和指揮官說，但是每次和指揮官抱在一起，就都想不起來了。”
胡亮感受著懷裡加賀的溫暖，輕輕摸了一下加賀柔順的尾巴，感慨道：
“陳明瀚的想法也沒有錯。”
“你說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為什麼就能輕易的，把底層的人看成棋子呢？”
“就這樣，讓一條條生命變成犧牲品，他們又憑什麼呢？”
“公平和正義，只適用於強者。弱者，只能縮在角落裡哀泣。”
加賀在胡亮的耳邊說道：“如果有一天某人輸了，那隻能說明他太弱了。”
“弱者就如同這泡沫，被淘汰了也很正常。”
胡亮聽完，眼神一陣迷茫：“果然，弱者只能被淘汰嗎？”
加賀說道：“弱者被淘汰，是必然的下場。”
“不甘心的話，就只能變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胡亮聽完，眼裡的迷茫卻更深了：
“是啊，她們在我們眼裡是弱者，但是我們在敵人眼裡，又何嘗不是弱者呢？”
港區內，劉昊正坐在辦公室中。
李航和唐瑞此刻已經離開，裡面只留下了劉瑛。
此刻，劉瑛依然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有些不滿。
她直截了當向劉昊抱怨道：“你之前的做法，簡直就是答辯！”
“如果父親知道了，一定會罵你愚蠢！”
“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嗎？”劉昊有些無奈地解釋道。
“他們一直咄咄逼人，我也只能把你抬出來了。”
“你知道嗎，因為你的愚蠢，我們損失了一張重要的底牌。”
劉瑛不滿道：“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讓你來。”
“你簡直就是計劃最大的失敗！”
“說句不地道的話，你還不如那個叫陳明瀚的男人。”
聽劉瑛這麼一說，劉昊臉一下子就黑了。
“你不就是父親和那個婊子生下來的野種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聽見劉昊這麼說自已，劉瑛直接就炸了。
“父親的決定，是你能有異議的嗎！”
“父親的行為，是你能去評價的嗎！”
“你簡直就是逆子！”
“虧我還好心，帶著父親精心培養的艦姬部隊來幫你，你簡直就不配父親這麼關心。”
發洩完之後，劉瑛直接就摔門而出。
徒留下劉昊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黑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離開。
“不人不鬼的東西，真就應該繼續去當婊子。”
劉昊臉色死黑，將手裡的平板扔在的桌上。
平板上，是劉長東今天上午傳送過來的訊息。
[UNAB太平洋戰區最高司令部，第7747號檔案。]
授權胡亮中校，領混編48艦隊前往父島，接管父島劉昊少校的指揮權。
劉昊少校協同父島全體指揮官，全力配合胡亮中校，接受胡亮中校的臨時管轄。
授權人：UNAB太平洋戰區最高司令官 ——劉長東
檔案的下面，還附有一封私信。
私信只有一句話：
你妹妹也會過來，保護好她，還有她帶來的人。
（感謝夢想ノ北風的打賞！）